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知途推開智者寺方丈室的大門,發(fā)現(xiàn)何慮、唐殊雨、龐君俊陪在跟前,外圍還站著附近的名士,包括張奕校長、陸不多總經(jīng)理等人。他們臉上掛著的不只是疲憊,還有焦慮、失望和更多數(shù)不盡、道不明的痛苦。
“神明大師怎么樣了?”
“解老師,我們借一步說話。”何慮將解知途引導到門外。唐殊雨向解知途點點頭,繼續(xù)照顧神明大師。
何慮和唐殊雨這些天徹夜輪流照顧著神明大師,看上去又老了一圈。
“何老師,神明大師他……”
“情況越來越槽糕了。我聽慧通和慧騰說,前些年,他的身體狀態(tài)就有小異常,卻一直不肯去醫(yī)院,希望順其自然?!?p> “正是因為三請愿的事嗎?”
“是的,神明大師在佛祖面前曾請下三個愿望,第一乃找回《脈輪經(jīng)》,第二乃重振智者寺,第三乃我與唐老師復合。他寧愿減去自己三十年的陽壽,來讓這三個愿望成真?!?p> “智者寺在瑜伽文化的注入后,香火連綿不斷;上個月,你與唐老師也已完婚;只剩下《脈輪經(jīng)》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面?!?p> “吳梓旭不在館里嗎?”解知途問道。
“他今天上班,說是下班后就趕來。感恩!”施伊兒說道。
“唉,根據(jù)神明大師的病情,基本已經(jīng)可以判定是惡性腫瘤細胞擴散?!?p> “那就是說,他得了……癌……”應正果驚訝地說道。
“應該馬上送醫(yī)院??!”孫柏琳焦急地說道。
“昨天你們走后,吳梓旭已經(jīng)請了全市最好的腫瘤醫(yī)生過來看過?!焙螒]搖搖頭,眼中泛出了淚水,說道:“現(xiàn)在的醫(yī)學水平,只能延續(xù)他痛苦的時間。已經(jīng)沒有治愈的可能了。”
“神明大師是怎么想的?”范櫟問道。
“心態(tài)還好,應該不會太過痛苦。他覺得也是時候該和神空大師、神通大師匯合了。”
“他還有家屬嗎?”
“有個侄女,經(jīng)常來看他,當時是鎮(zhèn)里的科長?!?p> “孔科長!”解知途想起了那張1994年拍攝的舊照片,神明大師的身邊不就站著這么一位孔科長嗎?
“對,神明大師的俗姓就是孔,孔子的孔。”
“原來如此,神明大師的局影剛好就是孔子?!狈稒荡笪虻馈?p> 接下來,羅店鎮(zhèn)的各大名人都陸續(xù)來探望病重的神明大師。
“唉……”解知途嘆了一口氣。
“知途,還在為瑜伽種子的事情心煩嗎?”紀光年瞇著小眼睛湊了過來。
“是??!現(xiàn)在正是激活人寺廟封印的最好時機,卻遭到竺傲寒無理由的拒絕?!苯庵緭u搖頭。
“這個竺傲寒真是太不懂規(guī)矩了。你剛才辛辛苦苦召集了羅店鎮(zhèn)各路瑜伽高手在游戲中開會。她倒好,號稱時機未到,推托著這件事情,明擺著不給你面子嘛!”紀光年皺眉道。
“我對竺傲寒的行為越來越不理解了,楊有季也一直都沒有登陸過游戲?!苯庵酒鹕硗庾?,看向窗外。
“這兩人心中一定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應該是真言教的奸細,我們要主動出擊,在游戲中一舉拿下竺傲寒的排位?!奔o光年說得斬釘截鐵,眼角時不時瞟向解知途。
“這種情況下,多一個朋友,就多一份力量。在沒搞清楚對方底細之前,不要輕舉妄動?!苯庵净仡^勸說。
“這樣子,我們會很被動。”紀光年也起身,走到解知途身后。
“那我晚上再約竺傲寒聊聊這件事?;蛟S,我們應該直接去初云瑜伽館一趟?!苯庵巨D(zhuǎn)身面向紀光年。
“好主意!我贊成。晚上,我?guī)闲⊙藕图?,你帶上柏琳。我?人一起去一趟?!奔o光年蓄勢待發(fā)。
吃完晚飯后,紀光年駕車帶著解知途一行人,前往金華山頂。
解知途坐在后排中間的位置,對著身邊濃妝艷抹的周吉吉,有些不習慣。車子開動了,在半山腰回來盤旋,攪動著里面的人和空氣。車內(nèi)像是一個顏料缸,一陣陣粉底的味道撲面而來。
“周教練,這么悶熱的天,你還化妝??!”解知途有些受不了。
“我喜歡!你是在嫉妒花樣美男嗎?”周吉吉對解知途愛答不理。
“我們的周教練是個大美人,所以要時刻保持完美的形象。”他的閨蜜鮑雅回過頭來說道。
“明明是個粗壯的漢子?!苯庵緭u搖頭,并不以為然。
“人家明明是個身材完美的美男?!敝芗Q起了蘭花指,指了一下解知途。
孫柏琳暗自發(fā)笑。
“好的,我尊重你的內(nèi)心?!?p> “知途師父,宗教里面講究因果輪回。輪回是不是存在,我們不管,吉吉這么愛漂亮,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鮑雅對周吉吉比劃了一個飛吻。
“還是小雅姐姐理解我?!敝芗獘趁牡攸c點頭。
“吉吉有個姐姐,是遠近聞名的大美女,名叫周青青。吉吉在從小就在姐姐的光環(huán)籠罩下,也變得愛漂亮了起來。”
“小雅姐姐,別提我那親姐姐啦!”周吉吉抱住了鮑雅的車靠椅,嘟著嘴說道:“她從小就搶走了所有人關(guān)注的眼光。”
“所以,你想要變漂亮,想要大家都關(guān)注你?”孫柏琳問道。
“是?。∈前?!我姐姐是宇宙第一美,我是宇宙第二美。”周吉吉使勁點點頭。
“嗯,一切看上去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有原因的?!苯庵疽颤c點頭。
“吉吉不僅有個優(yōu)秀的姐姐,還有個優(yōu)秀的姐夫,聽說,還是大學的教授呢!”
“郎才女貌?!奔o光年豎了個大拇指。
“聽說,他也練瑜伽。還是吉吉的啟蒙老師呢!”
“哎呀,周大師的一身功力,原來都是貴姐夫傳授的?。 睂O柏琳捂著嘴笑,心想周吉吉的功力并不怎么樣,估計他姐夫也只有半桶水。
“你們別提他了。他老是拿我開涮,老不正經(jīng)。我跟他學了一個月就沒理他了。”周吉吉用蘭花指,指了一個“1”字。
“周大師學了一個月就有如此功力,了不得?!?p> “好了,前面就到智者寺舊址了。我們之前還辛苦跑到這來,一直挖到三摩塔的地下室里?!?p> “光年……”鮑雅用手比劃了一個禁語。
“沒事,這個塔下面什么都沒有,告訴大家也沒事。我們聽說,三摩塔下面埋葬著萬源大師的金身,還有《脈輪經(jīng)》《脈輪說》的秘密。所以,我們就動手挖開了三摩塔下的密室,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里面什么都沒有?!?p> “萬源大師!就是智者寺三圣的師父,編寫《脈輪經(jīng)》的那位祖師!我是第九代明乘天,神明大師是第八代,神空大師是第七代,那么萬源大師就是第六代明乘天?!苯庵締柕溃骸澳銈儚哪睦锏弥@個信息的?”
“應昔那兒?!敝芗f道:“我之前就去應昔那里培訓過。他告訴我的?!?p> “真是奇怪,他為什么告訴我們假消息?有什么用意?”孫柏琳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應昔以前就一直呆在金華山,他應該是知道三摩塔下面真相的?!滨U雅說道。
“故意騙我們的?”紀光年恍然大悟。
“我想,他是想告訴我們,原來萬源大師的金身確實是在那里?,F(xiàn)在,不知為何?不見了?!苯庵菊f完,車子就停了下來。
初云瑜伽館就在眼前,門口新立著谷青山的紀念碑,一切都是熟悉的味道,只是現(xiàn)在這里只剩下一團黑燈瞎火,沒有半點人煙氣息。
“怎么回事?這里面根本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