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啦下雪啦！”
聽得孩童興奮地在耳邊叫喊，引得路人紛紛駐足仰望，穿過十字路口，街對面的小店忙忙碌碌。
“下雪了，趕緊收拾回家！”
“甩賣甩賣！十塊錢一斤了！新鮮的糖炒栗子！”
雪頗有下大趨勢，小販們叫賣著。
“來一斤栗子?！?p> 本想徑直早點回家，但看到一根燈泡暖光下，泛著油亮的栗子冒著熱氣，又看到急匆匆想要回家的人，忍不住想買一斤暖手。
“小姑娘，這些全要，算你十五，行不？”
“行，一起給我吧?！?p> “得勒！”
說著，老板熟練地將剩余的栗子倒進紙袋里，封好遞到楊清檸手中。
付了錢，兩手捧著栗子，一邊吃一邊踏在凹凸不平的四方磚里。
拐進路口，眼睛看向紙袋里模模糊糊的不規(guī)則圓形影子里時，忽然眼睛一黑，隨著一股力道推向背后，耳朵里想起撲騰的栗子滾落一地的聲音，眼睛被別人故意纏住，視野里有些橙色的朦朧光亮，那是五米外的路燈照亮的微光。
“這回怎么弄？”
“不讓她參加考試?！?p> “那得比之前幾次下手狠點兒！”
“快點吧！這里人多！”
聽得幾個聲音在耳邊回響，三個。。。不，有四個人，四個人配合，也難怪總是抓不到影子。
她們從前都不說話的。
打人溜號，干凈利落。
這么一聽，原來竟是幾個女生。
接著，拳頭毫不留情砸在身上，骨頭發(fā)出連續(xù)‘咔嚓’的悶響。
第一時間張口求救，她們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也沒阻止她尖聲嚎叫。
“來人啊！著火啦！快來人！”
忍著劇痛大聲呼喊，這幾個人未免也太大膽，在人這么多的地方，也不怕被抓個現(xiàn)行！
果然，貼著冰冷的地面，能聽見不遠處的腳步聲。
“我就說別挑這兒，這么多人！”
“太費事了你們！”
兩句爭吵后，一聲悶響敲在后腦勺上，硬物與硬物硬碰硬的聲音，回聲在腦海里來回傳了一遍，差點讓楊清檸當場暈厥！
“這樣應(yīng)該可以了，快走！”
冰冷的雪花還在不斷敲擊著漸行漸遠的神經(jīng)，意識模糊之前，能聽見不少嘈雜的聲音。
“妹子！你沒事吧！”
“她流血了！快打120！?。 ?p> “快！這里有人暈倒了！”
怎么和醫(yī)院這么有緣？
睜開眼睛時，想必又是白茫茫的床單和被褥。
還有空氣里漂浮著難聞的消毒水味。
出乎意料的，醒來后并不是令人感到更冷的蒼白，而是從模糊到清晰的熟悉天花板。
腦袋里漸漸還原出暈倒之前的情境，趴在濕漉漉的地上，空中有雪花一片片落下，融化在裸露的手上，臉上，血從額頭上滲下，打濕了蒙著眼睛的黑布。
幸虧呢，遇襲的地方離家不遠，不然還沒到半年呢，又得住進醫(yī)院，這番經(jīng)歷真是要笑死人了。
腦袋還是清醒的，至少腦子沒被敲壞。
手機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扎著留置針的右手，艱難地從被窩里伸出來，像僵尸出土一樣抓住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