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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王新紀元

第一章 黃四五

神王新紀元 殺豬匠牛二 3509 2020-08-24 17:42:09

  深秋,塔克村。

  在一間僻靜的柴房里,管家費羅正在對著墻角的一個男孩拳打腳踢,費羅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獸人,而他面前的小男孩,依縮在墻角,就像只被貓堵住的小老鼠一樣瑟瑟發(fā)抖,弱小無助。

  “沒用的廢物,一天的時間才砍了這么一小捆柴,你今天就別吃飯了,而且明天必須把今天量的補齊,不然你就一直沒飯吃,聽見了沒有?”

  費羅說完又重重的踢了一腳,才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同時還不忘整了整自己的裘皮大衣。

  小男孩身型瘦小,頭發(fā)枯黃稀少,四肢比燒火棍也粗不了多少,一看便知是長期營養(yǎng)不良所造成的。身上的單衣已經很破了,露出了手臂上的一塊淤青,那是因為前天挑的水不夠,被管家用棍子打的。剛剛臨出門的那一腳,又在他的大腿處新添了一處淤青。他現(xiàn)在又冷又餓,蜷縮在墻角不停的發(fā)抖。

  小男孩叫黃四五,今年剛滿八歲,四五并不是他的名字,只是為了方便使喚的一個代號。作為一個人類,一個馮諾家的奴隸,他是不配擁有名字的。四月五日,是他的生日。

  黃四五蜷縮在角落里,努力的往柴堆里擠了擠,這樣可以讓他稍微的暖和一些。伸手從柴堆里掏出個發(fā)霉的餅子,這是他之前偷偷藏下的,如果沒有這幾塊發(fā)霉的餅子,或許他幾天前就已經餓死了。他一邊埋頭啃著餅子,一邊輕輕地揉了揉他的腿。

  今天比昨天又冷了些,黃四五的身子控制不住的開始抖動,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在睡夢中凍死,因為他覺得這種死法是最沒有痛苦的。

  如果死了,應該就能見到媽媽了吧。黃四五經常有這種想法,也經常想起他的媽媽。他對他的爸爸沒有一點印象,因為在他剛出生的時候,他的爸爸就得病死了。所以媽媽成為了他對親人僅有的記憶,他很害怕,害怕那一天連媽媽的樣子也想不起來了,所以他每隔幾天,就會想他的媽媽一次。

  在記憶中,媽媽是世界上唯一關心和愛護他的人,她會把自己不多的食物省下來,讓他能多吃幾口,天冷的時候把自己緊緊的摟在懷里,讓自己能感受到那么一點點溫暖。

  她有時還會給自己講故事,她告訴黃四五,我們這群人類,來自一個叫做地球的地方。在一天夜里,天空突然變得比白天還要明亮,耀眼的光芒刺得讓人睜不開眼。

  當光芒散去的時候,所有人類都被傳送到了這個被稱為做奧薩斯的星球。被傳送到這里的,除了地球的人類,還有很多其他的種族。有高大野蠻的獸人,美麗高傲的精靈族,狡詐而貪婪的矮人,天生能使用魔法的波特人,還有能在天空飛翔的巨龍等等,以及以前生活在其他星球的人類,雖然同樣是人類,但是外貌體型上還是有很大的差別。

  從那時算起,人類已經在這個新家生活了近三百年。但依舊還是所有種族中最低賤的,那是因為人類實在太弱小了,弱小到只能成為其他種族的奴隸,甚至是食物。即便是同為人類,我們這一支,也是最孱弱的。

  黃四五很喜歡聽故事,在故事里,地球是一顆藍色的美麗星球,人們豐衣足食,和平相處,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里有溫暖的陽光,有柔軟的沙灘和碧藍的大海,有茂密的森林和茫茫的沙漠。有數(shù)不盡的動物和看不完的景致。媽媽還教會了他一個詞--“故鄉(xiāng)”。

  不過黃四五很快就再也不能聽故事了,因為媽媽在去年的冬天里凍死了?,F(xiàn)在只剩下他一個人,作為一個低賤的奴隸繼續(xù)茍活,他不知道他能活到那一天,他的生命里沒有一絲的希望。

  黃四五昏昏沉沉的剛睡著,就被一雙大腳給踢醒了。

  “還不快點起來去干活,還想睡到什么時候,你這個又臟又臭的小崽子?!?p>  費羅一腳踢醒黃四五,丟下把柴刀,憤然道:“今天必須砍夠兩天的分量,馬上就要入冬了,預備的柴火還差得多,要是讓老爺一家冬天取暖受了影響,你這個小臭蟲就準備被丟到后山去喂黑背狼吧?!?p>  黃四五撿起柴刀,晃了晃還沒清醒的腦袋,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后山走去……。

  后山的一棵大樹下,肯特家的奴隸邱三已經坐在一塊石頭等著他了。邱三扔給黃四五一個野果,揶揄到:“昨天肯定又挨打了吧?”

  “別提了,砍柴的功夫都花在做那幾個陷進上了。這都幾天了,一個野物沒抓到,拳腳倒是沒少挨。”

  “哎喲,當初可是你提議的啊,現(xiàn)在又后悔了?是誰說秋天這山上的野兔子多,做了陷阱肯定能抓到一兩只,然后烤了來打牙祭的呀?”

  “行了,咋倆也別斗嘴了。抓緊時間吧,老規(guī)矩,我去砍柴,你去把最后兩個陷進做好,我肯定今天一定能抓到野兔子的?!?p>  今天進展得很順利,邱三只花了兩個小時便把最后的兩個陷阱給弄好了。然后過來和黃四五一起砍柴,才到中午,已經把昨天沒夠的量給補齊了。

  “下午再加把勁,應該能把今天的量湊夠,這樣就不用挨餓了?!?p>  兩人對今天的成績都很滿意,于是準備坐下休息一會,順便把午飯吃了,不然下午可沒有力氣干活。所謂的午飯,其實就是野果,秋天的后山里,野果還算不少,也就成了兩個少年這段時間的主食。

  “你知道嗎,后天就是我們家老爺?shù)拇髩哿??!鼻袢贿吙兄肮?,一邊不忘跟黃四五聊天。

  “那又怎么樣,難道你還想著能給你一塊肉吃?”黃四五開始嘲笑邱三。

  “你是知道的,我家老爺最愛面子,精靈族的人都愛面子。今年的壽宴,老爺請了不少人,為了炫耀,他決定用三眼野豬的肉來招待客人?!?p>  “他瘋了吧?三眼野豬可是出了名的兇殘,體型巨大不說,還脾氣暴躁,最容易傷人。而且聽說三眼野豬的外皮堅韌,連刀劍都傷不了它呢。”

  黃四五吃驚的看著邱三。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家老爺為了他的面子,那還顧得了這些。前天把家里的奴隸全都派出去獵殺三眼野豬了。”

  “結果呢?”

  “昨天晚上,回來了七個,都受了傷,不過好歹獵到了一頭,也算是能交差了吧?!?p>  “那其他人呢?”

  “都死了,如果不是因為我還小,沒去。估計我現(xiàn)在已經死在山里了?!?p>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邱三接著說:“回來的這些人,得到的獎勵就是幾張面餅和一碗熱的菜湯?!?p>  兩人都不說話了,一邊啃著野果,一邊對著天空發(fā)呆。黃四五對他的未來感到很迷茫,他不想做奴隸,可是他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喲,這不是我家那個小臭蟲嗎,居然和肯特家的小鬼在這里偷懶不干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一個粗獷沙啞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打斷了兩人的“閑情”。

  來人是馮諾家的小少爺雷恩,雷恩今年才9歲,已經像個十來歲的少年了,足足比黃四五高了近兩個頭。他看了一眼黃四五,皺著眉頭,眼里滿是嫌惡。

  “我們再往里走一些吧,聽說前面就有白眉鳥,唱歌可好聽了,我今天一定得抓一只帶回去給我妹妹,他肯定會喜歡的?!?p>  小少爺帶著一群小孩往一條小道走去。

  當他們從兩人身邊走過的時候,連忙用手捂住鼻子,“這些小臭蟲,身上真臭?!?p>  說罷加快步伐往后山深處走去。

  “別往那兒走!”

  黃四五急得大叫,那個方向正是他和邱三布置陷阱的地方,他害怕,害怕惹出麻煩。

  可是話音還未落,雷恩已經踩中了一個陷阱。他和一個小女孩瞬間就跌落進去,陷阱雖然挖得不深,只到雷恩的腰部,可是插在陷進底部的尖樹枝,已經刺穿了二人的腳背,鮮血一下就涌了出來。

  “啊……,你這個小臭蟲,我要宰了你?!毙∩贍?shù)耐吹么蠼校剡^頭來瞪著黃四五,他眼睛已經開始變成紅色了,這是獸人發(fā)怒時特有的表現(xiàn),更可怕的是,雷恩已經在往陷阱外面爬了。

  黃四五此刻身體開始有些發(fā)抖了,恐懼已經支配了他的大腦,眼看這雷恩馬上就要爬出陷阱,在求生的渴望和本能的驅使下,他拔腿開跑了。他知道,等到雷恩爬出陷阱,以他的性格,會立馬把自己撕碎。對于馮諾家來說,小少爺受傷,遠遠比殺死一個奴隸更嚴重。

  黃四五不停的跑著,他不敢停下來,生怕雷恩會追上來。即便他現(xiàn)在已經很累了,仍然咬緊牙關向前奔跑,其實,黃四五的骨子里天生有著一股倔勁,只不過今天才爆發(fā)出來而已。

  他不知道他該去哪兒,他只知道他不能停,一直到太陽下山……。

  傍晚,黃四五來到了一條官道旁,他現(xiàn)在已經筋疲力盡了,不停的喘著粗氣,仿佛整個身體都已經不是他的了。

  不小心腳下一滑,栽倒在路旁的草叢里,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深夜的寒風把他從昏睡中拽了起來,寒冷和饑餓讓黃四五感到很絕望,也許自己很快就能和媽媽在一起了吧,想到這兒,黃四五的心中居然有了一些平靜。正在他等死的時候,遠處的緩緩駛來一隊馬車,足足有三十來輛,拉車的都是高大的象馬,后面拉著巨大的車廂,比他睡覺的柴房還要大。

  原來是一支商隊,商隊前后都是全副武裝的護衛(wèi),護衛(wèi)們騎著高頭大馬,身著厚厚的盔甲,手持巨劍,足足有五十多人。

  可能是天黑的緣故,商隊行進的速度很慢,從黃四五躲藏的草叢前緩緩經過。到了這個地步,黃四五已經沒有了退路和顧忌,他決定賭一把。

  看準一個空當,黃四五躍出草叢,快速的爬上一輛車,順著一扇小窗戶,翻進了車廂內。

  “我的天??!”

  黃四五忍不住輕呼,這間巨大車廂里,堆放的全都是棉花,他努力的擠進棉花堆里,第一次感覺到這么溫暖,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到黃四五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長長的抻了一個懶腰,“舒服??!”,這是迄今為止他睡得最香的一覺了。沒有寒冷,不會被踢醒,還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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