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踹門的動靜很大,黃大夫夫婦、黃曦紛紛趕到前廳。剛到前廳,黃旭和常福已經(jīng)動上手了。常福的招式?jīng)]有章法,只如野獸一樣撲抓,但卻異常兇猛,黃旭手持鐵鞭竟也占不到上風(fēng)。
黃旭忽左忽右、不斷游走,手中的鐵鞭并不盲目出手,而是握在手中輕微震顫,常福的“利爪”抓來,便揮鞭將其震開,偶爾抓住節(jié)奏,則突刺點擊常福的穴位,打算故技重施,“破”了常福的狂獅怒煞。
常福此時功力比黃旭高了一個境界,但黃旭持械在手,如果一擊得手,也可以扭轉(zhuǎn)局面。不過,黃旭有留手,而常福下死手,一直打下去的話,對黃旭不利。
黃旭感覺得到,常福明顯進步了,反應(yīng)快了太多,雖然還是不太懂保護自己的穴位,但卻能好幾次在毫厘之差避過,雖然還是挨了鐵鞭,但只是有點疼,不會失去戰(zhàn)斗力。黃旭的打擊是抓住節(jié)奏之后才出手的,屬于先發(fā)制人,而常福是后發(fā)應(yīng)對,還能讓黃旭的必中一擊落空,這反應(yīng)速度,堪稱恐怖!
更可怕的是,黃旭明明感覺自己有幾次點中了常福的穴位,但卻沒有產(chǎn)生應(yīng)有的效果。
這時候,黃旭的妻子已經(jīng)換好衣服,帶著兩個孩子也出來了,躲在公公和小叔身后,將兩個孩子緊緊護在懷中。黃旭無暇他顧,只吼出一聲:“走!”
就算沒有黃旭那么敏銳的直覺,但黃家人看到常福那狀如惡鬼的模樣,也明白怕是大難臨頭了。黃大夫率先反應(yīng)過來,對夫人說道:“穿好衣服,和阿婷帶著孩子先走!”,阿婷就是黃旭的妻子,看了眼門外的常祿,又補充道:“小曦你護好她們!從后面走。”
黃曦看了看大哥和父親,又看了眼狀如惡鬼的常福,咬咬牙,帶著母親、嫂子和侄女從后門離開了。
常祿看事態(tài)已不可控制,心底又升起一股惡念:“要不要把他們都殺掉?”,猶豫間,黃曦他們已經(jīng)走了。
常祿想也不想,就要去追黃曦他們。不過,常祿一動,黃大夫就攔住了他。常祿想動手,卻發(fā)現(xiàn)提不起勁來,他知道,這是使用過狂獅怒煞的結(jié)果。但他怕黃曦去搬救兵,比如去找王爾達告狀。所以還是強提精神,回憶起常青的“教導(dǎo)”——想想殺人的感覺,結(jié)果卻更虛,更提不起勁。
黃大夫雖然老了,但看上去還很硬朗,此時“虛弱”的常祿還真拿不下他。眼看被驚動的鄰居已經(jīng)圍到門口了,常祿急中生智,喊道:“黃曦!你侵犯了周文君小姐,你跑不掉的!”
面對常祿的血口噴人,黃大夫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只能吼道:“胡說八道!”
常祿得意地說道:“如果我是胡說八道,黃曦為什么要跑?”。
常祿覺得自己真是機智,說周小姐被黃曦侵犯了,那么,他們兄弟大晚上的來行兇,還有常福那恐怖的模樣,就都能糊弄過去了。誰都知道周小姐是常福的逆鱗,不管常祿說的是不是真的,常福都會為此發(fā)狂!
看到鄰居們在竊竊私語,常祿更得意了,準備再刺激黃大夫幾句,突然,“吼!把文君還給我!”常福發(fā)作得更厲害了。
鄰居們都嚇跑了,常福的樣子變得更恐怖了,攻勢也更猛烈了,已經(jīng)是以傷換傷了。很快,常福的攻勢卻又停了下來,任由黃旭拉開距離,兩人就這樣游走對峙。
常福沒有再進攻,而是把右手伸到鼻子前聞了聞,原來他的手上沾到了血跡,而黃旭的胸前已經(jīng)染紅,可以看見四道抓痕。黃旭的表情雖然還很淡定,但呼吸已經(jīng)有些急促了,黃旭危險了!
常福把手伸到眼前,看著手上的鮮血和正在流血的黃旭,竟然露出了些許迷醉的眼神,然后舔了下手上的鮮血。
如果常福只舔一下倒沒什么,但他這一舔卻停不下來了,一邊舔一邊盯著黃旭,更準確的說是盯著黃旭的頸動脈!常福舔舐鮮血的整個過程,一直都盯著黃旭看,舔完還露出意猶未盡表情。
面對眼前的常福,黃旭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種獵物遭遇捕食者,即將要被吃掉恐懼!比起小時候與人面對產(chǎn)生的那種恐懼,強烈百倍!
不只是黃旭感到恐懼,黃大夫更是毛骨悚然:“這常福,還是人嗎?”就是字面上疑問。
包括常祿,也產(chǎn)生了同樣的恐懼,同樣的疑問。
黃大夫剛才看得真切,黃旭是因為沒有盡全力才受的傷,以前是怕黃旭真把人打壞了,也是對黃旭有信心,所以下功夫教導(dǎo)過黃旭怎樣“點到為止”,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了,黃大夫?qū)S旭吼道:“阿旭!打死他!”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吼!”常福貪婪地沖向黃旭,而黃旭在極度恐懼下,也爆發(fā)出超越極限的力量,突然感覺常福好像慢了下來?!鞍ⅰ瘛倍厒鱽砀赣H的呼喚,好像也變得很慢。
這種感覺很奇妙,甚至讓黃旭忘了常福帶給他的恐懼,從容地迎了上去……
醫(yī)館里,黃旭拖住了常福,黃曦抱著兩個孩子,阿婷扶著婆婆,在路上狂奔。沒跑多遠,黃老夫人就跑不動了,不得不停下來:“小曦,你帶著阿婷和孩子們先走,娘真的跑不動了…”。
黃曦:“娘!”
黃母:“快走!”
黃曦不愿拋下母親,著急地四周亂看,想要看到“出路”,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方向是去外婆家的路,不對,不應(yīng)該往這里走。星隕縣能救他們的,只有王爾達王縣令!
但是,縣衙在來的那個方向,難道要返回醫(yī)館?繞路的話,大哥能堅持到那個時候嗎?不對!星隕縣能救他們的,不止一個王縣令,還有一個黃大哥黃開元!
黃大哥住的客棧在前面下一條街,比去縣衙要遠一些,但應(yīng)該能很順利地走到。黃曦對母親說道:“娘!前面有人能救咱們家,堅持住!”
黃曦一說,阿婷便眼前一亮,她大概猜到小叔子說的是誰。黃母聽說有救,又爆發(fā)出力量,跟著黃曦跑過去。
此時,客棧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黃曦也像常福一樣一腳踹過去,但并沒有把門踹開,他只是要弄出聲響,然后大喊道:“黃大哥!黃大哥!救命啊!黃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