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歸寧
這幾天墨染倒是細細的將規(guī)矩都給我說了一遍,我記在腦子里頭,還讓墨染替我找來了紙,偷偷記下了,閑來沒有事兒的時候便拿出來看看,溫習(xí)一遍,省的到時候再出了什么錯處,給程家的父母丟人。好在,吳之白也沒有來我的房里,我倒是也不在意,沒有一絲愁容,但是墨染比我要愁得慌,雖然她嘴上不說,臉上的神色卻是不好的,我也只能假裝當做看不見。
過了兩天,就是歸寧的日子了,一想到能出門我就超級開心了。一早起來就梳洗打扮,連墨染都說自從嫁過來就沒見過我這么開心。我嘿嘿一笑,沒有搭茬,任由著墨染在我臉上擦著紅紅的胭脂。
這時候有人過來了,站在門外,對著門里說道:“奴婢是王爺院子里的九兒,有事向王妃稟告。”墨染在我的示意之下走了出去,將那叫做九兒的姑娘領(lǐng)了進來。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就是那天從吳之白書房里頭走出來的人。她的頭上簪著一只白玉的簪子,一看就不便宜。
她輕輕福了福身子,對我說道:“稟告王妃,王爺今日入宮去了,不能陪王妃回去歸寧,命奴婢稟告王妃,請王妃自行回去。”墨染忍不住開口說道:“什么?這樣的日子王爺也不陪著王妃回去么?”我拉了拉墨染的袖子,還沒等開口,就聽九兒說道:“姑娘不知,是一早皇上和太后就命人來差人找的,所以王爺也只能夠去宮里。還特意命奴婢準備了一箱子的禮物,送給丞相府,算作是賠罪。”
本來我還想要駁了九兒的話,因為我實在是討厭她說話的語氣,這還沒成為侍妾呢,而且只不過就是個替身而已,就以為自己是正主了??墒锹犓龑⒒噬虾吞蟮拿^搬了出來我倒是不好意思說什么了,尤其是還有什么禮物給我的父母,也算是全了我?guī)追诸伱?,這幾天學(xué)了一些規(guī)矩,也暗自在心里頭將看過的宮斗小說全都想了一遍,這時候只能壓下心里頭的氣憤,掛上了一抹笑容,說道:“既然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召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畢竟國事為重。替我謝謝王爺吧。我今日歸寧要在丞相府中住一夜,還請九兒姑娘替我告知王爺吧?!?p> 九兒想來也是沒有想到我竟然沒有繼續(xù)為難她,福了福身子,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定然會告訴王爺?shù)?。”我從手邊的盒子里頭抓了一把金瓜子交給了墨霜,讓她交給九兒,說道:“勞煩姑娘跑一趟了?!本艃喝滩蛔√ь^看了我一眼,試圖從我臉上找到惱怒的神色,卻發(fā)現(xiàn)我的臉上也只是笑盈盈的,好像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便接了過去,道了謝之后才走。
墨染一臉憤恨,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將不滿露出來,這府里頭的人太多了,一個人一雙眼睛,一個人一個心思,一個人一張嘴,誰知道他們會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說出什么來,平白給自己惹禍。
上了馬車,我心情覺得舒暢的多了。感覺在這禹王府里頭真心覺得壓抑,即便是吳之白不來,可是他身上那種威壓的氣勢好像染給了王府里頭的每一個奴才奴婢,散發(fā)著一種腐朽的氣息,讓我動彈也動彈不得。
我這次肆無忌憚的撩起了窗簾看著門外街頭的景致,古代的街道倒是和電視劇里頭的很相似啊,小販也特別的多,賣點心的也很多,看到了一處賣糕點的,我便讓馬車停了下來,對墨染說道:“去買點,咱帶回去給父親和母親嘗一嘗?!蹦军c了點頭,扯開嘴笑著說道:“小姐果然嫁了人就不一樣了,雖然不過就是糕點而已,但是丞相大人和夫人肯定會很高興的。”
聽了墨染這句話,我心里頭竟然涌起了一絲愧疚和對程韶頤的不滿,這孩子光顧著喜歡吳之白,對自己的父母如此不聞不問,看來是白疼了她一場了。
墨染剛剛拿到了包好的糕點,就被一個風一樣跑過的人給撞倒了,我剛要下車,就看見那個人的身后又追過來幾個人,口中還不干不凈的叫罵著,頓時皺起了眉頭。對墨霜說道:“你先將墨染扶起來。”
其實不用我說,墨霜已經(jīng)向著墨染跑了過去。
我下了車之后,就看見前頭那個人被后頭的人按在了地上,看墨染沒有什么事兒之后就奔著那個人的方向走了去。其實不只是我,周圍很多人都圍了過去。我站在人群之中,看著他們。
追人的人氣喘吁吁的停住了腳步,可是手中卻掏出了鞭子,重重的抽打在了躺在地上衣服原本就有些破爛的人。那人被打了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挨著,我看著覺得自己的身上都發(fā)疼,想不明白是有多大的毅力竟然能夠不喊出聲來。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去幫忙說情的。頓時心里頭有些不滿,撇開了身后的丫頭,走上前去,厲聲說道:“你們這些人干嘛要當街打人?!北娙说哪抗獗懵湓诹宋业哪樕?,充滿了驚訝。我只能當做看不見,只是定定的望著眼前打人的人。許是我穿著的比較華麗,那些人也不敢太造次,便開口說道:“這小兔崽子偷了我們的銀錢,所以我們才來追他的,娘子不要多管閑事?!?p> 我更是上前了一步,并沒有退縮的說道:“他即便是偷了你們的東西,也該由人家分辨兩句?!薄胺直媸裁??他偷了東西就是他的不對了,娘子竟然要不辨是非么?”這時候一個穿著十分考究的人走了出來,站到了我的面前,說著。
我不愿與他過多的爭辯,只走到剛剛被打了的那個人身邊,輕輕的扶起了他,他順著我的手站了起來,卻離我遠遠的,低聲說了一句:“我身上臟。”我暗自嘆了一口,問著:“你真的偷了他們的東西么?”那個人低下了頭,臉上都是愧疚和困苦的神色,說道:“我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又要不到飯,所以才偷了··偷了他們的荷包?!闭f罷將一個紫紅色的荷包遞到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