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浮沉 不能透露的身份
“你怎么了?”姜師見邢桑聽到這話以后的臉色非常不好,她趕緊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毙仙N⑿χ牧伺慕獛煹氖终f道。
“方潔,你可清楚的記得那是兩條蛇盤在一起如蓮花一般的紋樣?”邢桑轉(zhuǎn)向方潔,再確認(rèn)的問一遍。
方潔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我絕對不會看錯?!?p> 姜師問道:“你為何這般篤定?”
“因為這個?!闭f著,方潔將衣袖掀起,竟然露出了一塊印記。
而這紋樣就是兩條蛇盤在一起,真的如開的絢爛的蓮花一樣。
邢桑驚訝的說道:“這?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方潔低聲說道:“我沒有任何特殊的身份?!?p> “只是進(jìn)過那家私人醫(yī)館的人,都會被印上這個印記?!?p> “而且,永遠(yuǎn)都洗不掉!”
邢桑和姜師相互看了看,她說道:“醫(yī)館是名字叫什么?老板是誰?”
方潔搖了搖頭說道:“這醫(yī)館名字很特別,叫水觀音?!?p> “至于老板我不知道,我進(jìn)入過這家醫(yī)館有三次,都是為陳臨取藥?!?p> “卻從未見過老板,就連主治的醫(yī)生也是我每次取藥時,他才出現(xiàn)。”
“因為有好幾次,我經(jīng)過醫(yī)館時并未看到任何醫(yī)生?!?p> 邢桑想了想說道:“水觀音醫(yī)館?!?p> 姜師說道:“滴水觀音?那不是一種植物嗎?”
方潔說道:“是,這種植物不僅可以作為觀賞,還可以殺人于無形?!?p> “因為形狀特別像觀音的手,所以被稱為滴水觀音,它的枝葉有劇毒?!?p> 這時,列車長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看了看邢桑她們?nèi)苏f道:“扎蘭湖秩序管理廳的探員來了?!?p> 邢桑頓了頓問道:“在何處?”
“他們在列車在等著?!绷熊囬L說道。
邢桑點點頭微笑禮道:“多謝?!?p> 列車長會心一笑,說道:“邢探長太客氣了,這也是我能為你們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
方潔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了看邢桑問道:“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間嗎?”
“自然可以。”邢桑說道。
“謝謝你?!狈綕嵵x過邢桑后,向洗手間走去。
姜師問道:“不用跟著她嗎?”
“她不會逃走的,我相信她?!毙仙?粗綕嵉谋秤罢f道。
片刻后,方潔從洗手間里走了出來,邢桑和姜師一時有些驚訝。
她卸去了剛剛的濃妝,原來她是這樣清秀。
“你很美。”邢桑溫聲說道。
方潔一愣,隨即溫婉的笑了笑說道:“我要謝謝你,是你讓我認(rèn)清自己。”
“雖然我就要面臨制裁,但是這是我應(yīng)該得到的懲罰,我亦是不后悔?!?p> “曾經(jīng)的我只為自己活著,從未真正的為家人付出過真心?!?p> 邢桑扶了扶方潔的肩膀說道:“你不要這樣說。”
“至少你為了無辜的人而去斗爭過,哪怕失敗了,你也為此努力過,就夠了?!?p> 方潔眼中含著淚水,哽咽的向邢桑深深鞠了一躬,說道:“謝謝?!?p> 邢桑微笑道:“我收回我說的話,你是一個堂堂正正的人?!?p> “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真實?!?p> 方潔被列車長帶出了這趟來往北方的列車,她或許再也回不去那個讓她開心也痛苦過的城市。
但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于她而言,最愛的人都已經(jīng)離她而去,她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邢桑和姜師回到車上,列車長走過來對她們兩人說道:“兩位,列車馬上就要開動?!?p> 邢桑說道:“好,今日辛苦列車長了。”
列車長連忙擺擺手說道:“我一點也不辛苦,要說辛苦還是兩位探長?!?p> 邢桑說道:“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與我們說?”
列車長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他猛的點點頭說道:“方才扎蘭湖秩序管理廳的探員給我說了一些情況?!?p> “是何情況?快些與我們說來,吞吞吐吐的好生累人。”姜師不耐煩。
邢桑推了推姜師,說道:“想必列車長也是不好與我們開口,你就莫要這樣了?!?p> 姜師吐了吐舌頭,抱著胳膊站在一旁,看向窗外,不再說話。
列車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死者的身份非常特殊?!?p> “列車到終點站時,需要兩位去當(dāng)?shù)氐闹刃蚬芾韽d做一次筆錄。”
姜師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她說道:“怎的,難道把我們當(dāng)成嫌疑人了!”
“這話可是要說清楚,我們愿意幫你處理這件案子,你應(yīng)該覺得替你解決了大難題才對!”
“如今,你卻讓我們?nèi)ヤ浛诠?,簡直是太過分了!我堂堂銅錢天師,怎么可能讓你們這樣欺負(fù)?!?p> 列車長窘迫的站在那里,任由姜師的一頓數(shù)落,也不敢反駁一句話。
邢桑安撫著姜師說道:“好,好你說的都對,不過列車長先生也有他自己要負(fù)責(zé)的事情。”
“所以,為了我們大家方便,去一趟又何妨呢?!?p> “你說是嗎?”她說完看向列車長,微微笑著。
列車長說道:“是,是?!?p> 邢桑微微皺眉說道:“不過,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列車長應(yīng)道:“探長但問不妨?!?p> “這死者是何身份?還需要我們親自去做一份筆錄口紅?”
列車長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說道:“這,我,扎蘭湖秩序管理廳的探員不讓我向外透露?!?p> 姜師又要著急,邢桑卻摁住了她,禮道:“也罷,想是列車長先生確實不方便透露?!?p> “我也不強問您,您有您的難處。我們也有我們的職責(zé),和對公眾的責(zé)任?!?p> “錄口供的時候,難免要多說一些了,這趟列車的安全隱患確實很大?!?p> 列車長聽到這話,趕緊小心問道:“探長想如何錄這口供?”
邢??粗巴獍櫭颊f道:“自當(dāng)是越詳細(xì)越好,也是負(fù)責(zé)嘛?!?p> 列車長想道:本來自己開的這趟列車路程已經(jīng)算遠(yuǎn)的。
若不是得罪了上級,也不會被發(fā)配到這趟車上。
如今若是再因為開車前未有做好乘客檢查工作而受到處罰,恐怕自己就要到北峽最北的地方開礦車了!
“死者的身份是慶林市秩序管理廳廳長,鄭同虎?!绷熊囬L咬了咬牙脫口而出。
邢桑和姜師聽到這個回答,皆是一驚。因為,這個鄭同虎是這列火車上很多人的目標(biāo)!
此次北上,邢桑的任務(wù)就是以三監(jiān)處外調(diào)特勤員的身份,進(jìn)入慶林市秩序管理廳,調(diào)查鄭同虎貪污案。
而姜師則是得到消息,異族同進(jìn)會副會長狐妖付剩會出現(xiàn)在慶林市。
鄭同虎的地位等同于慶林市的市長,他自然會接待狐妖付剩,那么姜師就有了動手的機會。
“扎蘭湖市秩序管理廳的探員已經(jīng)在運送尸體的路上?!绷熊囬L見她們兩人沒有說話,繼續(xù)說道。
邢桑嚴(yán)肅道:“鄭同虎在列車上自殺,你難辭其咎。難道,他上了這趟列車你一點都不知情嗎?”
這冬月里,列車長竟是嚇出了一身冷,他趕緊說道:“這,這,我,我確實不知情。”
“按說,他外出都會有人跟隨,誰也不會想到,他堂堂的廳長會,會自殺??!”
邢桑想了想說道:“罷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出了,也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你好好的開你的車便好?!?p> 邢桑撂下這句話以后,轉(zhuǎn)身向第三節(jié)車廂走去,姜師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列車長,跟了上去。
邢桑拉開車廂門,向那個送貨的男人瞥了一眼,他已經(jīng)睡著。
那個叫白晶晶的年輕女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懷里抱著那個男朋友送給她的包發(fā)呆。
邢桑停在姜師的座位旁,她剛要坐下,姜師卻走了過來,說道:“麻煩讓一讓?!?p> 說罷,她坐進(jìn)了靠窗的里面位子,一語不發(fā)的看著窗外。
黎明就要來臨,深林的遠(yuǎn)處透著一抹明亮,新的一天即將開始,但是又會有誰要離開呢?
“吃糖嗎?”邢桑從口袋里拿出一塊牛皮紙包著糖,遞給姜師問道。
姜師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又笑了笑,回過頭來說道:“一塊糖而已,好像誰沒吃過一樣?!?p> 邢桑燦爛的笑著說道:“你真的沒有吃過,嘗一嘗?!?p> 姜師低頭看去邢桑手心中捧著的那塊糖,牛皮紙原本發(fā)亮光滑的質(zhì)地已經(jīng)被磨出了臊子。
看來,這糖不知被邢桑放在手中拿了多久了。
“還能不能吃?這牛皮紙都變色了。你摸了多久?”姜師嫌棄的撇嘴道。
邢桑笑著說道:“誒,牛皮紙舊了嘛,糖可是我來此前剛剛做的?!?p> 姜師有些驚訝的問道:“這糖是出自你手?”
“自然是了,所以保證這天下獨一無二???,快拿去嘗一嘗,若是喜歡!”
“若是喜歡,你可以學(xué)去,自己做便好?!毙仙nD了頓,說道。
姜師一怔,她本想再說些什么,卻還是把話放在了心里,她從邢桑的手中拿起了那塊糖。
放在自己的手心中慢慢拆開牛皮紙,接著露出了一塊嫩黃色的糖塊。
姜師看到這個顏色,甚是喜歡,便放在嘴中,用味蕾去感受這糖的甜蜜。
“這是?什么味道?甜蜜溫暖!”姜師緋紅著臉頰,問道。
邢桑眼睛亮了起來,她從未見過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她開心的說道:“是,芒果?!?p> 姜師疑惑的問道:“芒果是什么?”
邢桑撫了撫姜師的頭發(fā)說道:“一種熱帶水果,果肉甜美細(xì)膩,就像你一樣的招人喜歡?!?p> 姜師笑的燦爛,她從未吃過這樣香甜的糖果,或許此生這是唯一一次了吧。
邢桑站起身來,徑直就向車廂門走去,說道:“我去洗手間?!?p> “再見?!?p> “記得下次告訴我小瓷瓶里的秘密。”姜師托著下巴,微笑的看著車窗外慢慢移動的風(fēng)景。
列車開始行駛起來,總是要離開的,每一個人的終點都不一樣。
邢桑似乎聽到了姜師的小聲呢喃,她雖是沒有回頭,卻應(yīng)道:“好。”
一生中,身邊暫時停留的人太多太多,若是真的可以再相見,我此刻希望你以后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