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日休息,沈箏本來打算開車回一次L市,還沒有準備出發(fā)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敦厚,“是沈醫(yī)生嗎?”
“我是,您哪位?”沈箏放下手中的三明治,仔細的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是這樣的,沈醫(yī)生,我是糖糖的舅舅唐置,我們上次在醫(yī)院見過面,這次打電話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情?!?p> “哦,好的,您請說。”沈箏回想了一下,想起前幾天在辦公室里的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似乎還有一些印象。
唐置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到沈箏耳邊,沙沙作響。
“本來今天糖糖是要被送去美國治療的,但是小孩子突然鬧脾氣,我姐現(xiàn)在也不在國內(nèi),我一個人在機場搞不定他,你是他在國內(nèi)唯一熟悉的人了,麻煩您有時間能不能來勸一下,實在是打擾您了?!碧浦玫恼Z氣里充滿了誠懇,夾雜著一絲絲無奈。
沈箏自然不會拒絕這個小小的請求,“在哪個機場,我現(xiàn)在趕過去還來得及嗎?”
一直噤聲的唐置聽到沈箏的回答,連忙說道:“我現(xiàn)在就派人來接沈醫(yī)生,麻煩沈醫(yī)生告訴我一下地址?!?p> “不用了,您告訴我機場地址,我自己開車過去?!?p> 簡單穿好衣服,沈箏想起來今天是周延放假的日子,雀雀還在房間里睡的正香,本來想著今天把她交給周延自己能回家過個周末,現(xiàn)在一切計劃都被打亂了。
算了,還是孩子比較重要。
在桌子上留下字條,沈箏出發(fā)前往唐置所說的機場,根據(jù)唐置發(fā)送的定位,一進去停車場果然看到一個小朋友蹲在一輛奔馳旁邊,唐置默不作聲地靠在車子旁邊,一臉無奈的表情。
一大一小僵持著,兩個人都默不作聲,火藥味濃厚。
沈箏停好車子走近他們,唐置遠遠地看見是她,立刻起身迎上來,“沈醫(yī)生,真是麻煩您了,這孩子倔脾氣,硬是在這給我生悶氣不登機?!?p> 唐置看著眼前風風火火趕過來的女人,淺藍色的呢子大衣,一身貼身的內(nèi)襯連衣裙,輕輕地俯下身子靠近糖糖,“糖糖,抬頭,醫(yī)生姐姐在這里哦?!?p> 本來一直把頭埋下去的糖糖聽到沈箏的聲音,慢慢抬起頭,眼淚慢慢地從眼角擠了出來,瞬間淚如雨下。
沈箏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肩頭,“怎么了,糖糖,有什么委屈跟姐姐說啊,姐姐會幫你的?!?p> 唐置看著兩個人蹲在地上,自己的白眼狼外甥看到漂亮姐姐眼睛直發(fā)亮,嘴角勾起來。
“糖糖不想去美國……糖糖不想去治病。”
“為什么呀,糖糖,你看,我們只有把病治好了才能開開心心的回國呀!”沈箏拿出包里的紙巾為小朋友擦掉滿臉的淚水和鼻涕。
“糖糖想爸爸了?!碧翘锹犞蚬~的安慰突然發(fā)生大哭起來,沈箏聽著孩子心里憋著委屈,心疼極了。
站在一旁的唐置聽到糖糖的話語,臉色一沉。
終究只是一個六歲的孩子,他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沈箏雖然不知道糖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看糖糖住院的這段時間只有孩子的媽媽在左右照顧,她告誡自己不要去做無謂的猜想,這是別人的家事。
“糖糖,你還記得你和姐姐的約定嗎,一年之后只要糖糖治好了病,姐姐就在這里接你好不好,跟你的小熊一起來接你好不好?”沈箏朝著糖糖甩了一下掛在包包上邊的小熊,露出笑靨。
“姐姐說話算話?”小朋友沉默了好久才慢慢抬起頭,鼓起勇氣問道。
旁邊兩個始終繃著一根弦的大人聽到糖糖的話瞬間松了一口氣,沈箏咧開嘴角,沖糖糖伸出小拇指,“大人說話當然算話,我們拉勾勾。”
唐置低頭看著車子旁邊這一大一小誠懇地拉勾,像是兩個小朋友。
“那我們背上書包去登機好不好?”沈箏拿著糖糖的書包跨到小孩子的背上,蹲久了身子直發(fā)麻,兩條腿直接不聽使喚。
剛剛想起身失敗突然感覺到一只手向自己伸過來,沈箏想都沒想就伸過去,唐置握著沈箏冰冷的手幫她站直了身子,沈箏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態(tài),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蹲久了,腳有有點麻……”
“沒事?!痹捯粑绰?,唐置發(fā)現(xiàn)自己還拉著沈箏的手,連忙松開將頭扭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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