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突然。
自從那天之后她和女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
女孩也是她的第一個朋友,和女孩成為朋友后,她開始慢慢地改變了。
女孩的成績很好,慢慢地她的成績比原來更好了。
她性子變得比以前活潑了,話多了,也喜歡笑了,當然,這些只是對女孩一個人而已。
她在別人眼里還是那個有點內(nèi)向的她而已。
她開始寫日記了,她的第一次日記是運動會那天。
后來的每一次日記都會有女孩的身影,女孩已經(jīng)徹底的融入了她的生活,和她的生命。
她開始習慣了,和女孩一起吃飯,上課,上廁所。
她們像是雙生嬰兒一樣,形影不離。
但是,下學期時,她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了問題。
她開始越來越頻繁的暈倒,每次的臉色都很蒼白。
她會感到頭暈?zāi)垦?,明明不是很熱的天,可是她頭上也會附上一層薄薄的汗珠。
可是每當女孩問起,她總是對女孩說,她沒事,只是有些貧血,讓女孩別擔心。
女孩還是很擔心,但也沒有說什么。
家里的人也很擔心她。
于是她請了人生中第一次假,父母帶她去了醫(yī)院做檢查。
而那天,女孩望著她空空的座位發(fā)了一整天的呆。
她的父親沉默著看著手里的化驗單,母親只是默默地上前擁住她。
回家的途中,車子駛過,車窗外的風景迅速變的模糊不堪。
誰也沒說話。
到了家,已經(jīng)天黑了,妹妹也放學了,上前詢問,父母都閉口不言,讓她早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學。
妹妹不死心問她,她只是對妹妹說,貧血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
妹妹也松了一口氣,只是母親抓著父親手臂的手,緊了緊。
……
第二天,她剛來到教室,一個身影便奔向了她。
是了,是女孩。
昨天她沒來,女孩擔心了她一整天。
她呢,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油然的滋生出一種悲傷。
看著女孩關(guān)切的目光,她對女孩說,她真的沒事,只是普通的貧血。
這回女孩信了。
之后的日子她們回到了以前的樣子,依然是整天膩在一起。
她知道的,這樣的日子不會再有了。
所以她總是會帶有留戀的看著女孩,像是要把她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心里一樣。
每當女孩看向她,她都會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就好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
女孩知道她心里有事,可是既然她不愿意說,她也不會問的。
她寫了一首詩,叫《夏》,是寫給女孩的,她是有文采的嗎?
也許吧。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她是與眾不同的。
她也不知道女孩有沒有機會能看到。
一個學期都過去了,這一年的夏天又要來了。
她們約定了,畢業(yè)后要上一所學校的。
她明明知道的,這是個永遠不可能兌現(xiàn)的諾言,她還是答應(yīng)了。
她不想在她臉上看見失望。
可是時間真的很快很快,考試也指日可待。
但是她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她的皮膚也經(jīng)常出血。
她時常在深夜因為胸悶驚醒,額頭冷汗一陣一陣的冒。
這個時候,她都會顫抖著手拿起那寫滿一個人的筆記本,緩慢地翻看著。
……
當女孩考完最后一場試,從考場走出,第一件事就是等她。
陸陸續(xù)續(xù)地有學生出來,一直在外的學生家長紛紛上去迎接。
有人哭,有人笑。
唯獨不見她的身影。
就這樣女孩從天明等到天黑。
她依舊沒有出來。
女孩向很多人打聽,才得知她根本沒參加考試。
他們一家也搬離了這里。
但是也沒有人知道他們?nèi)ツ牧恕?p> 女孩哭紅了眼睛,嘴里喃喃地念到,明明約好的,騙子,大騙子……
……
女孩長大了,她成了一名醫(yī)生。
專治白血病的醫(yī)生。
她是市醫(yī)院最年輕最權(quán)威的血液科主任。
很多人都問起,為什么她會選擇當一個血液科的醫(yī)生。
她笑著,沒說話。
最后留下了一句話,那一年的夏天,是她生命的最后一次剪影。
搞得人們云里霧里。
……
她坐在辦公室,翻開一本泛黃地筆記本。
上面的每一頁,都帶著點點的水漬。
最后一頁的日期止于一六年的六月十五號。
上面只寫著一段簡短的只有十句的詩。
詩的名字是《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