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面前充滿碎尸的道路,余興施展凌空步,漂浮在戰(zhàn)場上空。
這五年多,他幾乎沒有睡過好覺,每天都在思考著如何拉攏更多的修士來反抗王家;而之前,他在編制溝通網(wǎng)絡的時候消耗也很大。
趁著大家都在奮勇殺敵的時候,余興打算悄悄休息一會。
就這么呆著,直到四個時辰后,跟著的段暉實在忍不住,用特殊的戰(zhàn)技將其喚醒,這才讓余興從不問世事中出來。
活動活動酸痛的脖子,他開始繼續(xù)接手戰(zhàn)事:
這次的目標相當明確,那就是王家的供給線路。
攔路的以及守衛(wèi)者們都被他們一一清理,為數(shù)不多的暗哨也被風花等人拔除。
而此刻,需要撤退了。
如果王家的那幫通絡境老怪物們反應過來,那他們恐怕都得交代在這。
從天空中下來,看著正在清理戰(zhàn)場的眾人,他拍手示意,隨后開口:
“各位,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xiàn)在,你們已經是自由的了。雖然我很希望能與各位再共事一段時間,但靈力契約卻不允許我這么做。
不過,如果有想加入我們云興城的朋友們,你們大可以找我登記。如果沒有的話,那各位好聚好散,有緣再見?!?p> 說著,他指了指遠處的王家,接著講:“對了,出于善意我提醒一句。
王家的長老們恐怕已經有所行動,留給各位選擇的時間并不多。加入還是離開,全憑自愿,這點我余某人可以打包票,靈力契約里沒有這個限制?!?p> 隨后,他不再言語,待在一旁等候著眾人的選擇。
出乎余興預料的是,那些修士們并沒有討論,而是很自然的便分成了三隊。
他們揮手與對方告別,剩下的那些人便望著上方的余興。輕笑一聲,他看了看日后即將成為云興城新生血液的修士們,心中充滿感慨。
而這時,一桿金槍以超過音速向他襲來。上面還鐫刻著陣法,纏繞著雄渾的靈力,勢必要將其殺死一樣。
虛實結界瞬間張開,將金槍直接給震碎。
利用靈力幻陣,余興順著其靈力網(wǎng)絡尋找到出手者,赫然是一位處在第三隊伍的一名曾經的隊員。
想試探我的實力?不對,這種出手的方式,分明是想殺我。
眉頭一皺,他正要發(fā)作,整個第三隊伍分別施展自己的戰(zhàn)技,一團團巨大的靈力撞擊在余興的虛實結界上。
呵,這么想要我的命嗎?
下方的溫英偉此刻都傻了,他猜到會有人再次反叛,但沒想到會有這么多。
一時間,他開始莫名的擔心起余興的安危。
巨量的靈力震得他有些手臂發(fā)麻,想要化解其實并非難事。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余興打算溝通一下:“幾位,這是什么意思?”
但那些出手的叛徒們可沒有搭話的想法,他們甚至加大了出手力度。那其中,更有不少是明目境強者。
意識到不能硬接,余興直接將狀態(tài)更改為虛實,從而閃過其可怖的攻勢。
危急時刻,他想朝尊者尋求幫助,但尊者正在沉睡,無論怎么呼喚也毫無反應。
可惡啊,可惡!
早知道,當時再多加一條就好了。
余興憤恨的想著,他看著一旁沉默的風花與焦急的溫英偉,心中有了自己的打算。
媽的,拼了!
今天我還就不信了,我余某人還能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遠古的氣息從余興的右眼中溢出,似乎是收到什么指示一樣,一縷金光浮現(xiàn)在其周身。
......
段暉很著急,他很想此刻就出手,但要命的是,他模糊的感知到了一股強大的神識正在掃描這里。
恐怕是王家長老在尋找這幫人的位置,如果貿然出手,想必那道神識便會立刻鎖定這里,他們將會遭到滅頂之災。
——雖然現(xiàn)在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眼看著余興落入劣勢,他很難受。
而看到風花沒有動手的時候,他幾乎就要氣炸了。
此時的他,除了能給主城那邊匯報情況與請求支援外,沒有其他辦法。
......
伴隨著【龍】的氣息,他開始對自己原本的隊伍展開清算。既然高境界的他殺不死,那那些換骨境的,一個也別想活著!
一個也別想??!
虛實穿透了他們的防御,一道道傷口隨著余興的揮刀而出現(xiàn)。在殺伐之氣與虛空之瞳的加持下,這些傷口根本無法治愈。
很快,那些低境界的修士們全部死亡,剩下的便是幾位明目境以上的修士與一直沒有出手的風花。
強撐著被打的破爛不堪的身體,余興憤怒的盯著他們,繼續(xù)開口質問:“為什么?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是我沒有重新給你們自由,還是沒有把你們從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解救出來?
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為什么?!”
一位明目境修士聞言,不屑的擦拭著自己的武器,將其對準余興后回答:“理由嗎?這玩意,不過是弱者的借口罷了。
我們對你很感興趣,所以打算把你擒住好好研究。至于那些被你殺死的垃圾們,我們可沒有閑工夫去給他們處理后事。
只要沒有人在場,那這一切,不都是合情合理的嗎?”
一陣惡寒從后背襲來,但他還保持著冷靜:“你覺得,你能比段暉還強嗎?妄言殺我......”
還沒說完,余興的話便被打斷:“段暉?哈哈哈,別開玩笑了?,F(xiàn)在這種情況,他敢出手嗎?王家的長老們正在搜查戰(zhàn)場,在段家沒有過來之前,他只要出手就是在找死。
至于你,呵,殺你,有何難度?”
一柄長劍穿透余興的身體,直挺挺的釘在后面的樹木上。虛實包裹著他的身體,開始迅速治愈傷勢。此時他的雙目一只金黃,一只灰白,儼然是龍息與虛空之瞳混合著使用。
“這樣啊,原來,是我錯了。錯得很離譜,很可笑。當時,我就該把你們和他們一樣,釘死在地牢里。我不會再迷茫了,你們是叛徒,而叛徒,都得死?。 ?p> 明目境的修士們有些笑出了聲,臉上儼然是無盡的嘲弄。
他們隨意的揮舞著兵器,看來并不覺得余興能夠殺死他們。風花站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她到底在干什么?余興不理解,但他也不打算理解了。
你,也要死??!
話雖如此,但他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容樂觀。神識處在極度疲勞狀態(tài),隨時都可能昏過去;而靈力也近乎枯竭,整個身體搖搖欲墜,甚至一些地方出現(xiàn)了破碎的痕跡。
很快,那些與余興站在同一陣營的修士們反應過來,他們瞬間站好陣法,同為明目境的修士將劍鋒對準了他們,隨時準備反擊。
趁著這個空隙,溫英偉幾乎是瞬移到了余興身旁。從儲物戒中掏出一把丹藥,也不管他會不會噎到就一把塞進去。
一股精純的靈力涌入余興那枯竭的丹田,開始治療他受損的經脈。
咳出一口臟血,余興的眼中充滿殺意。他扭頭看向溫英偉,后者被震得倒退兩步,差點跪倒在地上。余興扶起他,有些不解的問:“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幫我?”
為什么嗎?說實話,溫英偉也不是很明白,為何自己會去擔心一個陌生人的安危。正當他無話可說的時候,一位守護的明目境修士開口道:“你對我們有著天大的恩情,是個好人,我不希望你因為這種事情受傷,就這么簡單?!?p> 緩緩起身,余興看著前面那仍舊不可一世的幾位修士,眼神中的殺意更盛。那赤裸裸的仇恨,幾乎要化做實體,彌散在場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風花終于出手了。
但目標不是那些暴亂的修士,而是余興。她一掌拍來,處在極度敏銳的余興立刻切換身體狀態(tài),將其躲了過去。
看到風花動手,段暉終于也忍不住,他解除隱身陣法,一擊勢大力沉的劈砍便直接將眾人隔開。但風花卻沒善罷甘休,一個閃身便躲了過去,隨后再一個跳步,將自己與余興的距離不斷拉近。
心中駭然,他借助凌空步與虛空之握,試圖反抗,但在絕對的境界壓制下毫無作用。二人的距離被拉近到只有半米,隨后他被一拳打進了地里頭。
虛實結界差點破開,而風花用的是純粹的力量,讓他很難防御。這一下,舊傷未好又添新痕,讓他苦不堪言。
而風花的出手又相當迅速,他多次想找到機會反擊,但每次都是落空。
終于,余興抓住了一次機會,便直接將【侵蝕】附著在拳頭上面。虛實相生的力量迅速纏繞,很快她的整個手臂便被包裹住。
在余興的加持下,手臂開始肉眼可見的潰爛。風花吃痛,一腳打算將其踹開,可這次他學精了,不再施展虛實結界,而是直接將全身都附加【侵蝕】。
換言之,在這種情況下,他整個人處在一種如同泥潭一樣的狀態(tài)。只要接觸到他的身體,那就會被侵蝕。
而侵蝕狀態(tài)除了非常耗費神識以外,便不再有其他的弱點。幸虧余興的神識強度足夠,否則光是施展他可能就要休克了。
風花的右腿也開始潰爛,這種傷害完全無視了靈力護甲與神識護甲,各種元素力在虛實的面前也毫無作用。她抬手將前面的地面打破,隨后借助反沖遠離余興。
而這時,余興也覺得自己要到極限了。解除侵蝕的狀態(tài),他從天空中下來,隨后整個人趴倒在溫英偉身上,咳出的鮮血染紅了后者的長袍。
可風花并沒有收手的意思,那個女人在做好最簡單的包扎后,再一次朝余興奔來。段暉正要阻攔,此時王家的一位巨力境長老聞聲而來,將他硬生生卡在半路。
我命,要絕了嗎?
余興心中充滿著無窮怨恨,他恨自己會去秉持什么同門之誼、恨自己去做什么所謂的善人、恨自己境界低微無能為力、恨做事前沒有完全的打算。
但,在生死的面前,這些都失去了意義。
望著不斷逼近的攻擊,余興面如死灰。即使如此,他還是想再試試,他不想坐以待斃,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那我為何還要瞻前顧后?
擦干嘴角的血跡,余興不再躲藏。全身再一次進入【侵蝕】狀態(tài),同時利用虛空之握的特性與破敗之刃的特性,他的身后第一次浮現(xiàn)出一尊巨像。
那巨像雖然只有半身,卻足有百米之高,手中握著破敗之刃,背后長著四只由虛空之握構成的巨手,隨時準備施展進攻。
“那是,什么......?”一位明目境的修士目瞪口呆,原本他們一直瞧不起的余興,此時居然爆發(fā)出了如此巨大的能量,著實讓在場所有人吃驚。
僅僅是瞥了一眼,那股純粹的殺意便順著空氣向風花襲來,將她的臉上劃出一道口子。原本的眼神也從平靜變成凝重,看樣子打算下死手了。
二者保持了詭異的幾秒鐘沉默,然后同時動手。巨像揮舞著破敗之刃,以極速朝她砍來,但仍舊被躲閃。不過風花也不敢近身,論拼命她還是干不過這個瘋子。
她看得出余興只是在強撐著,不多片刻便要出事。果不其然,在其不間斷的試探下,余興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最后連巨像也無法保持,開始單膝跪地,咳血不止。
風花走向前去,打算做最后的收割。當她完全靠近后,“余興”突然爆裂開來,化作虛實態(tài)將其束縛。而在她掙扎時,真正的余興從背后靠近,一刀劈上。
刀光中也飽含著【侵蝕】,將其后背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侵蝕迅速扎根,開始不斷吞噬靈力與血肉。
僅一瞬間,他便被一腳踢飛。風花跪在地上,后背的傷痛讓她一時半會直不起腰,也讓她動了真怒。
撕破臉皮,她施展飛花落雪,打算直接了結余興的性命。就在這時,一道雄渾且熟悉的聲音降臨在戰(zhàn)場上:
“我看誰敢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