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將熬了一個時辰的藥端過來,慕容雪正好睡著了。
永真皺眉,“皇后娘娘近日里實在是太累了,又加上趙淑儀故意氣她,身體是會累到的?!?p> 霽月問:“皇后娘娘睡著多久了?”
永真回答:“一炷香時間?!?p> 霽月將手中端的藥好生的放在床角的桌子上,自己也不忍心叫醒皇后娘娘。
獨自喃喃:“藥還有些燙嘴,等一會兒涼一些了再叫皇后娘娘起來喝吧!”
永真看著皇后娘娘,心中泛起無數(shù)悲傷,她問霽月:“姐姐,你說皇后娘娘就這樣連日勞累,真的就只有我們兩個就行了嗎?”
霽月當然覺得皇后娘娘這樣辛苦勞累不好,自己也不敢造次,更不敢拿皇后娘娘的威儀下賭,只能夠自己眼睜睜地看著皇后娘娘被俗世消磨。
定了許久,永真說:“皇后娘娘人美心善,文武雙全,配得上全天下最好的男兒。如今倒是已經(jīng)嫁了全天下至高無上的人,卻不是深受其愛,備受其寵?!?p> 霽月怎能不知這些,只是守著規(guī)矩不愿意往別的地方想,又或者不愿意拿一些不干凈的話來堵皇后娘娘的心,所以一直忍著、再忍著。
永真又說:“若是皇后娘娘能夠有一位真心守護的人,如今也不會日日借著瑣事打發(fā)時間,再能夠有個孩子,人生該是多么圓滿??!”
霽月微微嘆息,說:“我們的皇后娘娘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卻是身不由己,哪里說打破規(guī)矩就打破規(guī)矩的。”
皇后娘娘睡夢中,聽到兩個聲音在她耳邊呢喃,不曉得到底是為她還是害她,也不管那些勞心費神的事,就自顧自地醒了。
“兩個人說什么胡話,你們的皇后娘娘很抗打,哪里輕易就倒下?!蹦饺菅┘毼⒌穆曇衾锍錆M了內(nèi)心的堅強,她是高高在上地皇后娘娘,她除了擁有無上的權(quán)利以外,還有絕世的容顏,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如今小小挫折也承受不住,怎么還說自己的能夠撐起整個后宮呢!
霽月柔聲問:“皇后娘娘,你醒了。奴婢將藥煎好了,這會兒也涼了,喝了藥在好好的睡吧!”
慕容雪心中一掃之前因為趙淑儀頂撞自己的難過憤怒,睜開眼睛看向霽月和永真,微笑說:“喝吧!我沒事,你們兩個不用太擔心了?!?p> 永真倒是真的嬉笑開來,說:“我們皇后娘娘是有上天保護的人,不會輕易倒下的,對嗎?”
慕容雪心中歡喜一些,永真的話不假,如果承受別人不能夠承受之重,怎么能夠配得上眾人稱一聲“皇后娘娘”。
她爬起來,由霽月給找出來幾個舒軟枕頭,墊了,靠著。
霽月將藥端給慕容雪,看著她眉眼皺成一個干煸的土豆模樣,努力地將苦藥喝了下去。
折騰了幾個時辰,眼看著就要天亮,慕容雪心疼兩個婢子,吩咐說:“藥我已經(jīng)喝進去了,你們趕緊去睡覺,還有就是我不叫你們絕對不能自己醒來!”
霽月和永真聽到皇后娘娘這樣的命令,心中嬉笑皇后娘娘純真,對于皇后娘娘的關愛真真切切的有了十二萬分的體會。
這邊霽月退出去,還未睡安穩(wěn),如顏就進到霽月的屋子里來了。
“霽月姐姐。”如顏推醒她。
霽月睜開朦朧的雙眼,看著如顏問:“出什么事了?”
如顏面飯難色,低著頭,悶聲問:“我聽說賀昭儀將自己宮里的所有官樂姬全部遣散出去了。”
霽月雙眼圓睜,感覺到渾身酸軟無力,說:“前段時間皇后娘娘就下令讓各宮里的娘子遣散自己宮里的官樂姬,現(xiàn)在才做,算是晚的了?!?p> 如顏靜默,霽月覺得她有什么話想說,就問:“如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如顏說:“賀昭儀作為第一個遣散官樂姬的娘子,會不會姬里有無家可歸的人呢?”
霽月聽她在擔心這些歌姬的去處,微笑安慰:“你不用擔心,皇后娘娘早有安排,還有就是皇后娘娘叫我好生安睡,我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睡的,你去看著,若是牡丹閣那邊再有什么事,就趕緊來報給我?!?p> 如顏還是滿心疑惑,但霽月說已經(jīng)安排好了,那也不該是她一個婢女所擔心的。
要是說女人心海底針,這話真是不假。
賀昭儀向來不喜主位孟淑妃,自己置辦官樂坊的事,孟淑妃也是多次阻攔,況且自官樂坊開設以來,自己從中也沒少得到好處,光是皇上賞賜就很多次。
孟淑妃嘴上不說,但心里卻是覺得妃嬪私自操持官樂坊有失天家顏面,所以一直以來都是眼睛看著。如今皇上親自下令皇后娘娘親自監(jiān)督遣散,只有孟淑妃心中是痛快的。
賀昭儀臨出牡丹閣的門,還被孟淑妃冷言冷語說幾句。
賀昭儀心中再不爽快,也沒有辦法,誰叫人家孟淑妃是正一品妃,自己是從二品妃呢?
賀昭儀本來是想著給皇后娘娘稟告一聲的,半路上遇到幾個宮女說了昨夜的事,心中想著:若是現(xiàn)在叨擾說不定皇上會嫌棄自己不識趣,若是不報,似乎也于理不合。
干脆,改道去上陽宮。
上陽宮里群臣正在商議大事,雖然下朝已經(jīng)一個時辰多了,但還有多位大人攢在里面。
后宮不得干政,賀昭儀懂事得多。
站在宮門外都陪著秋瑾月閑聊了很長時間了,還是不見散,沒法就決定先回去。
還未走到上陽宮西門,賀昭儀心想:皇上被大臣圍著這么久一定肚子餓了,就去皇上自己的小廚房里親自動手做起了吃食。
一盤桃仁薄餅做好后,一個小太監(jiān)進來告知:“皇上肚子餓了,不知昭儀吃的做好了沒有?!?p> 賀昭儀高興,能夠和秋瑾月攀搭上話,真是有好處。
她差人找了食盒,親自提著給皇上送去。
上官北坐在中殿內(nèi)間,心中十分惆悵,正好來了一個解心寬的人,立即喜笑顏開,還未等賀昭儀行禮,便說:“免了?!?p> 桃仁薄餅,香味撲鼻,軟糯順滑,上官北吃了一口,連連夸贊:“愛妃手藝真不錯?!?p> 賀昭儀雙手輕微掀起裙角,跪倒地上,頓時目中含淚說:“皇上,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p> 上官北驚訝,問:“好端端的愛妃怎么說自己有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