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蘭一心只想著蘇芷玉的手受傷了,倒沒來得及問她為何深夜前往蘇尚卿的房中。蘇長盛這么一說,一下子點醒了她。
若是蘇芷玉帶著剪刀,為何到頭來受傷的人反倒是自己?再說了,剪刀每個人的房里都有,怎能一口篤定那是蘇芷玉帶去的?
“老爺,這事兒實在是太過蹊蹺,不能憑蘇尚卿一人的說辭就認定是芷玉的錯!”
“那你倒是說說,這深更半夜的,芷玉偷偷摸摸去尚卿的房里是要干什么?”
蘇尚卿從頭到尾都沒怎么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扮可憐罷了。蘇芷玉又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自己深夜出現(xiàn)在蘇尚卿房中,只能保持沉默。
說到底這是件死無對證的事情,雙方各執(zhí)一詞,也不會有什么證據(jù)。
果不其然,蘇長盛被陳若蘭鬧得不耐煩了,說道:“這件事情你們都有錯。芷玉生性頑皮,任性妄為,這件事也當是給她一個教訓!不過你們同為蘇家的女兒,本是姊妹,尚卿將芷玉傷的如此嚴重,也該罰,你們兩人就在屋內禁足七日!這件事情不許再多說,你們倆各自好好反省吧!”
他看著陳若蘭,眼神很是復雜:“夫人是蘇家主母,管理蘇府是你的責任,若是夫人覺得管理這偌大的蘇府覺得有些累了,為夫自然會找人來幫幫夫人。”
說罷,他便甩袖走人。陳若蘭怔怔地看著蘇長盛離去的背影,心中除了憤怒,更是多了份不安和怔忡。
這幾十年來,蘇長盛得了自己娘家的扶持,仕途一帆風順,因而對她一直尊重有加,從未說過一句重話。可剛剛他說這番話,明顯是已經(jīng)對自己不滿。
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呢?她想了想,大概就是從上次蘇尚卿由閣樓跌落之后蘇醒的時候開始。
于是她看向蘇尚卿——此時蘇尚卿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但還是一副乖巧的樣子回看著她。
“若是娘沒有什么吩咐,尚卿也便回房了。夜深雨急,娘照看五妹辛苦了,等禁足令過了尚卿再來探望妹妹。”
陳若蘭一雙眼睛從未如此認真地注視著蘇尚卿,她之前確實是低估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
這是一頭蟄伏的猛獸,一直在等待著機會反咬一口。
經(jīng)過一番折騰,陳若蘭這時候反倒冷靜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今夜發(fā)生了這樣的意外,實在是讓我痛心。芷玉幾乎廢了一只手,我實在是做不到不怪你,但是既然老爺都這么說了,我也不能對你做什么?!?p> 她向前幾步,冰冷的眼神看向蘇尚卿道:“我今日所求,不過是蘇家的一份和睦。從今以后我們大房和你井水不犯河水,靈越和芷玉的事情我也不再計較,只盼你也安分些,莫要做出些讓蘇家難堪的事情。若是以后再發(fā)生這樣讓我難以原諒的事情,我決不輕饒。”
蘇尚卿心中輕蔑一笑,陳若蘭可真是好面子,連退步都顯得像是施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