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里面甜甜蜜蜜過著二人世界。外面卻是炸開了鍋。
袁易陽遲遲不出來,開老板雖然恫嚇?biāo)挥形迦掌谙?,但是袁易陽終究也算是為了昆侖以身犯險,要是不保,傳出去昆侖也是不上路子,八荒六合還怎么混?
加上巖巖第二日就來了??粗羧张f友直挺挺躺著,很是焦急,眼巴巴去求了燭陰,讓他力保袁易陽一命。
燭陰利索的放了一滴龍血,稀釋喂著喝了下去,效果談不上像余木木那般千年萬載不腐不朽,但撐個幾年問題不大。
周守墟沉著臉,極其不開心,指責(zé)巖巖偏心眼。
他對著燭陰說道:“我與阿黃的往事,你老婆不知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和她相伴千年,相濡以沫,雖然出了意外,但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失憶。這個凡人,在阿黃沒有記憶的時候趁虛而入,對我公平?如今你竟然又幫著他,置我與何地?”
他忿忿不平,鼓著腮幫。忍不住又說道:“我不管,等阿黃醒來,我也要抹去她這段回憶。如此才是公平。”
燭陰義正詞嚴(yán)說道:“巖巖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p> 周守墟被氣笑了,說道:“她讓你吃屎,你也吃?”
燭陰偷覷了一眼巖巖,大聲說道:“自然吃!”
周守墟無語問蒼天。
又等了幾天以后,周守墟再也等不了,硬是纏著開老板,要求自己也進去余木木的神識之中。
開老板看著他發(fā)愁。
這要是萬一忍不住,在里面動手。一不小心把袁易陽弄死了,那余木木失去的魂魄去哪再找?更壞的結(jié)果就是把余木木的神識一并打塌了,那啥也別指望了,哭死了都沒屁用。
他上下打量著這個混世魔王。綜合以往的教訓(xùn),心里面實在是不能相信他。
這時候余父站出來了:“讓我去?!?p> 和世界上所有棒打鴛鴦的老父親老母親一樣。他們雖然心底有著對自家兒女的疼惜,但是更多的是用自己的人生閱歷和眼光,去決定子女的人生。
子女的開心與否,并不是他們關(guān)心的焦點。他們只關(guān)心子女以后的生活怎么樣,帶著冷靜的理智,去擇選最適合自己兒女的道路。
雖然很不講道理,很蠻橫,甚至很沒有人情。歷朝歷代不乏出現(xiàn)投河、跳樓、自掛東南枝的絕望血淚抗?fàn)帲匀蛔柚共涣烁改笍娦胁迨帧?p> 而且很奇怪的是:眾人對此皆是默認,認為自古父母就有管教兒女的權(quán)利----不管你管得成功不成功。
就好像此刻,余父要進去,開老板毫無二話,敞開大門,您老請。
余父同樣被余木木的鄉(xiāng)村炫酷風(fēng)雷的不輕。
天空上本來N多光芒閃閃的太陽排列成的余木木字樣旁邊,又多了拉風(fēng)的袁易陽三個字。
兩大logo爭奇斗艷,散發(fā)出裝逼而炫目的光芒。
余老頭苦笑著看著,心里油然而生一絲不忍。他是知道自家女兒平靜外表下面隱藏的深情。這么多年的期盼,如今得償所愿,該是多么開心,多么幸福。
但是,終歸是虛妄啊。而這份虛妄,如今要他來親手打破。
余父的心情十分的復(fù)雜矛盾。
人心都是肉長的,沒辦法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的判斷對錯。往往在這樣難以抉擇的路口,都是兩權(quán)相害取其輕。一時的兒女情長,抵不過這漫漫的一生啊。
等了幾日,只見兩個中二青年,乘坐著六頭歪七扭八的五爪金龍拉著的金輦,在天空中不知疲倦的飛來飛去。
之前是余木木自己在空中凹造型,現(xiàn)在是帶著袁易陽一起裝逼一起飛。
老頭等得好累好累,這兩人就是不下來。幸好是皇宮已經(jīng)解散了,不然余木木陛下飛膩了就回到那張漂浮在空中一萬米的大床,老頭怕是要等幾十年。
余木木陛下的寢宮如今搬回了地面。兩人終歸是讓余老頭盼星星盼月亮,給盼下來了。
老頭激動的想仰天長嘯。
余木木這回有了經(jīng)驗??粗逯樀睦系谝槐姛崆闅g笑的向日葵中顯得那么的顯眼,她驚疑不定地再三打量著老父。
繞著老父走了幾圈。余木木神秘兮兮地說道:“來,對個暗號?!?p> 下一秒便迎來了久違的兩記當(dāng)頭痛擊。
“哇......”余木木哭的迅猛而凄涼,一邊哭一邊說道:“這狗日的謝靜薇,是要團滅的節(jié)奏嗎?老爹也掛了,老媽還會遠嗎?”
余父在那一霎那有了動搖。他覺得自己女兒這種智商,在外面可能會死得更快。
但是又想到自己和余母,一把年紀(jì),黃土埋到脖子了。等都離開人世以后,到時候袁易陽軀體也腐敗了,就讓余木木魂魄獨自一人在此間飄散?千年萬載孤單一人?
他示意袁易陽走到一邊。
袁易陽并沒有立刻過來,而是先哄了哄他家女兒,安慰了幾句,讓她乖乖坐著等他。這才走到余父面前。
余父有些歉疚、有些憐愛、有些不忍地看著袁易陽。
這孩子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當(dāng)年阻止他們早戀,那是因為余木木還小,才上初中,那個年紀(jì),自然學(xué)業(yè)為重。
但他從來不認為,袁易陽是個壞孩子。在兩個孩子的堅持下,他的心里其實已經(jīng)接受這個男孩,也等著余木木大學(xué)畢業(yè),為他們完婚。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
如果命運的齒輪在正確的軌道上。
如果兩個孩子的緣分能深厚一些。
一切都沒有如果。
縱然情深,奈何緣淺。
袁易陽垂著頭,默不作聲。等著余父發(fā)話。
余父卻諸般情緒縈繞心頭,又是痛惜又是猶豫,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才好。
“給我一個月?!痹钻柕吐曊f了一句,又抬起頭來看著余父,堅定的重復(fù)了一遍:“給我一個月。伯父,您什么都不需要說,我都明白。以后我還是如從前那般,絕不會再來打擾小魚兒?!彼仡^望了一眼余木木,露出了溫柔又悲傷的笑容:“我真的好喜歡她啊?!?p> 余父伸手拍了拍袁易陽的肩膀。走到女兒旁邊。
余木木終于恢復(fù)了一絲正常,顫巍巍問了一句:“老爸,你真的死了嗎?”
余父捂住胸口,忍住嘴里的那口老血。直接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