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開始不用宵練,那是師父蒲衣子囑咐她時可根本沒這劍。
用宵練劍就算破了烜刀陣,也不符合蒲衣子所說通過考驗的要求。
現在她卻已別無出路。她把宵練劍拿在手中,向四周揮砍,身子所受束縛似乎小了些,卻也無濟于事。
那無邊無量的真炁如同潮水一波接一波的涌來,這宵練劍如同一個小細針一般,在這炁海中劃出一道道小縫隙,隨即被后來的填補上。
在地面上的何大翼突然驚奇地發(fā)現,在獅猘山背后的暗空中飛出一只足有六七尺長的大黑燕,背上坐著一只紅白毛相間的尖嘴猴,飛到包裹著烜刀陣的炁團周圍,盤旋游蕩,似乎在窺伺什么,又似乎僅僅是旁觀。
而那只尖嘴猴看毛色影影約約正是把他打傷的那只猴子。于此同時在它們對面,那銀色巨鱟也已升至烜刀陣旁邊。
這時被卷在空中的燕疏云和烜刀陣三人既看不到那馱著尖嘴猴的大燕,也看不見那飛至他們不遠處的銀色巨鱟。
銀鱟前端外殼上打開了一道門,突然在靠近巨鱟的獅猘山崖壁上出現一個灰色人影,如一只大鳥般向那巨鱟上跳去。
眼看就要落入那道門內,說時遲那時快,那馱著尖嘴猴的大燕如閃電一般穿過烜刀陣中心,向那灰色人影擊去。
那灰色人影一個轉身讓過,跳在那門的旁邊,眼見那巨燕揮翅又向自己打來,忙舉雙手架去,那尖嘴猴卻乘機俯身一掌,正好擊在他胸口。
那灰色人影卻如紙片一般,被這一掌拍飛在空中,他卻借勢,一轉身在空中拉住旁邊崖壁垂下的藤條。
而此時神智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的燕疏云,在那巨燕馱著尖嘴猴劃過自己身畔的一瞬間,猶如在熱湯中被一絲涼風吹醒。
她此時不辨方向,憑著本能,舞動手中宵練劍,如同一個尖錐跟在這巨燕劃過烜刀陣的痕隙中挖孔,竟在厚重炁海中鉆出一條出去的隧道。
剛出烜刀陣外圍,她深吸一口清新空氣。
此時陛淵決第三重仍有一些真炁可供她支配,她唯恐又被烜刀陣纏上,奮起余下真炁,雙足向后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向前方竄去。
前方卻正是那銀色巨鱟的外殼,若撞實了,勢必粉身碎骨。
此時之燕疏云也無力再向旁邊閃躲,見那巨鱟上有一道打開的門,急迫之下,無暇思索,將身子略微調整,卻瞄準這門內投入而去。
卻說剛才那掛在崖壁藤條的上灰色人影,從袖中掏出什么厲害火器,向那巨燕連擲。那巨燕升空躲避。
乘這間隙,這灰色人影一拉藤條,雙腳一蹬巖壁,還要設法進那巨鱟上的門內,卻正赫然看見燕疏云投入門內,那門隨之關閉。
頓時咬牙哼了一聲,回手一擊崖壁。
底下仰頭而觀的何大翼本以為這灰衣人內力必強,見他擊崖壁這一掌,卻似毫無內力,不由心中大奇。
說來也怪,燕疏云一進了這巨鱟外殼的門內,這獅猘山的巨炁就似失了主心骨,漸漸解散,這漫天怪風就也開始平息。
被卷在空中的烜刀陣三人也被一團風輕輕送回地面。壁立如墻的巨大水幕也落了下來。再看那飛在空中的巨鱟,也緩緩下落,回到龍?zhí)吨行?,又向下沉去?p> 游靈樸、馮天賈、施澄三人一落到地面,何大翼就向他們奔去。
四人面面相覷,又環(huán)顧四周。這龍?zhí)吨羞€有一些水波蕩漾,那大黑燕和灰色人影卻早已難覓蹤影,周圍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般。
四人均覺剛才所見所歷如同一場夢境,似幻非真,卻又如此清晰。
沉默了半晌,游靈樸皺眉道:
“師父還叫我將那女子人頭帶回去,這下卻是難辦了。”
何大翼揪了揪胡子,瞪著眼睛道:
“這女子當真邪門,若非她把烜刀還給老夫,只怕要逼退她都是不易?!?p> 在一旁的施澄看著游靈樸,緩緩道:
“師兄不覺得奇怪么?這女子倒似故意要在龍?zhí)哆呄萑脒@烜刀陣中。以她能為,乘我們不備,一上來就把我們三人各個擊破也非難事?!?p> 馮天賈以為她在對自己說話,扭頭正要說,卻見她盯著游靈樸。
那邊游靈樸對施澄的目光似乎毫不在意,冷冷道:
“這女子是蒲衣子的徒弟,蒲衣子對這龍?zhí)吨?,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這老賊心狠手辣,不知對這女子說了什么,故意騙她做犧牲也是有的。若非那怪燕作祟,這女子本事再大,也要死在陣中?!?p> 施澄點點頭:“還有她后來換上的那把劍,也是奇怪……”
游靈樸眉頭緊皺“那劍確實……”,說到這里他頓了半晌,過了片刻又沉吟道“她怎么一開始不用那劍……”
何大翼嘆氣道:
“這龍?zhí)墩媸切伴T,還有那潭中飛出的銀色怪魚,對了還有那要跳到怪魚身上的人影……”
說到這里,他又拔了拔胡子,向半山腰看了一眼,似乎想看看那人影還在不在。
另外三人卻都是一愣,游靈樸先開口道“人影?什么人影?”
何大翼這才想到三人在烜刀陣中,應該是沒有看到,便把剛才下面看到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
游靈樸唔了一聲,眼睛閃爍了幾下,緩緩道“這么說來,那頭怪燕倒不是為了救那女子,而是要阻止那個灰衣人進入白鱟中?”
何大翼聽他說了白鱟兩個字,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盯著游靈樸道:
“我兄弟關于烜刀,還有獅猘山龍?zhí)?,沒有對你說過什么嗎?”
游靈樸點點頭道“說也說過一些,不過都是一些傳說,也不能都當真。”
何大翼正想追問,游靈樸卻似不想繼續(xù)再說這個,轉移話題道:
“對了,明天這獅猘山上還有大事,師叔和師弟、師妹不知是否來觀?”
何大翼楞了一下,臉露詫色,正要發(fā)問,施澄卻已問道:
“什么大事?”
馮天賈不滿地看了眼施澄,心想師妹平常連話都不肯多說半句,今天怎么老是搶在師父前面和這小子搭話?
游靈樸笑了一下:
“原來三位還不知道?武林中已傳得紛紛揚揚,說這天山派的宗師謝無炊要回到家鄉(xiāng),在獅猘山斗子巖上挑選門徒呢?一些有意在武林中出人頭地的家族都已挑選子弟要上這斗子巖拜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