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軍師祭酒
經(jīng)過一番交談,陳子佑了解到徐寇乃是寧州浦鄉(xiāng)人,家境殷實,自幼學習兵法戰(zhàn)陣之道,還會武功。
為了一展生平所學,他便來到了壽春城,希望找尋到一個明主,讓自身才華得到用武之地。
“本王便是徐先生心中的明主?”
陳子佑了解到以后,心中不禁感覺到一陣詫異,還夾雜著一絲竊喜。
哪知徐寇搖了搖頭:“非也,恭王殿下與徐某心中的明主還有不小的差距。”
“...”
陳子佑面色一僵,不想說話。
徐寇見狀繼續(xù)說道:“不過徐某仔細了解過諸位皇子后,其中也只有殿下您勉強符合徐某擇主的條件了。”
陳子佑的臉色這才好看一些。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徐寇一眼,接著沉聲問道:“太子殿下為人知書達禮、敬賢禮士、虛懷若谷、謙虛謹慎,這難道稱不上明主?”
徐寇搖了搖頭:“太子殿下雖然看起來頗有明君之像,實際上卻是內(nèi)心陰暗、氣量狹小,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p> 陳子佑微微頷首,徐寇這番話與他心中所想不約而同,若是太子大度一點,不因為曾經(jīng)被他揍過,從而針對他乃至他的親人,把他也懶得去和太子作對。
想了想,陳子佑又道:“三皇兄相貌不凡、文武雙全,堪稱明君?!?p> “湘王殿下固執(zhí)死板,做事沖動,難成大器。”
徐寇繼續(xù)否決。
“四皇兄精通軍事,武藝過人,頗得軍心,堪稱明君?!?p> “涼王殿下雖然勇冠三軍,卻也不過是匹夫之勇,何足道哉?”
接著徐寇繼續(xù)道:“睿王殿下倒是尚可,只是如今重病在塌,已然沒有多久壽命,可惜可惜。”
“至于靳王和揚王,休怪徐某直言,兩人皆是碌碌無能之輩,不足為道?!?p> 徐寇須臾之間,便把所有皇子都點評批判了一番,這話也幸好是和陳子佑說,若是讓旁人知曉,此刻他或許已經(jīng)被關(guān)入錦衣衛(wèi)大牢了。
陳子佑仔細品味徐寇所言,發(fā)現(xiàn)他雖然毒舌,倒也沒有說錯。
“那本王身上有何閃光之處?”
徐寇沉默了片刻。
“殿下三年前被貶出壽春,到如今重新恢復恭王身份,這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但是殿下還是做到了?!?p> “埋骨豈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如同殿下詩中所說,正是這份心智與氣魄,讓徐某感到佩服?!?p> 原來是這樣...
若是換做是旁人,恐怕接受不了從皇子到平民的落差,可自己是一個穿越者,心態(tài)上自然不同。
就當穿越過來便是一個平民好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是逼格不能少,尤其是在剛收的手下面前。
只聽他淡淡地開口道:“男兒生于天地間,當有凌天之志,區(qū)區(qū)挫折何足掛齒?最重要的是要將挫折化為動力,激勵自己奮發(fā)前行才是?!?p> 徐寇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沉默片刻后拱了拱手道:“徐某受教了?!?p> 他在之前其實有些心灰意冷。
就在幾天前,他收到了家中傳來的噩耗,自己最敬愛的父親因病去世了。
而他,為了匡扶天下,從而尋找所謂的明君,連父親的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心中不免感覺到深深得自責。
甚至有些厭世,想要歸隱山林。
此刻聽聞陳子佑的一席話,方才豁然開朗,心頭所悟。
是啊,自己身為一個男人,面對上任何事情、任何挫折都不應(yīng)該選擇逃避,而是要勇敢面對才是。
一旁地陳子佑仔細觀察著徐寇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動容。
于是繼續(xù)趁熱打鐵道:“在此,本王送給徐先生一首詩?!?p> “愿聞其詳。”
只聽陳子佑故作姿態(tài)道:
男兒何不帶楚鉤,收取天下百十州。
請君暫上金鑾殿,若個書生萬戶侯?
這首詩直抒胸臆、氣勢磅礴,此刻經(jīng)陳子佑念出來,頓時便激發(fā)出了周圍那些霸天衛(wèi)的雄心壯志。
即便他們不懂得詩詞之道,但也能感受到這首詩中蘊含的豪邁氣魄。
徐寇心中更是被震驚到了,他沒有想到陳子佑的志向竟然如此高遠。
收取天下百十州!
讓人難以想象那是何等的豐功偉業(yè)!
只見他沉默良久,隨后忽然跪了下來,口中高聲呼道:“徐寇參見主公?!?p> “快快輕起?!?p> 陳子佑見狀,趕緊把他扶了起來,心中滿是欣喜。
這一番嘴炮算是忽悠住了徐寇,他知道要讓徐寇真正歸心目前還欠缺些火候,不過想來也是不遠了。
陳子佑想了想,決定以史為鑒,效仿前世的劉皇叔,于是便主動拉起了徐寇的手開口道:“若是徐先生不嫌棄的話,本王愿拜先生為恭王府祭酒?!?p> 之前陳子佑被封為恭王之后,便有了可以在府中設(shè)置長史、司馬、記室、掾?qū)?、祭酒、主簿、錄事等官屬的?quán)利。
所謂祭酒,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首席謀士,前世歷史上的郭嘉便曾經(jīng)在曹老板的手下?lián)芜@一職位,由此可見陳子佑對于徐寇的重視程度。
沒辦法,現(xiàn)在幾乎所有官職都空著,他目前可謂是求賢若渴。
而眼前的徐寇,雖然暫時還不了解他的能力具體如何,但是就憑他剛剛對于諸位皇子的點評來看,便知他并非常人。
“微臣領(lǐng)命?!?p> 徐寇說著,彎腰拱手一禮。
“此處并非說話之地,徐先生請?!?p> 陳子佑知道酒桌上是促進感情的最好方法,于是便拉起徐寇的手,帶著他來到了附近的一間小酒樓里。
“小兒,弄些你們店里招牌菜來,在拿兩壺好酒?!?p> “得勒!”
由于酒樓內(nèi)人多口雜,陳子佑便只帶上呂褚以及兩個霸天衛(wèi)進來,讓剩下的霸天衛(wèi)在樓外守候。
“徐先生對當今楚國怎么看?”
陳子佑坐下來以后,決定先測試一番徐寇的能力,于是出聲問道。
哪知徐寇當即便冷哼一聲:“外強中干,強弩之末。”
陳子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沉默片刻后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身為恭王,想來知道的要比微臣清楚,又何必故明知故犯呢?”
徐寇說著,劍眉微微上揚,嘴角輕輕勾起了一個弧度。
“...”
陳子佑默然。
他知道如今楚國看起來國泰民安,然而實際上卻已經(jīng)是風雨飄搖。
且不說國內(nèi)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山賊、還有例如柳楚霜這種想要顛覆政權(quán)的反賊,南方更有山越蠻夷來勢洶洶。
四面接壤的國家又多,群國虎視眈眈之下,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被撕成碎片。
加上如今楚國人才凋零,又重文輕武,如此看來,前景堪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