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姑抱起陳霄臺,進(jìn)了方才盧幺姑領(lǐng)著他們出來的密道。
陳拂嵐回過頭來橫掃了石宗柏、燕疏云一眼,冷冷道“你們也是一樣?!?p> 石宗柏大聲道“我們和那陳垢子又沒什么仇,他內(nèi)力都散了,一個小孩童而已,本來就不打算殺他,你說是吧,疏云?”
燕疏云卻不理睬,低頭思忖著什么。
陳拂嵐道:
“那就好,這里的事不算完,你們還得跟著我一起找到陳靈微,她接受了歸元集炁,內(nèi)力比我只高不低。不過加上你們幫忙,應(yīng)該也對付得了她?!?p> 她眼睛一瞥,看見燕疏云低著頭,似乎根本不在聽她說話,惱怒道:
“聽見我說話沒有?”
燕疏云恍若未聞,突然轉(zhuǎn)身向躺在地上的白猿尸體跑去。陳拂嵐見燕疏云對自己不理不睬,心中更怒,舉起手掌正要隔空擊去,以示懲戒。
卻見燕疏云單膝跪在地上,從白猿蜷曲的手掌里拿出一件東西,是一個白玉狀的鯉魚雕。
原來方才燕疏云一直在想其父最后說的去拿,是拿什么,想來想去只能是在白猿身上,卻果然白猿手里拿的竟正是當(dāng)初魏化鱗在襄王嶺提到的玉鯉。
那邊陳拂嵐見狀,也愕然放下手掌。
燕疏云把玉鯉拿在手里仔細(xì)端詳,心想這便是能和玄鯉互相激發(fā)感應(yīng)的玉鯉么?
玄鯉有諸般奇用,這玉鯉卻不知又有何神通?
她正看著,冷不防從中央洞口竄出一頭狐貍,疾如閃電,飛躍過來,一口從她手里叼走了玉鯉,接著就往回躥去。
這下變起倉促,不但燕疏云本人不及防,就是陳拂嵐、石宗柏也始料未及。待眾人回過神時,那狐貍已近洞口。
陳拂嵐先大喝一聲,一掌凌空向那狐貍抓去,這一掌蘊(yùn)吸勁,以她的內(nèi)力,要把那叼著玉鯉的狐貍隔空抓到手心,勢在必得。
不料那狐貍叼著的玉鯉突然發(fā)出一圈弧光,從前彈后,竟然把陳拂嵐的掌力擋回去。
陳拂嵐見了,臉上變色。
燕疏云也大為詫異,提氣向那狐貍追去,那狐貍卻已鉆入中央的洞口,直入那縛神窟內(nèi)部去了。
盧幺姑此時離洞口最近,要躍下去追那狐貍,陳拂嵐在對面揮手喊道“幺姑,不要追這畜生了?!?p> 盧幺姑停住,疑惑道“這玉鯉……”。
陳拂嵐冷冷道“這玉鯉認(rèn)主,我都制不了它,你追上去有何用?”
盧幺姑張了張嘴,卻還是沒說什么。
燕疏云可不管陳拂嵐怎么說,這玉鯉是父親讓她拿的遺物,如何肯就此舍棄。
奔到洞口邊緣,正待躍下,突然感覺丹田一陣劇痛向外擴(kuò)散,呀的一聲,蹲了下來,眉頭緊皺,額頭冒出冷汗。
她本想忍住,不料這劇痛蔓延到四肢,竟似烈火灼燒,周身真炁似乎都在沸騰,要擺脫身體束縛,心中大駭。
石宗柏見狀,趕了上來,問道“怎么了?”
燕疏云皺眉不語。
陳拂嵐呵呵冷笑道:“雀屏傘蜥的毒發(fā)作了?!?p> 石宗柏道:“那這毒怎么解?”
陳拂嵐兩眼上翻:“倒也不難解,只要她把內(nèi)力散盡就行了。”
燕疏云聽了咬牙不語,陳拂嵐呵呵道:
“若是不肯散盡內(nèi)力,那就只能等著炁變了?!?p> 一旁的盧幺姑問道:
“那就沒其他辦法了么?”
陳拂嵐冷冷掃了盧幺姑一眼:
“你倒挺關(guān)心?”
盧幺姑低頭小聲道:
“沒有,我是想觀主還要對付那陳靈微,燕姑娘也是助力,所以才……”
陳拂嵐點(diǎn)點(diǎn)頭,“說得倒也是,辦法么,也不是沒有。”
燕疏云忍著痛,皺眉低聲道“是什么?”
陳拂嵐道:“我聽陳老賊說過,在下面這縛神窟的騫樹宮中有一個玄亨樞,一般的真炁異動那里都可化解,想必也可以解我這雀屏傘蜥毒。”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一下道“不過……”
石宗柏問道“不過什么?”
陳拂嵐:“一來,我也沒去過這玄亨樞,也不知老賊說得是不是真的。二來,我看她也未必能撐得到去那里吧?!?p> 燕疏云咬著牙道:
“你自己下的毒,難道就沒有解藥不成?”
陳拂嵐呵呵道:“藥是有,不過只能緩解半個時辰,你若要,我給你就是。”
說著,她從袖中口袋里掏摸了一陣,取出一個絲囊,從里取出了一丸藥,遞給燕疏云,燕疏云拿過正要服下。
石宗柏阻攔道“且慢……”
陳拂嵐冷笑道“怎么,還信不過老婆子的藥么?那就別吃了?!?p> 石宗柏遲疑道“你這藥不會有其他作用吧?!?p> 陳拂嵐咯咯笑道“又不是我強(qiáng)迫她吃的?!?p> 燕疏云如何不明白石宗柏之意,心知這陳家慣會用藥物控制人,石宗柏自己便深受其害。只是眼下只求解燃眉之急,其他的也只好以后再說。
想到這里,把藥丸丟到嘴里吞下。石宗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陳拂嵐點(diǎn)點(diǎn)頭:
“嗯,還算識相。走,那咱們下去,給燕姑娘找真正的解藥了?!?p> 燕疏云服下藥后,果覺一股冰涼之意散布全身,體內(nèi)真炁異動大為緩解。她見陳拂嵐正要下去,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蛋和尚側(cè)躺在一旁的軀體,擔(dān)憂道“那我父親的身體……”
陳拂嵐呵呵連笑數(shù)聲,冷冷道:
“什么你父親,那是蛋和尚的身體,你父親的元神早被鎖靈絡(luò)吸在里面了,一時三刻就消化掉,早不存在了。至于這蛋和尚的軀體金剛不壞,便有虎豹豺狼來啃,那也啃不動,你擔(dān)心它作甚。”
燕疏云又看了看白猿的身體,心想白猿本身也不是父親的軀體,頹然嘆息了一聲。先從那個洞里鉆下去。
不多時石宗柏、濮秀林、盧幺姑、陳拂嵐也都下去了。
到了下面,眾人在一個紡錘形的大窟頂部。
離頂端洞穴七尺左右有一圈小徑,寬度剛能容下一人兩足,他們從洞穴爬下來,正好能跳在其上。
借著著頂端洞穴射進(jìn)的陽光向下看去,這大窟四周都遍布炁藤。
窟內(nèi)卻似裝著一顆百丈高的參天大樹,中間是粗大的樹干,往左右分出丫丫叉叉的許多分支。
有些枝條則似融入了壁中。一些下垂在空中的枝條末端還懸掛著一些紅色的圓球。
這大樹周身都被炁藤纏繞,一直延伸到根部,沒入巖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