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那個大家伙后,我很想歇息一會兒,順便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勢……
但弗雷德警告我不要在這里休息,因為卸貨區(qū)的地形極其復雜,還有不少通風口。
面對這種神出鬼沒的大蟲,最忌諱的就是在不安全的固定點位隨意逗留。
借助地圖導航,我們一路前進……
途中,我們路過了商場的保安室,不過保安室的門是鎖住的。
“我覺得我們應該進去一下,里面的監(jiān)控可以幫我們穿過商場?!?p> 弗雷德也贊同,于是他開始著手破解門的系統(tǒng),門禁系統(tǒng)并不復雜,只用了不到10分鐘就解除了。
“好,現(xiàn)在你去開門?!?p> 我敲了一下門旁邊的顯示屏,不料上面的齒輪爆出一大片火星。
看樣子,這門從里面被焊死了……
當然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爬上面的通風管道,通風管道上有一個大裂口。
但這不由得讓人想,裂口是怎么來的。
“我先進去,你殿后?!边€沒等我說什么,他就鉆進了通風管道的裂口里。
“弗雷德,等等,別……”
然而他已經消失在了我面前,我沒有辦法,只能緊跟其后鉆進去。
這條通風管道極其狹窄,我每爬一步,防護服的邊緣都會像砂紙一樣與內壁“劇烈”摩擦。
但這不是最主要的問題,如果在這種地方遇到大蟲及其附屬品,別說反抗了,就連抽個手都十分困難。
“過了那個轉角,再爬差不多30米就到保安室正上方了?!?p> 還好,沒什么問題……啊!
一道黑影扎穿了前面的管壁,之后尖利的指甲就摳進內部,只一剎那,管道就像撕紙一樣被撕開了。
“快,快退后!”弗雷德估計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開始語無倫次。
嘎啦!又是刺耳的撕裂金屬聲,整個管道都開始搖晃,而那該死的殺手已經顯出原形。
怪物的上半身已經進入了管壁內,它硬生生地把利爪擠進這狹小的空間,朝我的臉上抓來。
?。。。。。?!
我下意識地伸出雙手……我竟然,我竟然就這么把異形的前肢給抓住了!也許是因為管道的擁擠限制了它的活動,也許是因為我突然爆發(fā)了力量,但不管怎么說,我確實格擋了它的攻擊!
但這只持續(xù)了不到半秒,我就和這截管道一起被異形丟到了地板上。
我吃力地想要爬起,一抬頭就看到那個死神烏黑锃亮的腦殼,它像昆蟲一樣蹬腿,如同一枚導彈般筆直撞上了我。
我感覺自己身上的每一個關節(jié)都松動了,盡管防護服的減震系統(tǒng)已經緩沖了相當一部分沖擊力。
異形把我像摁小雞地摁在地上,它那刀鞭一樣的蝎尾高高豎起,末端的刀鋒死死地咬住了我的腦袋。
砰——一聲槍響,弗雷德的子彈穿透了它的尾巴,我乘機從它的身下脫逃,躲到了保安室的座椅后面。
異形發(fā)瘋似的甩尾,酸液朝四周飛濺,所到之處就像稀泥一樣軟了下去。
我悄悄撿起掉在一旁的等離子切割槍,削掉了它的半個嘴殼。
呼~感覺心臟要炸了……
嘎啦——咣當!我覺得身子仿佛失去了知覺……然而掉下來的是弗雷德和容納他的管子。
這個保安室空間很大,很空曠,我們面前是幾十塊顯示屏組成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很難想象商業(yè)區(qū)的監(jiān)控是如此的密集,除了廁所外幾乎每一個邊邊角角都被照顧到了。
要在以往,我肯定會罵設計者不關注別人的隱私問題,但現(xiàn)在這些監(jiān)控卻是拯救我們的關鍵。
弗雷德開始敲擊控制屏,我決定去周圍搜索一下有沒有能用的東西。
空間站有不少黃金半導體元件,保安室也不例外,看來這個小玩意的用途有很多。
除此以外抽屜里還有幾個彈匣。
這時,弗雷德開始呼叫我。
“過來,看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弗雷德指著屏幕上……什么!
有兩個RIG顯示的標志,就在商店的一家服裝店里,而監(jiān)控服裝店的那塊顯示屏上只有一片雪花。
看樣子里面的人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在干什么。
弗雷德決定去救他們,他二話不說就拿起了自己的脈沖步槍,我趕緊把他攔下。
“你冷靜,那個服裝店門口被至少20只異形包圍了,我們只會成為獵物?!?p> “可我不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p> “你有把握嗎?對這種事我不太熟悉?!?p> 弗雷德沉默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調過來一塊監(jiān)控,“服裝店邊上是廚具店,里面應該會有燃料瓶?!?p> “炸爛它們,如果還不行就用槍榴彈?!?p> 計劃就這么確定了,弗雷德去找燃料瓶,我在旁邊掩護他。
我們將RIG與監(jiān)控系統(tǒng)連線,悄悄走下了樓梯,這里大部分燈外觀都是完整的,但不知是因為沒有電力還是怎么,全都熄著。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弗雷德打開了防護服的照明設備,現(xiàn)在我能看清一小塊區(qū)域的東西了。
只是……
面前的景象比我想象的還要不和諧,拖行的血污染滿了地面、墻面,還有不少撕得七零八落的尸體殘片,我感覺到了頭上的滴水,抬頭一看,那是通風口里滲出的血水……
還好,至少弗雷德在旁邊,我不至于像之前一個人那樣害怕。
存放燃料的地方就在廚具店內部的隔間里,弗雷德啟動了開門的程序,門開的瞬間,里面立馬冒出一股怪味,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門開了,一股紅棕色的霧氣迎面撲來,是泄漏燃料的氣味,里面似乎還夾雜了些什么,酸和肉泥混合的腐臭味。
防護服的空氣過濾系統(tǒng)還是很完善的,但房間的氧氣已經被氣化的燃料給充斥了,我們只能消耗氣罐儲存的氧氣來供給呼吸。
到處都是紅棕色的霧氣,這使人很難看清周圍的東西。
我關掉了等離子切割槍,弗雷德給槍上了保險,要是不小心開槍,引發(fā)的爆炸能把我們的骨灰給揚了。
一堆散亂的紅色燃料瓶就在前面,易爆品標識上布滿了抓痕。
這是否代表了附近有危險呢?我克制不住地想。
大部分燃料瓶都空了,看外觀就知道——鋼瓶已經被扎得千瘡百孔。
弗雷德在泄漏的燃料補給站邊上找到了一個滿的,這也真是難得。
但我同樣也注意到燃料補給站邊上一個模模糊糊的橢圓形輪廓,這是什么已經很明顯了。
我舉起等離子切割槍,這才意識到它已經關了。
幸虧剛才關了,不然現(xiàn)在我已經沒了。
也許是這些泄漏的氣態(tài)燃料阻礙了卵的感觀,它并沒有像之前的一樣張開,也可能它是個死胎,雖然可能性連0.01%都沒有。
弗雷德示意我小心,然后慢慢摸過去,把燃料瓶放倒,像屎殼郎滾糞球那樣把它輕輕地滾過來。
我費力地把它扛起,確實有點重啊……
“那卵應該不會孵化吧?”
“希望不會?!?p> 我還是有點擔心,就回頭看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險些決定我的命運。
一個黑影罩在了我的臉上,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但是毫無作用。
弗雷德啟動了我之前用過的防護服緊急脫離裝置,它沒來得及把我的頭盔廢掉。
抱臉蟲立刻鉆進了濃霧中,而我們卻什么也看不見。
就算看見了又有什么用?我們也沒法開槍。
“別管那破玩意了,快跑!”我撕破嗓子沖弗雷德大聲喊。
但他似乎并不在乎,義無反顧地撲向了燃料瓶。
我沒辦法,雖然一個人逃掉也不是不行,但是沒有弗雷德,只怕我撐不過半天。
看看周圍有沒有能當武器的。
這里是廚具店……應該有刀子一類的東西。
我抽出一把水果刀,這么小的刀片應該不會造成酸液飛濺。
“那東西在哪里?”弗雷德問我,但我不知道。
說時遲那時快,這個家伙撲到了弗雷德頭盔上。
我一刀下去,割斷了它的一條腿,然后把它從弗雷德臉上拽下來扔到地上。
弗雷德的頭盔徹底報廢了,這意味著沒有氧氣。
他屏住氣沖出了隔間。
我趕緊低頭看,抱臉蟲已經縮成一團,應該是死了,不然真不知道該怎么收場。
我重新戴好頭盔,然后把燃料瓶扛出去,看到弗雷德在那邊處理自己的臉——被燒了一個坑,可能需要做皮膚再造手術。
我給他消了毒,然后用體細胞凝固劑和紗布把他的臉包起來,就像在包一個粽子。
好在出來的路上,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也許是異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服裝店,無暇顧及這邊。
弗雷德檢查完那邊,急匆匆地跑過來,“快扔過去!那邊的防護欄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我沒有動態(tài)能量模塊!”
“那你掩護我!”弗雷德啟動了手臂上的動態(tài)能量模塊,燃料瓶立刻打著旋兒懸浮在半空中。
兩只異形注意到了后面的異樣,轉過頭,弗雷德剛好把燃料瓶扔過去。
轟——一聲巨響,頓時肉塊飛濺,像放煙花一樣的感覺。
你相信嗎?一個燃料瓶把一波異形炸得粉碎,我著實沒有想到這玩意的威力會如此之大。
當然還有不少從爆炸中幸存下來的,我和弗雷德走上去把它們一一開槍擊殺。
火光映亮了周圍的一切,防護欄已經四分五裂,被炸開一個大窟窿。
等等……
“弗雷德,你沒把里面的人炸死吧?”
“放心,只要他們不是貼著防護欄站著,就不會有事,我相信里面的人是不會那么干的?!?p> 貌似很有道理的樣子……那就去查看幸存者吧~
慢慢走進服裝店,我隱約聽到了什么聲音,像是女孩子的哭聲。
我問弗雷德有沒有聽見,他證實了這一點——確實是哭聲。
“長弓……長弓……嗚嗚嗚嗚……哥哥……嗚嗚嗚……”
越過了防護欄上的窟窿,我之前的擔憂被證實了……
在窟窿后面,一個留著兩根白色長辮子的白發(fā)少女,懷中抱著一個人,應該說是半個人,那個人腰部以下的部分沒有了。
難道是剛才被炸沒的?
隨著我們的走近,白發(fā)少女發(fā)現(xiàn)我們了,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我們開了一槍!
弗雷德及時把我推開了,我可不確定她手中的武器會不會對我造成致命傷害——那武器射出的是紫紅色的等離子體!
弗雷德比我反應快,他明白必須先安撫她們才行,“hey~hey~別開槍,我是泰坦空間站安保部隊的弗雷德下士,這位是我的隊友……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也是生物災難的受害者!”
“滾!不然我開槍了!嗚嗚嗚嗚……”
看樣子人家并不領情……
“等……等……”
就在這尷尬的時候,那個奄奄一息的人奮力吐出幾個字。
“長弓,你說什么?”
我們靠了過去,這個被稱作“長弓”的男人,看相貌頂多二十多歲,他的傷勢……應該是沒救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持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開口說話。
弗雷德想給他打一針嗎啡,但他把注射器撥開了,“我已經死定了……求求你們,帶小姐出去……找……找到他……”
“哥哥,嗚嗚嗚嗚……”
長弓看著白發(fā)少女,可以用目不轉睛來形容。
這也許就是兩人最后的訣別了。
“好,誰給我來一槍……”
我看了看弗雷德,他明白我的意思,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在他掏槍的時候,我看到那個少女震了一下,但并沒有來阻止。
畢竟長痛不如短痛啊……與其生不如死,還不如早點了結自己。
“動手吧?!?p> ……
弗雷德把他的尸體用周圍的衣服覆蓋起來,堆成一個簡單的墳墓,沒有用很長時間。
……
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那個少女在埋葬完長弓后就獨自坐在一旁,不再搭理我們了。
我想安慰她一下,不過目前恐怕還是得知趣點。
長弓的頭盔……不知道弗雷德能不能用。
我乘少女不注意,把那個掉在一旁的頭盔拿走,給了弗雷德。
“這樣不太好吧……”
“可你是這里唯一一個軍人?!?p> “……”
弗雷德去一旁敲電腦了,我繼續(xù)坐在少女旁邊。
“希望不要介意,我們只是想保護你。”
少女瞪了我一眼,把頭扭開了。
我沒有說話。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
弗雷德打開了逃生通道的封鎖裝置,這條通道可以帶我們去貨倉,那里可能會有貨運飛船。
……
逃生通道是那樣的狹窄,弗雷德走在前面,少女在中間,我殿后。
背脊有種發(fā)涼的感覺,我還是想走前面……
但弗雷德肯定不會同意,因為前面代表未知和風險。
他在我們里可以算是長者,我還是得聽他的話哦~
少女的一句話突然打破了寧靜的氣氛。
“不是這邊?!?p> 弗雷德開始摸不著頭腦了,“確實是這條路啊?我看一下地圖?!?p> “我哥哥不在這邊?!?p> ……
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說……
這種尷尬的境地持續(xù)了差不多2秒。
“我們人數(shù)太少,這里也太危險了,還是先找一艘飛船,然后再做打算吧?!?p> “我要找我哥哥?!?p> “好吧,好吧……”弗雷德顯得很無奈,我也是,“你哥哥是誰?呃,還有,你叫什么名字?”
“穹,我哥哥叫安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