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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劍江湖路

第九回——《斷劍亭心猜謎飛去??妃麗湖畔喜見榜一》

論劍江湖路 茍至劇終 3957 2020-08-29 00:31:38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念大理帶圖引《定風波》

  上回說道,老瓢在妃麗湖邊拔出了長劍,劍光映雪,驚碎了點點波濤漣漪。

  正當他想和古燈大師做一場殊死較量時,小喬發(fā)來信息,說自己得到了一條項鏈,讓老瓢先去開開光。

  老瓢此時被劍氣一激,酒也醒了三分。

  他心里一核計,面前這個人,氣息內(nèi)斂,自己應該不是他的對手,此事須得從長計議。

  但是俗話說的好,輸人不輸陣。老瓢過完劇情,已經(jīng)箭在弦上,雖然怯場,又怎肯在口頭認輸?

  他自言自語道:“我這個兄弟啥都好,就是沒見過寶,說不定撿了個鐵器當金佛;這事兒,還真得由我老瓢去給他把把關(guān)?!?p>  想到這,他心中再不遲疑,對古燈大師一抱拳,說道:“我老瓢今日想放你一馬。”

  古燈大師面不改色,顯然是養(yǎng)氣的功夫極佳,不愿意和這等宵小一般見識。

  老瓢怒道:“老家伙沽名釣譽,我回頭再來收拾你?!?p>  說完,他趕緊退出了地圖,趕到了雪亭的王家鐵匠鋪;小喬手拿三把刻刀,早已在這恭候多時。

  老瓢道:“我聽說,你得了件寶貝?!?p>  小喬木然道:“是啊,但是不知道真假,想請兄弟過目。”

  老瓢說道:“那就不用看了,想來也是水貨。”

  小喬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拿出一條項鏈。老瓢接過手一看,通體透亮,是一條烈日裝備無疑。

  老瓢道:“真有你的,從哪里騙來的?”

  話音剛落,大街上的人忽然躁動起來,老瓢一愣,以為小喬的項鏈真是偷的,心中一緊。

  可是細看之下,人潮擁擠的方向,乃是街對面的武館。

  老瓢疑惑道:“這是什么情況,為何都朝著那邊跑,難道地下誰掉了銀子?”

  小喬也站在了門口,一邊觀望一邊說:“不能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路不拾遺才是我輩風范。”

  這句話剛說完,眼前一花,已多了一個女子。

  只見她雙手掐腰,黛眉微蹙,問道:“干甚么要路不拾遺,那銀兩掉在地上,不是浪費了嘛?”

  小喬和老瓢尚未反應過來,那女子又道:“我看你們年紀不大,心氣倒是高的很,我偏要去撿?!?p>  這人說著話,身法竟比語速還快,「去」字尚未出口,已經(jīng)閃到了隔壁的藥鋪,等說「撿」字時,又站在了哥倆的對面。

  老瓢定睛看去,吃了一驚,只見她手中多了八十兩紋銀,眼角盎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書中暗表,這位女子名叫魏嬌,是天下英雄中位列前三的人物,平素為人低調(diào),只愛撿些銀兩。

  后人有一首《憶秦娥》,單道這嬌大佬的手段:

  不許羨,搶我銀兩正邪見。

  正邪見,三氣抬走,打完還撿。

  桑鄰藥鋪是黑店,掌柜身上常中劍。

  常中劍,一地裝備,錢財又現(xiàn)。

  這老瓢和小喬看的瞠目結(jié)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面前的女子撿了紋銀,心情大好,說道:“看你們樣子,也是初出江湖不久。銀子不要,也就罷了,眼前現(xiàn)成的明月都不拿?”

  老瓢一激靈,說道:“什么明月,是哪里刷了明月裝備嗎?”

  那女子努努嘴,道:“就在對面武館書房啊,你不看公告欄的么……”

  話音未落,老瓢已經(jīng)拉著小喬沖出了鐵匠鋪,消失在大街對面的人流中。

  卻說這兄弟二人,好容易擠進了書房里,面前三人正在驅(qū)趕盜賊,其中第一位的就是散人幫的祥淼仁幫主。

  老瓢嘆道:“這人能當幫主,絕非虛名所致?!?p>  小喬點頭同意道:“正邪跑得快,本身就是一種本事?!?p>  這哥倆你一言我一語,對著明月大發(fā)感慨,卻忘了自古以來,能笑到最后的人才談得上是贏家。

  老瓢混江湖不久,卻也清楚那柳小花是多事之人,門前常有賊子騷擾,今日又有劇盜登門,只沒料想青龍會懸賞了一個極品手鐲。

  此時江湖上,公義自在人心,正道昌盛,幾乎所有英豪都去自發(fā)的幫助那些好人,壞人只能四處流竄。

  小喬一邊看,一邊皺著眉,道:“你別說,我都忘了一件事。”

  老瓢心不在焉道:“你每天都忘事的?!?p>  小喬道:“你還記不記得愚人。”

  老瓢嗤笑道:“哪個愚人?依我老瓢看,這滿大街的都是愚人?!?p>  小喬怒道:“就是帶你推嵩山未果的那個「禹人定」!就是他,他大號叫愚人!”

  老瓢回過神道:“啊,原來是他,很熱心腸的人?!?p>  小喬道:“你記起來了?”

  老瓢點點頭,說道:“記起來啦,上次我聽說禹人這個名字,還想調(diào)侃一句,這下倒好,連諧音都省了?!?p>  小喬道:“你可正經(jīng)點吧,他剛才在鐵匠鋪看見我時,跟我說了一個謎題?!?p>  老瓢奇道:“他也學會了掃暴擊?”

  小喬道:“不是暴擊,是一個罕見的「湖心閣」謎題?!?p>  老瓢說道:“湖心閣?那是哪里?!?p>  小喬道:“就是斷劍山莊的那個,需要凌波渡湖,內(nèi)功不到去不了。”

  老瓢大喜,道:“我們直接用引路蜂飛過去,是不是大理的主線都可以省了。”

  小喬說道:“我也不知道,等看完熱鬧咱們?nèi)ピ囋嚕娌恍芯拖韧屏舜罄碓偃ミ^斷劍的主線。”

  老瓢心癢難耐,說道:“依我看,這劇盜寡不敵眾,再打下去也是個必敗之局,不如我們兄弟這就去吧?”

  言畢正要出門,忽然劇盜的身邊一閃,多出了個穿紫色華服的青年,手帶珠玉,腦后扎著個沖天辮。

  老瓢一愣,場中的局勢頃刻間急轉(zhuǎn)直下。

  那人舉手投足間,對面的攻勢全被他一個接了下來,看樣子竟是長材小試,渾沒把鋒利的刀劍當回事。

  柳小花驚道:“你是誰,為何要幫那惡人,助紂為虐?”

  那青年笑道:“小娘子,我原本是想幫你的,只是你打到現(xiàn)在,一雙眼就只顧著看別人……”

  柳小花怒道:“你想怎樣!”

  “我倒有個主意,你不如把我當成了那個劇盜。常言說的好,不可多得英雄氣,最難消受美人恩……”

  那青年嬉皮笑臉,又道:“英雄我是做不成的,你不妨多打我?guī)紫?,我全都消受了,也不枉這相逢一場?!?p>  說話間,手起掌落,已經(jīng)將那祥幫主拍飛,說道:“小娘子,現(xiàn)在你身邊多出了一個空位,若是邀請我去,我也是愿意的。”

  老瓢看他調(diào)戲女子,怒極生憤,也不管實力的差距,直接躍進了場內(nèi),拔劍指道:“哪里來的登徒浪子,好大膽!”

  堪堪說完一句話,人已經(jīng)飛出場外,端的是狼狽至極。

  老瓢還想上前,小喬攔下他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謎題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就要過期,”

  也不等老瓢答應,直接開了引路蜂,二人飛到了斷劍的湖心閣中。

  老瓢此時方才回過一口氣,怒道:“那等惡人……”

  小喬不去理睬,徑自前往獨孤不敗的身邊,想要做主線任務。

  誰知提示要求大理通關(guān),這下哥倆可慌了神,小喬道:“如今只有兩條路,第一,我們放棄這次的謎題,等兩萬內(nèi)力——”

  老瓢頭也不回,說道:“我選第二條?!?p>  小喬道:“那我們直接趕往大理,過了地圖再來,機不可失?!?p>  老瓢點點頭,二人飛速趕到了大理,做完前置任務,又來到了妃麗湖畔。

  小喬道:“不如我閑聊喊人來幫幫忙?”

  老瓢道:“你我兄弟一路走來,總是這樣麻煩江湖上的朋友,是不是顯得不好?!?p>  小喬正色道:“將來你就會懂,一個人若是有朋友可以麻煩,總歸是一件幸福的事?!?p>  閑聊發(fā)送完求助信息,二人等了一盞茶的時間,可是沒人前來。

  老瓢自嘲道:“我原說咱們是不幸福的?!?p>  小喬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我們兄弟下場吧,成敗在此一舉,是好是壞,都一起擔下便是?!?p>  老瓢早已等的焦躁,聽完這句話,拔出劍,對著古燈大師道:“老禿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很多時候,勇氣是一回事,可實力又是一回事。

  這古燈大師修為極高,又有分身作為支援,哥倆進場以后,根本抵擋不住。

  小喬面對著開山裂石的指力,心中再無抗爭的念頭,閉上眼睛說道:“罷了,罷了,今日合該我們過不去這道坎?!?p>  便在此時,遙遠的天際隱隱的傳來了清越的聲音,如虎吼,如龍吟,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老瓢眼角的余光里,一道深藍色光芒劃破了南天的萬里紅霞,伴隨著陣陣嘯聲,橫貫整個蒼山,在峰頂激起了百丈雪霧。

  小喬面色早就因激動而發(fā)白,顫聲道:“此人既至,你我兄弟今日可保無恙也!”

  古燈大師冷哼道:“何方鼠輩,敢來我大理國揚威?”

  說話間,這雄踞云滇的南帝轉(zhuǎn)過身,拋開了老瓢和小喬,左手雙指連點,聚成數(shù)道無形劍氣,波動著刺向前方。

  那條人影在長嘯聲中,已逼近至妃麗湖畔,六脈劍氣帶著刺耳的破空聲,尚未觸及他身前三尺,就已經(jīng)消散無跡。

  古燈大師見自己最為得意的絕技竟不能阻礙那人分毫,當下雙手齊出,配合劍氣又施展起乾坤一陽指。

  此時,那人護體的光華散去,露出了御風踏云而來的真身,只是動作太快,看不清樣貌如何。

  妃麗湖的波浪倒卷而起,在古燈大師六脈一陽勁的催動下,凝成碩大的水球,滋滋作響,去勢不減,轟然砸向來人。

  老瓢深知此人修行奇高,早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極致境界,此刻卻還是忍不住出聲喊道:“小心!”

  來人竟似沒有聽見,迎著水球,速度又快了三分,老瓢和小喬圓睜雙目,一眨不眨的看著這場驚世對決。

  就在快要撞擊水球的剎那,來人右手微握,漫天彩光如同長鯨吸水,剎那間融成了一把金色利劍。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在他身后,萬千朝霞被劍氣沖散,冉冉升起的紅日像是嬌艷的綠葉,將這股征戰(zhàn)百里的浩瀚英姿襯托的愈發(fā)矯健。

  老瓢看的心中沸騰,只一個勁的念道:“原該如此的!大好男兒,原是應該如此的!”

  來人手持利劍,切開水球,一聲長嘯,正如那經(jīng)天緯地的蛟龍,氣勢更勝來時,有詩為證:

  安能抽劍斷水流,

  引我峰頂寂寞愁。

  無言激起千山雪,

  恰似萬馬平九州!

  老瓢和小喬自出道以來,自視甚高,直到今日連續(xù)遇見高手,方才知道,自己早就做了井底之蛙。

  古燈大師連番受搓,心中驚駭莫名,驅(qū)動分身圍上前去,準備做殊死的一搏。

  那人深處敵陣,兀自神威凜凜;眼見分身將至,他劍交左手,右手一閃,多出了一把暗器。

  “嘩啦——”

  被擊散的水球化作顆顆珍珠,落向妃麗湖動蕩不安的波面,復又激起了萬道漣漪。

  一點寒光閃過,飛鏢已在此時出手,像投林的乳燕穿過驟雨,雖然風雷交加,又怎能留住這曠世的精靈?

  斃敵殺人,百尺水岸,彈指一揮間!

  待到塵埃落定,老瓢和小喬早已通關(guān)了大理,白光閃過,回到了雪亭客棧。

  妃麗湖畔,有微風乍起,須臾間吹皺了湖面,卻再也難復那驚天動地的場景。

  正是這一場大理湖邊的奇遇,有分教:

  笑戴拳套,

  戰(zhàn)江湖英雄好漢。

  怒揮長劍,

  砍幫派亂臣賊子。

  直教:

  也握豪杰手,

  也打囂張狗。

  萬事皆天定,

  緣至人亦走。

  畢竟不知這老瓢小喬過了大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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