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這個系統(tǒng),什么技能都不給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陷入死地,這該怎么破局?
叮,你自己的問題,不應(yīng)該問我。只要沒到九月初三午時三刻,一切都可以逆轉(zhuǎn)。
又是這話!
身在大牢,與外界是完全隔離的,就算你有強大的背景,也得有人給你傳遞消息,何況還沒有。
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叫系統(tǒng)系統(tǒng)給你宕機。
毫無辦法可想,就這樣等到了第二天的三司會審。
高俊第一個。
終于被提到一個正常點的房間,見到了幾個正常點的人。
還是那個威脅他的男子在旁邊坐著,按照程序,先介紹自己:“我是南衛(wèi)左使徐囂。”
接著,給他介紹三司主審。
刑部王大人,大理寺周大人,督察院劉大人。
他也沒說官職,不知是尚書,還是侍郎,還是郎中。
“堂下是何人?”
高俊把自己的身份報上。
“說吧,你們是如何行刺南衛(wèi)督公的?!?p> 高俊嘆了口氣,正準備背詞呢,忽然,外面?zhèn)鱽硪粋€聲音:“各位大人,我來晚了。”
主審的幾個,回頭一看,愣住了,忙不迭地起身行禮。
“原來是寒衣社杜從簡先生。”
徐囂愣住了,敢問杜先生,你是……
“圣上有旨,命我一同參審。”杜從簡拿出一卷黃帛,眾人趕緊下跪。
“不不,誤會了,誤會了,我不是來宣圣旨的,只是給你們看看,我是真奉了圣旨而來。你們就給我個凳子,我坐一邊旁聽就得了,還是你們主審?!?p> 高俊不知這是什么官,也不知為什么三法司這么高貴的大人,都對他畢恭畢敬。
寒衣社?
別說高俊剛穿越而來沒聽過,楊世倫來過京城,也未必聽過。
能讓三法司都恭敬有禮,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來那么多又如何?五個人審,跟五百個人審,能改變結(jié)果嗎?
高俊仔細看這五人,想從中發(fā)現(xiàn)點蛛絲馬跡。
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是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察言觀色的水平還是有的。
三法司的人,對徐囂,很是忌憚,神情非常嚴肅。
南衛(wèi)左使,如沒猜錯,那是督公之下權(quán)力最大的。那就很給面子啊,昨天親自來跟我交代事情。
能夠由二把手來辦的事,肯定是重中之重。
三法司的人,對這位寒衣社的杜大人,確實非常尊敬。
高俊分得清“懼怕”和“尊敬”的區(qū)別。
他注意到一個詞,他們稱杜從簡為先生。
朝廷官員之間,絕無稱先生的,除非他們確實有師生關(guān)系。
然而,那杜先生看起來就四十歲上下,刑部王大人胡子都白了。
那就說明,這杜從簡,不一定是官員。
他還在琢磨呢,徐囂一聲呵斥打斷了他的思維。
“西涼賊人,還不趕快招供,你們是如何行刺督公的?”
高俊思緒被打斷,這些觀察都沒用,心里哀嘆,只好按照昨天徐囂給的,說了一遍。
故事好說,就是名字難記。
二十多個名字,兄弟三人背了一晚上。
明知必死,還得努力背書,換取更好的死法,這多凄慘?
好不容易把詞背完,主審的三人,以及杜先生,全都沉默了。
高俊說完了,心里忽然輕松了。
好了,輪到你們問了,問什么答什么,保證滿意。
誰知,他們不發(fā)怒,也不按照程序問話,手一揮,下一個。
高俊回到牢房,松了口氣,唉,完事了,完了。
叮,俠義值-100。
高俊嚇了跳,什么俠義值?
叮,俠義值決定宿主的行為方式。你剛才誣陷這么多人,俠義值扣100點。
高俊膽怯地問:“俠義值總共多少?”
叮,俠義值初始是100點,你現(xiàn)在的俠義值為0了。
會不會影響系統(tǒng)?
叮,低于0就有影響,你不能再做賣什么求什么的事了。
高俊氣憤地說:“我還有什么屬性值,都告訴我?!?p> 叮,系統(tǒng)啟動以后你愛怎么看怎么看,現(xiàn)在不能。
你這破系統(tǒng),就不可以靈活點嗎?
叮,我只是來通知你,俠義值扣100,不是來陪你聊天的。等你死了我還得替你找下家,真累。你就是史上最蠢穿越者……@#$%^^&*()__+&^%
哎呀我去,你還罵上我了?請問你們有客服嗎?可以退貨不?
系統(tǒng)又開始靜默了。
楊世倫和向久晨,先后提審,說的都是同樣的話。
也很奇怪,三法司的人,連質(zhì)疑的問話都沒有,好像就只是帶了耳朵來聽故事的。
“唉,就是走過場,早都安排好了?!睏钍纻悺?p> “一看他們就都是一伙的?!毕蚓贸俊?p> “唉,兄弟,時日無多了,希求上蒼保佑,不要連累家里人就算了。”
向久晨是最后一個被提審的,他說:“那個杜先生,到底是什么來頭?他們走后,他忽然走回來,對我說,你們這樣說,我就幫不了你們了。這是什么意思?”
三人琢磨半天,都不知杜先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接下來,好幾天,沒有人來審他們,也沒人來告訴他們,結(jié)果怎么樣。
他們樂得過幾天清靜日子。
但高俊一直在琢磨整件事情。
“你們這樣說,我就幫不了你們了?!?p> 那杜先生的話,一直在高俊心里。
過了幾天,他才猛地一驚,這話大有深意。
“你們這樣說”——言下之意,我們的供詞,是對我們不利的。如果不這樣說,他就能幫我們。
我們還能不這樣說?
哦,原來,他并不相信我們的說法?
現(xiàn)在,高俊能稍微超脫當事人的緊張心理,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審視這個案件本身。
把我們?nèi)硕閮词郑┒刺嗔恕?p> 南衛(wèi)提供的證詞,從李漂他們這邊來說,動機和邏輯都能勉強圓上。
但從我們這邊來說,漏洞太多了。
比如,刺殺幾十個護衛(wèi)守護的督公,就憑三個武學修為僅僅是筑基階段的普通武士?
這叫刺殺啊,還是叫打草驚蛇,千里送人頭?
其次,我們?nèi)?,這平平無奇的三人,有啥動機?為了錢,錢呢?
再次,野豬林是小路,督公為什么不走大路?他車馬大隊,放著平坦大路不走,偏偏走坑坑洼洼的小路?
至于那個成大充,他確實死了,是被真正是兇手殺了嗎?
把這些一聯(lián)系起來,他猛地一驚,或許并沒有真正的兇手。這個成大充的死,督公并不在意。
從徐囂讓他們誣陷朝中二十來個大人來看,就可知,他們一開始就知道,這是在制造冤獄。
所以,成大充也是個冤鬼。
不過,職位這么高的人,為什么也成了個冤鬼,個中隱秘,就非我所知了。
仔細咂摸這句話,“你們這樣說,我就幫不了你們了?!?p> 杜先生不相信這個行刺案件,但他沒有證據(jù)。而我們提供的證詞,是在三法司的面前說的,這就嚴重了。
高俊心里忽然咯噔一下,難道,這個杜先生,原本是可以救我的?
“楊兄,你前年到過京城,這個寒衣社,你沒聽說過嗎?連三法司都恭敬有加,不可能是個普通人物?!?p> 楊世倫想了想:“寒衣社?好像是聽過。應(yīng)該是近年來崛起的一個組織,很神秘。”
高俊再把事情捋了捋,發(fā)現(xiàn)了個問題,這個寒衣社的杜從簡,是奉旨旁聽。他能拿到圣旨,而且直接進入這人間地獄,連南衛(wèi)的二把手都不知,可見其實力。
很可能,他這個組織,是直接聽命于皇上的。
重大案件,要三司會審。這是朝廷制度。
然而,卻還要讓一個寒衣社來旁聽,是說明皇上對這個案件的重視嗎?
不,是不信任!
也就是說,皇上對南衛(wèi)督公被行刺這一件事,都未必相信!
那么,這個杜先生,是真的有可能救他們的。
高俊把這個想法給兄弟們一說,兩人都傻眼了。
“那這樣說來,咱們豈不是把自己給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