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騰騰的湯面,滑進了胃里,邢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和舒適。
她滿足的笑了笑,準備吃下一口時,坐在她對面的安闌詫異的問道:“老邢,你怎么吃個面,都吃出了幸福感?”
邢桑笑瞇瞇的說道:“讓你在隆冬的北方城市,站在風中一個時辰也會冷的?!?p> 安闌說道:“我不是陪著你站的嗎?”
邢桑吸溜一聲吃了一口面,白了安闌一眼說道:“你是陪著我,你是躺在我的袖子里陪著的好不好?!?p> “這也叫陪著!我怎么感覺自己像是農夫與蛇!”
安闌尷尬的說道:“我是冷血動物嘛,再說了你是人神,怎么這么不抗凍?!?p> 邢桑嫌棄道:“你都說了是人神!先是人不是!”
“而且你這意思,我應該讓付其余來,起碼他是狐貍對不對!”
這次的案件因為牽扯了跨區(qū),所以三處秩序管理科的副科長安闌被調來了協(xié)助邢桑破案。
他們兩人曾經一起在受訓場中,經歷過生死,可是過命的戰(zhàn)友情誼。
安闌剛要繼續(xù)說話,兩人的餐桌旁邊突然站過來一個人來。
他們兩人同時向那人抬頭看去,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笑瞇瞇的看著他們兩人。
邢桑先問道:“你?有什么事嗎?”
“你們是在調查什么吧?”那女學生問道。
“咳,咳,咳,咳?!卑碴@正在喝茶,嘴里的水差點噴出來,結果他還是被嗆了一口。
“那么我猜對了?”那女學生興奮的壓低聲音喊道。
邢桑和安闌互相看了對方一眼,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那女學生看了看安闌,一下子坐在了他旁邊,他趕緊向里面靠了靠。
邢桑微笑的說道:“我們是在調查一些事情?!?p> 女學生忽閃著大眼睛,趴在桌子上小聲說道:“你們在盯梢,對嗎?”
“我們在吃面?!卑碴@趕緊說道。
邢桑感到這個女學生非常有意思,她問道:“你認為我們在盯誰的梢?”
“對面的龍江齋,招牌菜是麻辣魚?!迸饋碇钢骛^窗外正對著他們的一家飯館說道。
“全伊濱市的人都知道?!卑碴@說完,看向了邢桑。
女學生疑惑的嘟囔著說道:“最近這個月,這龍江齋做的麻辣魚越來越辣,幾乎辣的人要哭了出來?!?p> “女老板卻依然戴著厚重的半截面罩,她就不怕窒息?”
邢桑微笑著反問道:“所以呢?”
女學生說道:“雖說伊濱市的冬天非常冷,但是,在飯館里面也不至于戴著這么厚的面罩?!?p> “并且這女老板的臉,在前段時間被燙傷了?!?p> 安闌聽到這話,接著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女學生說道:“我在仁慈醫(yī)院碰到了她,在燒傷科的門口排隊。”
“你去那里做什么?”安闌接著問道。
女學生無奈的說道:“我去醫(yī)院當然是看病了,難道上學?。 ?p> 安闌正色道:“這女老板燙傷的非常厲害嗎?”
女學生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也是去處理被燙傷的手背,我聽到醫(yī)生對她說,創(chuàng)面很大等等?!?p> 邢桑瞥了一眼女學生手背上的一片紅色印記,確實是被燙傷的。
“你很好奇龍江齋女老板為何燙傷創(chuàng)面這么大,卻不做任何有效醫(yī)治對嗎?”邢桑問道。
女學生一愣,隨即說道:“是,是?!?p> 邢桑微笑著站了起來,安闌也從女學生的身邊走了出來,她拍了拍女學生的肩膀說道:“你很厲害,不過下次不要再這么直接了?!?p> “有時候危險會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降臨,快回家吧,今日你不宜入夜以后回家。”
女學生愣在原地,問道:“為什么?”
“哈哈,因為你的蛋糕還沒取,不要晚了過生日?!毙仙N⑿χf完和安闌離開了面館。
女學生拍了一下腦袋,才想起來今日是弟弟的生日,答應給他買的蛋糕還未去凱司令取來。
她趕緊跑出了面館,卻不見了邢桑和安闌兩人的身影,她笑了笑自語道:“我相信我們還會再見?!?p> 邢桑和安闌走在回去路上,他終是忍不住問道:“老邢,你怎么知道這女孩子要取生日蛋糕過生日?”
邢桑笑了笑說道:“她的身上有一股濃郁的奶油香味?!?p> 安闌一臉吃驚的說道:“老邢你好鼻子啊,僅憑這一點就做出了正確判斷堪比警犬!”
邢桑給了安闌一個大白眼說道:“去你的!她自己也說了手背被燙傷了?!?p> 安闌疑惑道:“被燙傷和蛋糕有什么關系?”
邢桑幾乎抓狂道:“我注意到這女學生手背上的燙傷,是一個很特別的形狀?!?p> “有弧度的條形,應該想從烤箱里拿出托盤時,被側面的加熱管燙傷,她是第一次烤蛋糕?!?p> “還有一身校服尺碼偏大不適合她的身材,且顏色暗淡很舊?!?p> “這一切說明,這女學生的家境比較貧寒,家里有起碼有三個孩子?!?p> “她有一個同她上同樣學校,而且已經畢業(yè)的姐姐,還有一個今天過生日的弟弟?!?p> 安闌想了想說道:“按照校服的判斷,她有個姐姐是比較明顯的?!?p> “七哥為何這么確定,今日過生日的是弟弟,而不是妹妹?”
邢桑摸了摸下巴說道:“因為,這女學生的斜挎書包里有一架舊的飛機模型。”
安闌很是佩服邢桑的觀察力和分析能力,他著實對自己有這么一個朋友而感到驕傲。
翌日入夜后,邢桑和安闌來到了龍江齋的門口,他們走了進去。
進門右手邊就是灶臺,上面架著鍋,調料和各種配菜放在旁邊的桌案上。
這也是這飯館的特色,廚師會直接在現(xiàn)場炒制麻辣魚。
一個跑堂的走過來,禮貌的笑道:“兩位,快請進里面坐?!?p> 邢桑和安闌坐在了正對著灶臺的位置,就在坐下一瞬間,邢桑看到女老板走向灶臺時,朝著他們這邊瞟了一眼。
跑堂問道:“請問兩位要吃什么魚?”
“有什么魚?”邢桑笑著問道。
“草魚、黑魚和龍江魚?!迸芴梦⑿Φ幕卮鸬?。
“龍江魚,記得多放些辣子,越辣越好?!毙仙Pχf道。
“好來,老板龍江辣魚!”跑堂沖著那女老板喊道。
“怎么,你們沒有廚師嗎?”
“我可是記得你們是個身材有些瘦削的男廚師,現(xiàn)如今怎么是你們女老板親自掌勺?”
“這多么辛苦啊,你看看她還戴著這么厚的面罩?!毙仙:闷娴膯柕馈?p> 跑堂說道:“唉,那是我們的男老板,他們開的夫妻店?!?p> “可是一個月前女老板告訴我們,她和男老板分開了,以后男老板再也不來了。”
邢??戳丝茨桥习澹亮瞬令~頭上的汗,嘆道:“唉,一個女人不容易?!?p> 跑堂也說道:“可不就是,你們不知道我們女老板人可好了,對我們特別照顧?!?p> “本來她和男老板的感情也挺好的?!?p> “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有一天男老板帶回來一個女人?!?p> “還對我們說是女老板以后不會再回來,結果卻還是男老板走了?!?p> 邢桑聽著跑堂說著,不經意的向安闌看了一眼,卻見到他一直在看女老板。
“你看什么呢?”邢桑碰了碰安闌的肘部問道。
安闌回過神來,笑了笑說道:“沒什么。”
邢桑卻見他或許是因為辣椒太辣的緣故,竟然紅了眼睛。
她無奈的笑著問道:“有這么辣嗎”
安闌揉著眼睛說道:“太辣了辣的我難受,我出去透透氣,抽支煙。”
說著,安闌不等邢桑反應過來,便向飯館外走去,出門的一瞬間,邢桑看到他看了一眼女老板。
跑堂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今天還好多了。”
“什么意思?”邢桑問道。
跑堂嫌棄的說道:“前幾天沒客人的時候,整個館子里散發(fā)著一股特別濃郁的臭味?!?p> “尤其是冬日,燒了地龍以后,臭味和辣味混在一起讓人向吐,尤其是那個漏水槽附近?!?p> “真是辛苦了我們老板了?!?p> 邢桑繼續(xù)問道:“哪里的臭味?是魚臭了嗎?”
跑堂想了想說道:“那自然是不會,我們的魚都是從江邊打上來的活魚,新鮮著呢!”
“起初我們猜著是不是死老鼠什么的,結果也不是?!?p> “好在,后來女老板從別處進來了一種極辣的辣椒,炒出來的味道蓋過了臭味,好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