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吹還要再打,已被程長鯨拉住,沉聲道:
“二弟不要如此,這也是師父讓他假扮的?!?p> 譚吹哼了一聲,甩手冷笑道:
“好啊,你們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p> 程長鯨低聲道:
“還不是你脾氣急,不讓你來又不肯”。
這時何大翼卻是得意洋洋,環(huán)目四顧,趾高氣揚道:
“如何,我說他是冒牌貨,那就是冒牌貨,可笑你們還不信?!?p> 又拍拍旁邊江閑松肩膀道“姜老弟,現(xiàn)在你服了么?”
江閑松苦笑道:
“服了,還是老哥目光如炬,見多識廣?!?p> 那鐘幽精把面具拿在手里,輕輕一捏,那面具就成了碎片。然后幽幽看著張思仁道:
“原來還是個小白臉,這倒奇了。你們師父到哪里去了?”
駱胎光冷冷道:
“謝無炊既然不在這里,這里的幾位還沒資格接乾誅令?!?p> 他這話一出,張思仁,張思義二人似乎松了口氣。駱胎光卻接著道:
“死罪可饒,活罪卻不能免,還是廢了你們兩的武功吧。這也不算破了我們的例?!?p> 他話音還未落,人已飛起在空中,一掌向張思仁胸口拍去。
張思仁臉色慘白,連連向后退。只是他腳步浮軟無力,眼見是避不開。
眾人看他這情狀,分明就是內(nèi)力全失的樣子,心中均想難道他剛才一場鏖戰(zhàn),就油盡燈枯了不成了。
又想這駱胎光難道看不出,這一掌拍在身上,哪里是廢武功,分明就是要命。
那邊的張思義卻也不上來救援,只是回頭向大石臺上看了一眼,眼見駱胎光這一掌就要打在張思仁身上。
忽然從那大石臺上,躍起一個人影,如一頭大鳥般向張思仁身前撲來。眾人眼睛一花,然后只聽得砰的一聲響,駱胎光這一掌卻擊中這空中撲下來的人的胸口,如中敗絮一般。
來人面色絲毫未變,胸口一振,駱胎光身子一顫,連向后退了三步,要站住,卻停不下來,又往后退了三步,才立定腳跟。
眾人定睛一看,那撲下來的卻正是那剛才一直坐臺上的瘦金剛頊流。
在場眾人對澄云十使,大多是只聞其名,卻沒見過他們真正動手。
剛才見譚吹一招就被張思義制住,雖驚嘆張思義深藏不露,卻也有不少人想著澄云十使名聲赫赫,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此刻見頊流一出場,尚未動手,竟然就能把駱胎光震退六步之多,都咋舌不已。
駱胎光瞇縫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頊流一番,怪聲道:
“好,你有些本事?!?p> 頊流面無表情,一言不發(fā),冷冷掃了三人一眼。
駱胎光使了個顏色,渾爽靈,鐘幽精兩人各自從不同方位把頊流圍了起來。施澄皺眉道:
“這澄云宗是傻么?落魂鐘是三人,他們就不能也派三人來對付么?總是讓一個人單打獨斗,那自然是打不過。”
她這話卻說出了許多在場觀看者的疑問,不少人附和道:
“這姑娘說得有理啊?!?p> 那張思義卻面無表情,并不理會場上議論。此時落魂鐘三人攻勢已起。那頊流當真好身手,左一拳右一腳,在三人圍攻之下,竟也不落下風。只是和方才張思仁被圍攻情形相似,漸漸地便守多攻少。
這時在大石臺上的人,除了原本坐在西側(cè)張思義座位旁的老者,其他人都已下場。
臺上只剩下那老者孤零零一人,頗為突兀觸目。那老者卻對周圍爭斗渾然不覺,低著頭,倒似瞌睡一般。
眾人看著那臺上老者,心中都覺奇怪。不時傳來竊竊私語,議論這孤零零坐在臺上的老頭子是何方神圣?
奇怪的是,場中諸多武林豪客,竟沒一人認得。而這老者自出現(xiàn),似乎也從未與一人說過話,就連澄云宗的那些弟子也沒有上前招呼過。
那江閑松的師弟耿鵠志有些忍耐不住,站起來,走到場邊一個澄云宗弟子身邊,大聲問道:
“小兄弟,這坐在臺上那位老先生是你們派中的什么高人么?”
那弟子卻也是一臉茫然,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從來沒見過,也沒聽說過啊。”
程長鯨聽到問話,走了過來,拱手施禮,耿鵠志還禮。
程長鯨道:
“耿門主見笑,那位老先生是張思義先生拉過來的,我等也不知道他是誰。聽張先生說好像他對這次敝宗收徒大會頗有資助,所以請他上臺就坐?!?p> 耿鵠志點點頭,又向臺上橫了一眼,心想這老兒當真渾噩得緊,臺下打得這般激烈,他在上邊卻打起瞌睡來。
轉(zhuǎn)念又想,正是這般昏傻的土財主才好騙錢。這般想著,走回自己座位,對江閑松笑了一下。
眾人聽見這老者不過是不相干的閑人,也便不再關(guān)心。
卻說場上激戰(zhàn),那頊流手腳放緩,已是有守無攻了。
那邊譚吹一邊看,一邊頓足,又環(huán)顧周圍,見眾人都臉現(xiàn)同情之色,又有不少人竊竊私語,似乎都在奇怪為何澄云宗沒人上前相助。心頭越發(fā)焦躁,終于按捺不住,一咬牙,縱身跳入鏖戰(zhàn)圈子中,便來助戰(zhàn)。
那程長鯨想要拉住譚吹,卻沒拉住,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張思義臉色,卻見他閉目凝神,倒似入定的和尚一般。
咬了咬牙,一頓足,便也從旁邊撈起兩片玄鐵鰭,跳入戰(zhàn)圈。
圍觀眾人,不由興奮起來,均想,這回只要譚吹和程長鯨各自纏住一人,哪怕為時甚短,讓那頊流一對一擊敗落魂鐘的一個,那便形勢扭轉(zhuǎn)了。
只有游靈樸嘆了口氣,搖了搖頭。施澄扭頭瞥了一下游靈樸,問道:
“游師兄,你嘆什么氣呢?”
游靈樸淡淡道:
“我是看這么一來,這澄云宗又撐不了多長時間了?!?p> 施澄奇道“這是為何?”
游靈樸卻閉嘴不答了,只是凝神看場中,施澄也回頭看去,頓時愕然,只見場中形勢卻已大變。
譚吹、程長鯨二人未入場時,那頊流雖已落下風,卻還能支撐頗久。而現(xiàn)在看去,不知道怎么,那譚吹和程長鯨的拳腳兵器竟似不由自主都往那頊流身上打去。
形勢似乎倒成了頊流一人對戰(zhàn)五人,他頓時手忙腳亂。躲避不及之間,腳上已被程長鯨的玄鐵鰭拍中了一下,腳步踉蹌,下肋又被譚吹打中了一拳。
頊流心頭怒起,向譚吹擊去,不防后肩被渾爽靈一掌劈中,頓時臉現(xiàn)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