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頓時冷汗都流了下來。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真是自己小看了她,之前傻了那么久,居然還知道要賬本。
江氏只能硬著頭皮演道:“老夫人,冤枉?。℃碜詮慕庸苓@些鋪子以來,鋪子中的老人都不服妾身管教,開始還有些盈利,后來就……妾身又不好私自管教嫡夫人的人”。
隨即又道:“妾身就想這兩日來稟告老夫人,看看要不要把鋪子賣掉,也好不用白養(yǎng)著一些人,鋪子賣掉的銀錢直接給大小姐壓箱底”。
“賣掉?這么好的位置賣掉?管理不善就是管理不善,這么好的位置賣掉了,以后想買就買不到”。老夫人生氣的說道。
“行了,你也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也別找借口……”老夫人正說著。
突然,“什么借口啊”?上官正進來問道。
江氏冷汗直流,不是讓媚兒截住老爺?shù)膯??江氏一看上官正身邊站著的媚兒,差點兒氣血上涌暈過去,“媚兒怎么把老爺帶過來了”。江氏心里暗暗道。
媚兒看到江氏臉色難看,忙松開上官正的胳膊,快步的走到江氏身邊,問道:“娘,你沒事吧”?
“你娘能有什么事,你娘好的很”。老夫人不由得對著上官媚兒說話也沖了起來,隨即對著上官正道:“正兒,你過來看看你的好夫人管理的店鋪”。
上官正抬手拿起老夫人身邊的一本賬本,翻開一頁,越翻越快,隨即又拿起其他幾本,“啪”的一聲,也拍在桌子上,道:“江氏,這就是你管理的鋪子”?
“老爺,這鋪子里面的老人都是先夫人留下來,他們也不服妾身管教”。江氏諾諾的說道。
“他們不服你管教,不服你管教你不會說?白白放著這么好的鋪子不盈利?不服管教你就不要管,早點說出來讓有能力的來管,你捂著不說,安的是什么心”?上官正怒氣橫生,想到原本地理位置這么好的鋪子,這么些年來應該盈利頗豐,沒想到一點進賬都沒有。
“老爺,妾身之前想,就不如把這些鋪子賣掉,賣的錢也好都給大小姐壓箱底?!苯线€是不死心的說道。
要是之前婉婉隨便嫁給靜安侯府,鋪子賣不賣掉上官正壓根兒不會關心,反正是低嫁,現(xiàn)在婉婉要嫁的是九千歲,那怎么能自己打自己的臉。
“既然你不善于管理,你還是不要管了,把公中的鑰匙要交出來”。上官正想了想,嚴肅的說道。
“老爺……”江氏凄厲的喊道。
“妾身只是沒有管理好大小姐的鋪子,也正在想辦法賣掉補救,而且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妾身打理的井井有條,您不能就為了這一件事,就抹掉了妾身這么多年來的付出啊。妾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江氏哽咽著。
上官正看著自己身邊哽咽的婦人,畢竟是自己同床共枕的枕邊人,也有些不忍。
婉婉于是道:“夫人不知道想怎么把這些鋪子賣掉,準備賣掉多少銀錢?這些位置可不是一般人都買的起的”。
江氏看見婉婉就氣不打一處來,都是這個小賤人搞出來的事,沖口而出道:“賣不出去就低價賣掉,總比養(yǎng)著一群閑人強吧?”
“哦?那夫人是打算把我娘親的鋪子低價賣掉,然后誰買?你嗎?”婉婉好似看透了江氏的內(nèi)心,冷清清的說道。
“我……”江氏沒想到婉婉一下子就看破了她的用意,頓時被婉婉懟的出不了聲。
婉婉看江氏這樣子,于是笑到說:“夫人是想把這些鋪子低價賣掉,自己再低價收回來,自己能花那么少的錢買這么好的鋪子,夫人這買賣怎么算怎么劃算啊”。
“你胡說”。江氏咆哮道。
可是現(xiàn)在江氏解釋再多都是蒼白的,剛才被婉婉一語道破她的心思,她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出賣了她。
老夫人可是大宅院里面過來的人,什么陰謀手段沒見過,江氏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平常無傷大雅的,老夫人都不屑于點破,只是今天把心思動到了大丫頭的嫁妝上,她是不能姑息的。
上官正聽到如此,也是覺得萬分難堪。果然這個江氏還是在打婉婉嫁妝的主意。這要是讓同僚知道了,該用怎么樣的眼神看自己,再被御史彈劾到圣上那里,自己的名聲算是要被她壞完了。
于是,上官正厲聲道:“不用多說了,把公中的鑰匙交出來,回你的院子閉門思過去,沒有我的吩咐不能出來?!鄙瞎僬ゎ^看著老夫人。
“就這樣吧,把鑰匙給二姨娘送過去”。老夫人補充道。
江氏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奪了權了,上官媚兒想要沖出來理論,可是江氏死死的拉住她的衣袖,讓她動彈不得。
江氏穩(wěn)了穩(wěn)心神,知道此結(jié)果已經(jīng)是目前最好的了,私占嫡夫人,嫡女嫁妝,傳了出去可大可小,可是為了國公府的名聲,老爺很有可能就要放棄她了。
“是,老爺。那妾身就回院子去了”。江氏娓娓的說道。
說罷,就委身一一行禮,告退了。
婉婉不由得又高看江氏一眼,“不錯啊,懂得以退為進,隱忍了??礃幼幼约阂有⌒囊稽c了”。婉婉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上官媚兒看江氏已經(jīng)要退出去了,這里的人她都不喜歡,連最疼愛她的爹也變了,于是氣鼓鼓的道:“祖母,爹。我去看看我娘”。
到底是親孫女,老夫人現(xiàn)在再惱江氏,可是上官媚兒到底是自己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突然把她娘奪了權,禁了足,難免不能接受。
老夫人對著上官媚兒點點頭道,“去吧”。
上官媚兒追隨江氏而去。
婉婉見目的已達到,雖然沒有把這么多年虧空的錢要回來,可是已經(jīng)搞清了江氏的險惡用心,也是不錯的收獲。自己得好好回去想一想該怎么重新讓這些鋪子盈利起來。
婉婉也隨即告退。上官正見大家都走了,走到老夫人身邊坐下,道:“娘,兒子糊涂,差點讓江氏做了那樣的事”。
“你確實是糊涂,當初你就一味偏聽偏信江氏,放著正經(jīng)的嫡夫人不敬不愛,去寵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妾室”。
上官正被老夫人說的羞愧不已,他喜愛江氏也不是因為江氏多么美麗溫婉,只是江氏的眉眼著實跟那個人有些像??!那個離他而去的女子,消失的無聲無息。
老夫人也不欲多說什么,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如今婉婉已經(jīng)安好,又要嫁給九千歲了,不說讓你一碗水端平,起碼你也能做的過去,當初貞娘離開,也愿不到婉婉的母親身上,你不能把氣全撒到她們母女身上,這樣對婉婉也不公平”。
上官正見老夫人如此說,只得點頭應是。
這邊二姨娘已經(jīng)接到老夫人身邊的人來傳消息,天大的驚喜砸在了自己的頭上,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去掌管家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