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較量
昨夜宿醉，趙廷嘯早上醒來，只覺得腦袋暈沉。
外面有了響動，他掀開紗帳，便看見清兒一身丫鬟服飾，端了水盆進來。
沖趙廷嘯福身一禮，又去衣柜挑他今日出門要穿的衣袍，從頭至尾，看都不看他一眼。
趙廷嘯有些納悶，昨晚上他幾次要水喝，一雙手極盡溫柔伺候他。
要不是他知道書房守衛(wèi)之嚴，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他真以為有其他女子進了書房。
但看此時，她一板一眼，哪有半點昨夜的溫柔，趙廷嘯瞬間來氣。
一把掀開帳子，一身里衣站在地上，命令道：“過來，替爺更衣！”
“是！”
清兒放下手中的活計，從架子上取下衣袍，站在他面前，示意他伸胳膊。
趙廷嘯雙手扶著額頭，雙眼微閉，絲毫不配合。
那清兒抱著衣袍，杵在他面前半天，有些氣惱，瞪了他一眼，瞬間換成了一副痛苦的神色，哎喲出聲。
趙廷嘯不為所動，心里道：你的狡詐，本世子可是見識過的，想誆我，下輩子吧！
等了會子，發(fā)現(xiàn)沒有動靜。
趙廷嘯睜開眼睛，便看見清兒蹲在地上，臉色蒼白，額頭滴汗。
“你怎么了？”
清兒強掙扎著要站起身，“無妨，突然腹痛難忍，我還要伺候爺穿衣……”
“行了，顧好你自己吧！”趙廷嘯有些嫌棄，一把從清兒手里扯過衣袍，自己套在了身上。
清兒傴僂著腰身，剛挪到外間的榻前，趙廷嘯已經(jīng)穿戴整齊，洗嗽完畢，坐在了桌前，開始用膳。
賀其施的確所言不虛。
趙廷嘯事事親為，不喜主動投懷送抱，對他若即若離，最為合適！
他抬頭瞪了眼清兒，冷冷道：“出去，別杵在這里，礙眼！”
“是……奴婢這就告退！”清兒拉長了音調，慢慢站起了身子。
一陣劇痛再次襲來，她蹲在了地上，瑟瑟發(fā)抖。
趙廷嘯才發(fā)現(xiàn)清兒不似作偽，幾步上前，沖門外趙安喊道：“快，宣郎中！”
那清兒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半仰著腦袋，露出一絲蒼白的笑，“爺這么擔心奴婢？放心，奴婢不會立刻死去的！”
他難得沒有甩開她的袖子，瞪了一眼，扶了她坐在榻上，“到底怎么回事兒？”
“每個姑娘那幾天，都會如此！”
趙廷嘯雖然不近女色，卻也明白女兒家葵水來的那幾天，是有些不適，但也不會和她這樣。
“糊弄誰呢，哪個姑娘會和你一樣，這般嚴重？”
清兒強忍著痛，不忘取笑他，“喲，爺連這都知道啊？看來，閱歷不淺呢！”
趙廷嘯懶得理她，沖著趙安的背影喊道：“尋個懂女科的郎中來！”
趙安咂舌不已，這清兒真不敢小瞧，才一夜，就把冷淡的主子收復得妥妥帖帖，連郎中都請上了，厲害！
今日例休，用完膳，趙廷嘯去了書齋，看了半頁書，那郎中就到了。
趙廷嘯擺了擺手，示意趙安帶過去。
又覺得不妥，叫住了趙安，“喚她起身，來書齋！”
清兒剛迷迷糊糊睡著，就被趙安喚醒，滿心的牢騷，那個爺不知道又要抽什么筋，得，誰讓她巴巴湊上來，忍著唄！
進得書齋，趙廷嘯示意一側的空椅子，她一臉狐疑，剛坐定，便進來一個郎中。
兩個手換著診了半響，那郎中捋著下巴幾根長須，出聲道：
“姑娘葵水時，不忌生冷，日積月累，這才濕氣聚體，每次來，都會腹痛難忍！重者，還會昏厥！”
那趙廷嘯聽到此，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詢問道：“可有法子醫(yī)治？”
“我會開點藥，慢慢調理，急不得！”
那郎中腦中閃過一道光，補充道：“將軍武功高強，不妨每次行完房，給姑娘小腹輸些內(nèi)力，加上藥物，會恢復的快些！”
趙廷嘯的臉龐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強裝鎮(zhèn)靜，吩咐郎中下去抓藥。
清兒覦了眼他的神情，強忍住了笑。就這么一句話，竟然羞成這樣！
“爺就當沒聽見，多謝，我會好好吃藥的！”
趙廷嘯一聽，瞬間火起，什么行房、小腹，亂七八糟的，她一個姑娘家，竟然無事人一個，神情淡定！
這到底是榆木疙瘩一個，還是真不知羞？
趙廷嘯忍不住出聲挖苦，“丫鬟的命，倒有個小姐的身子，真夠嬌氣的！”
“爺放心！”清兒站起來，福身一禮，“絕不會耽誤爺?shù)氖聝?！?p> 趙廷嘯一時氣急，“還伺候人呢，自己卻這樣，怎么照顧的自己？”
怎么照顧的？
她和姐姐相依為命，流落在外，饑一頓飽一頓，能活下來就已經(jīng)不錯了，還在意什么濕冷！
看見清兒一臉的落寞，估計勾起了她的傷心事兒，趙廷嘯有些后悔，冷道：“下去吧，準你一天假！”
清兒瞬間回了神，順著桿子往上爬，“爺，那明日午時，奴婢再來伺候，會不會扣月錢？”
頓時想起什么，清兒滿臉諂笑，“爺，還有那郎中，可是爺請的，藥錢不能算在奴婢身上！”
趙廷嘯一時哭笑不得，自己都快沒命了，竟然在這些小事上斤斤計較，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他擺擺手，趕蒼蠅似的，“不扣行了吧，趕緊滾！”
“是，爺，奴婢這就滾！”
清兒福身一禮，雀兒似的飛出了屋子。
趙廷嘯愣怔在原地，這是剛剛痛得滿頭大汗的清兒？
他哪里知道，女子痛經(jīng)，一陣一陣的。過了那陣子，瞬間生龍活虎！
清風閣里，一個丫鬟伏在賀其瑾耳邊低語了幾句。
看到賀其瑾越發(fā)鐵青的臉面，她心里一顫，趕緊福身一禮，退出了屋子。
趙廷嘯金屋藏嬌！
好得很！
她倒要看看，這嬌人兒到底有多嬌！
次日，趙廷嘯出了府，那劉氏出門尋牌友，賀其瑾收拾一番，攜了丫鬟婆子去了園子。
行至書房外，一個侍衛(wèi)擋住了門口，“主子有令，書房重地，不得靠近！”
賀其瑾的丫鬟司棋呵斥道：“大膽，連少夫人也敢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就往里闖，那侍衛(wèi)滿心急切：攔下來，得罪了少夫人，不攔著，主子回來，他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正無計可施，身后傳來一道女聲，“趙奎，發(fā)生了何事兒？”
那趙奎心里一喜，終于來了救星，清兒可是主子的新寵，夜里伺候著不算，白日郎中都請上了！
有了她，他就不用出頭了！
趙奎身子一側，司棋瞬間沖了進去，剛好撞上迎出來的清兒，兩人撞了個滿懷！
“不長眼的東西，看我不打死……”那司棋怒罵著出手，卻被清兒一把扭住了胳膊。
賀其瑾看著面前的清兒，驚駭莫名。
這不是上次在望隆寺遇到的丫頭，名喚清兒的，和賀其施有幾分相似，她怎么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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