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工作
又刷了一會，困意襲來，云澤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深夜，他定好鬧鐘，進入夢鄉(xiāng)。
“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
把熟悉的鬧鐘歌聲關掉，他看了看熟睡的妹妹，輕輕的穿好T恤，小心翼翼的把鞋子穿上。
受傷的左腳剛接地就傳來鉆心的痛，他猛的倒吸一口涼氣！
洗臉刷牙，把臟亂的家里打掃一番！云澤一瘸一拐的向門外走，身后傳來父親歉意的聲音。
“對不起，昨天喝多了?！?p> 云澤沒有回頭，道：“你身體不好，以后別在喝了。一會云雅醒來你幫她做早飯。”對于父親的暴躁，他只字未提。
“你的腳怎么了？”父親問道。
“被玻璃扎了一下，沒什么事。”
父親沒在說話，看著云澤走出家門。
云澤走到院子籬笆旁，打開水龍頭，水管噴灑出水，澆在蔬菜上。
把一切都收拾好，云澤看到門旁的竹片，心想可以做個支架，保護傷口。
拿起堆在地上的竹片和一根長繩子，把6根竹片綁在腳上，一瘸一拐的向鎮(zhèn)上走。
“澤腳怎么了？”
回頭看是騎著自行車的二叔，他笑道：“受了點傷，沒什么大礙?！?p> 二叔想云澤父親整天喝酒，身體已經垮了，看著照顧一家的云澤，心里很是同情！可是自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下學早，要結婚，小兒子就要讀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他也愛莫能助，只能盡綿薄之力。
“你這樣可是會遲到的，我剛好順路拉著你?！?p> 云澤的工作是二叔介紹的，家里有困難，基本上二叔都會幫忙。
“好。”
云澤坐到自行車后座，車子在顛簸的土路上穿行。
“云雅該上學了吧？”
“暑假過完就上學?！?p> 二叔道：“缺錢嗎？我手里還有點?！?p> “不缺錢，工作這么久贊下了許多，夠云雅上學和家用的?！?p> 云雅上學用不多錢，他是怕弱不禁風的父親倒下。
“那就好，你這娃娃也辛苦，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給二叔說?！彼麌@了口氣，心想云澤本是上學的年紀，卻為了生活奔波！
“里面不好走，二叔就到這里吧?！?p> 二叔把車子停住，看著云澤遠去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
看到云澤，包工頭怒道：“通知的五點準時到，你怎么才來，不知道趕工嗎？”
云澤笑了笑，道：“家里出點事，對不起！”
“快去干活！不在中午完工，誰都沒工錢！”包工頭看著云澤的腳，故意抬高聲音道：“腳受傷了？”
“受點小傷，不礙事?！?p> 包工頭問云澤，只是不想惹麻煩，他怕云澤敲詐他，故意讓大家都看到，好作證。
云澤向袋裝水泥堆走去，老趙叫道：“云澤來干這個，你腳受傷扛不了，在這鏟水泥！”
“謝謝趙叔?！?p> “跟我客氣什么。”
老趙已經上了年紀，兒女常年在外，他也是閑不住，經常找散活干。
老趙雙手抓住水泥袋，一把被在背上，空氣中瞬時充滿水泥灰。
云澤把搬過來的水泥袋用鏟子切開，然后把水泥摻入攪拌機。攪拌好倒入車中，云澤推車。
老趙拍了拍他肩膀，笑著接過推車。
“這個我來推，你多注意休息?！?p> “趙叔真不用。”
“身體是本錢，別累壞了，劃不來?！?p> 驕陽似火，云澤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他抬手擦去臉上石灰和汗水結成的干層！
老趙拿過來一瓶水，遞給云澤。
“喝點水?！?p> 云澤猛灌了兩口，道：“趙叔明天有工作嗎？”
“還想著工作呢？你在家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p> 云澤看了看自己的腳，輕嘆道：“趙叔路子多，等腳好了給你打電話?！?p> 老趙喜笑顏開道：“你就放心吧?！?p> 包工頭怒氣沖沖的走過來，道：“快點干活。”
老趙貼在云澤耳邊，低語道：“包工頭又不準備管飯了，早點干完去我家吃飯?！?p> 云澤點點頭，他知道趙叔家就在附近，自己趕回家肯定沒吃的。
房子一層一層的變高，幾個人開始用瓦片封頂。包工頭把已經沒用的散工叫到一起。
他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錢，數了幾遍，道：“老趙這是你們的工錢，發(fā)下去?！?p> 老趙接過錢，把錢挨個遞給他們。接到錢的個個喜笑顏開。但是發(fā)到最后只有230塊。
老趙算了算，走到包工頭面前。
“一天一百，周日下雨不算，應該有三百塊，為什么少七十?！?p> “那個小孩只能算童工，在加上今天沒干什么活，給他這么多就不錯了?！卑ゎ^一臉的不屑。
“來的時候你怎么不說？這不是擺明的欺負人?！?p> “這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還用我說？”
老趙火氣上頭，氣的臉紅脖子粗，怒道：“必須補上！”
包工頭見多了這種事，他也不甘示弱，道：“你倒是動手？我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云澤攔住揮拳頭的老趙，接過錢，道：“趙叔別生氣，我認了，咱們回去。”
老趙深嘆口氣，看著懂事的云澤。
“我對不起你。”
“這是我應得的，本來就沒你們力氣大，干的活也少?！?p> “太懂事了！”老趙眼眶有些濕潤，他把手里的三百塊塞給云澤，道：“你拿著?！?p> “我不能要?！痹茲蛇B忙揮手。
塞來塞去，錢還是回到老趙手中，他哽咽道：“回家吃飯。”
走在街市上，老趙看著烤鴨，道：“喜歡吃這個嗎？”
看了看肥流油的烤鴨，云澤下意識咽了口水。他已經有兩個月沒吃肉了，這對他還是相當有誘惑的。
“不喜歡?！?p> 看著云澤的表情，老趙笑道：“你在這里等我，我去買只烤鴨。對了，你喝啤酒還是飲料？”
“趙叔我去買?！?p> “在跟我客氣以后就不找你干活了！”老趙說的很堅定。
還沒走到跟前，老板就熱情的打招呼。
“來只烤鴨？”
老趙點點頭，笑道：“最近生意怎么樣？”
“還是那樣，不好不壞。聽說你最近準備接個工程？”
“你就聽別人瞎說吧，我都一把年紀了，已經沒有當年的拼勁了?！?p> 老板把鴨子切好，把蔥和醬都裝進塑料盒子里。
“發(fā)財了可別忘記我這個老同學。”老板滿臉笑嘻嘻。
“哈哈，發(fā)財指定忘?！崩馅w開玩笑道。
老板看了看遠處的云澤，小聲道：“云澤又去你家蹭吃蹭喝？”
老趙臉色陰沉下來，生氣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老趙把錢丟在桌子上，拿過老板手中的烤鴨，轉過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