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疏云驚奇道“孽?孽種的孽么”
石宗柏瞪圓眼睛道“孽……,這又是什么鬼?”
見虹影搖頭道:
“不是鬼,孽之義本近于樹木砍斷后旁出的萌蘗之蘗。
“我說的‘孽’正是炁之旁枝,炁可蓄天地萬物之勁,故被仙神所煉化馴服。
“孽雖然蓄勁發(fā)威之能大大退化,卻更靈動,最能乘隙而入,幻形控意,逆性難馴。
“炁變之生,和孽之引導(dǎo)挑動也有關(guān)系。
“控制李四的此種孽,乃是恍均孽,亂性最烈。
“孽也需從幼體長為成體,方可為祟。此孽之幼體不知如何潛入采炁錐中,又借李四肉體降生,寄生于其身。
“孽之性,可隔空連訊。其需要時可一分為二,一部分仍存于李四之身,分蘗鉆出這采炁錐,在外界幻作李四之形,與人交接。
“而分孽所得訊息,能迅捷傳遞給采炁錐中李四體內(nèi)孽,又被李四所感知。所以雖李四本體半步都未曾踏出過這采炁錐。但其感覺卻是清醒之白天都在外界度過,而采炁錐內(nèi)之情形則如做夢時所見一般。
“其記憶中童時曾闖入過這采炁錐,幾年后又出去,其實不過是那離體之蘗進(jìn)出采炁錐造成之印象罷了?!?p> 她說了這番話,燕、石、陳、濮四人目光齊刷刷看向李四,似乎要透過他的軀殼,看看里面究竟藏著什么東西?
李四干笑道:
“別看了,你們真信這種胡說么?”
見虹影卻把腰里一直掛的劍從鞘里拔出,空無一物。
石宗柏驚呼“宵練劍?”
他轉(zhuǎn)眼看了一下燕疏云,卻見宵練劍還分明在她背上。
見虹影道“這不是宵練,這是承影劍?!?p>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劍柄指向李四,道:
“你還不現(xiàn)身么?”
李四的身體突然晃動起來,似水波蕩漾,接著如同變戲法一般,從李四身體里又鉆出一個李四來,原先的李四卻一頭栽倒,睡在了地上。
石宗柏按捺不住,大喝一聲,一掌向這新變出的李四擊去,這一掌卻如打在空氣里,毫無障礙穿過李四身體。
李四微微一笑道:“不陪你們玩了?!?p> 說著竟然就散了開來,竟似被風(fēng)吹起的一片塵土般從孔道中鉆了出去。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走了,陳靈微冷哼道:
“就這么讓它走了?”
見虹影道:
“不讓它走,還能怎樣?”
石宗柏道:
“你手里的承影劍不是能對付它么,都把它嚇得現(xiàn)出原形了?!?p> 見虹影道:“也只能如此罷了,要捉這恍均孽如捉風(fēng)捕影,枉費精力罷了?!?p> 燕疏云道:“那這李四本體如何發(fā)落?”
見虹影道:
“這李四原是采炁錐自動設(shè)定從胚胎至幼兒再至成人,本來我神識可借此復(fù)生,熟料鳩占鵲巢,竟被這恍均孽乘隙而入,控制了這李四軀體,如今恍均孽雖去,這李四之意識卻亦不會大變。只能暫且囚于此。”
石宗柏奇怪地看著她,道:
“你本來要復(fù)生到一個男子軀體內(nèi)?”
見虹影道:
“采炁錐里原有一男胎和一女胎,馭錐者有意外,可成長而接替。容納女胎之孢艙,在采炁錐墜落時受損頗重,是以男胎先成。
“十年前女胎孢艙自動修復(fù)完畢,為陳垢子所覺,其無意中觸發(fā)彈射逃生機(jī),孢艙逃出,飛行空中,自擇福地。也不知其落于何,算來那女體現(xiàn)在也有十歲了?!?p> 燕疏云皺眉:
“這采炁錐精心培植之體,想來稟賦非凡,若是入了邪道,未免為禍?zhǔn)篱g。”
見虹影搖頭:
“若無環(huán)境激發(fā),多半和凡女無異?!?p> 眾人帶著李四回到那個大廳,見虹影打開一個暗門,將昏睡的李四放入,里邊又有炁藤將李四帶到別處去。
回過身來時,卻見濮秀林嘿嘿冷笑道:
“這李四的問題解決了,這陳靈微的問題也該解決了吧?!?p> 陳靈微愕然道:
“我內(nèi)力已失,你們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濮秀林冷然道:
“若你真是陳靈微,倒是可以饒你一命?!?p> 石宗柏詫:
“你什么意思?難道這陳靈微也和李四一樣?”
濮秀林搖搖頭道:
“她和李四不一樣,她是陳垢子,她才是真的陳垢子!”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見虹影皺眉:
“你說這話,可有根據(jù)?”
濮秀林呵呵:
“剛才她述說陳垢子當(dāng)年之事,你們真相信陳垢子會把當(dāng)年之事如此詳細(xì)告訴她。
“這老怪物對自己的親孫女陳拂嵐尚且有幾分防備之心,怎么對這個又多隔了幾代的重重孫女,就這么另眼相看,推心置腹了?
“那些事情,除了陳垢子本人,誰又能知道這么清楚?”
燕疏云皺眉道:
“這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可她如果是陳垢子,那個一直被我們當(dāng)做陳垢子的小童又是誰呢?”
濮秀林道:
“那應(yīng)該就是陳霄臺,也就是陳靈微的祖父”
石宗柏?fù)u頭道:
“這不對吧,陳拂嵐明明說過陳霄臺的身體四歲時就被陳垢子占據(jù)。六歲還直接以陳垢子身份說過話。難道一個幼童也能這么偽裝?”
濮秀林冷笑道:
“那被陳垢子移炁換體的是陳云臺,他是陳霄臺的雙胞胎哥哥。那陳霄臺卻是一直都是他自己。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又從小輪換在陳拂嵐面前出現(xiàn),她自是分不清?!?p> 此言一出,燕、石二人皆是張口結(jié)舌,就連見虹影也眉頭微皺。陳靈微喝道:“你胡說。”
石宗柏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濮秀林嘿嘿笑道:“這事就是我一手經(jīng)辦的,我又豈能不知?”
他見眾人臉上有懷疑之色,繼續(xù)道:
“當(dāng)年陳垢子的兒媳婦懷孕,這診脈的郎中都是我去請來的,叮囑過他結(jié)果先告訴陳垢子。當(dāng)時這郎中就斷定懷的雙胞胎,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給她兒媳婦平時服的那些靈藥使然。這陳垢子聽到消息后,似乎正中下懷。
“當(dāng)時想來,他如果移炁換體到自己孫子,成天裝成幼童模樣也太累,容易被人看出破綻,若有雙胞胎,把一個藏起來做他身軀,另一個放在別人眼前,就容易多了。
“兒媳婦臨產(chǎn)時,他早就買通了接生婆,外加要挾侍女,生出雙胞胎,立即把其中一個抱到地下密室,對外就說只生了一個。嘿嘿,這買通接生婆之類的事情,自然是我出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