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楊鶴羽特意去與楚知顏、雷東升道別,楚知顏哭得抽噎,抱著他不讓他走。
楊鶴羽經(jīng)歷劇變,面貌一下子就成熟了很多。他吸吸鼻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把硬幣和一張作業(yè)紙。
“申申,這些硬幣都是我得的獎勵,夠買十張郵票的了。你拿著我的地址,記得給我寫信?!睏铤Q羽一面把東西塞給楚知顏,一面說道:“我教過你很多字了,對不對?如果碰到不會寫的字,你就去問大頭?!?p> 雷東升撓撓頭,說道:“我認(rèn)識的字還沒申申多……”
楊鶴羽見申申又要哭了,趕忙說:“沒事,你畫畫都行!我能看得懂?!?p> 申申喊道:“你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楊鶴羽咬著嘴唇,想了想又堅定地說:“反正我會回來的!”
楊世杰將東西都打包好,一共有三個行囊。行囊較重,波耶特意叮囑讓耶沙的哥哥耶迪尋了個板車,套了一頭牛送他們?nèi)ゴ溽洲r(nóng)場的機(jī)關(guān)處,那里有一趟車可以去市里好讓他們趕上去昆明的汽車。
楊鶴羽遙遙看到楊世杰在跟他招手,楊世杰的身邊則站在焦灼的波耶,他知道離去的時間到了,于是鄭重與好朋友們告別。
申申牢牢抓著硬幣和紙條,對著他的背影喊道:“小羽哥哥,我會幫你照顧小樹苗的!我也會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會寫更多的字,給你寫很長很長的信!”
楊鶴羽扭身嘶吼著回復(fù):“好!等我回來!再見啦!”
楚知顏和雷東升跟在楊鶴羽的牛車后面,走了一程又一程,楊鶴羽的雙手也是搖了一次又一次。
終于牛哞聲換成了汽笛聲,黃土揚(yáng)起,終有一別。
楚知顏傷心地往家中走,眼淚還沒擦干,就被陳彩云提著耳朵拽到了后院里。
楚知顏又疼又怕,雙手藏在身后,驚恐地看著陳彩云。
陳彩云胸脯起伏洶涌,面色赤紅,一雙細(xì)長鳳眼看起來是恨毒了她。
“媽……”
“別叫我媽!”陳彩云尖利一叫,抄起墻邊的笤帚,就開始抽楚知顏。
楚知顏怕把楊鶴羽給她的東西弄丟,雙手仍舊死死攥在身后,只能低著頭,用頭頂去擋。
陳彩云下手又快又狠,楚知顏只覺得自己耳邊風(fēng)聲呼嘯,一個不注意,一根抽出來的竹條子就打在了她的耳側(cè),疼得她立刻就哭叫起來。
陳彩云越打越猛,越抽越興奮,原本還是忍著一言不發(fā),到后來就開始滿嘴叫罵:
“百靈?!哈!臭婊子還要當(dāng)天上的鳳凰囁!我呸!百靈……屁,我看就是只臭麻雀,爛烏鴉!”
楚知顏完全不知道母親又怎么了,也根本聽不懂她說的話,只是覺得無比的疼。
她只能求饒,實(shí)在疼得受不了,只好捏著拳頭抱住頭。
陳彩云正好一下子抽中了她細(xì)嫩的手背,楚知顏一個激靈就松開手,一把2分錢瞬間從手心滑落,滾了一地。
“你還敢還偷錢!看我打不死你。”
陳彩云直到打累了才罷手,留楚知顏一個人在院子里哭得幾近暈厥。
等到晚上楚蓉生回來,楚知顏和父親哭訴自己沒有偷錢,那錢是小羽哥哥給她買郵票的。
她第一次頗有些心機(jī)地把耳朵上的傷露了出來,可出乎她意料的是,父親這一次竟然只是和陳彩云對了下眼神,不疼不癢地說了一句:下不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