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雍坊,李閣老胡同。
“大哥,去上課???”
拒絕了朱厚照安排人護(hù)送,李兆同一路從皇城小跑了回來,在這胡同口,他遇到了李兆先。
按照李兆同的“記憶”發(fā)展,身體一直不好的李兆先在弘治十四年七月就會病歿。
所以,為了讓他能活得更久,從前段時間開始,李兆同就以老子的名義,指導(dǎo)李兆先強身健體。
因而,從那時候起,李兆先就別想搭乘馬車去國子監(jiān)了,他需要帶著護(hù)衛(wèi)一路快走或者慢跑過去。
所以,李兆同和李兆先在胡同口面對面相遇了。
“你沒事吧?”
李兆同一大清早就被蕭敬帶走的事情,震動了整個李府,不過蕭敬沒說明是什么原因,只是急匆匆地把李兆同帶走了。
所以李府上下除了朱氏,其他人都不是特別擔(dān)心。
畢竟,如果真出了什么大問題,那么蕭敬就不是來拿李兆同一個少年了,而是李府上下都得被抓起來。
“沒事!也就是被打了五十下屁股而已,一點都不疼?!崩钫淄ξ鼗卮?。
然而李兆先卻失聲了:
“廷杖五十?!你沒事?”
李兆先疑神疑鬼地走到李兆同背后,仔細(xì)觀看李兆同的……屁股。
李兆同頓時被他盯得極不自在,當(dāng)即道:
“哎呀!大哥你讀書讀傻了吧!廷杖五十就要往死里打嗎?
那是犯了大錯的官員才會得到的待遇,你老弟我這么一個老實乖巧的人,會犯大錯嗎?
我這廷杖五十,就是做做樣子的!”
“哦,沒事就好!那我去國子監(jiān)上課了,你快些回去,四叔好像有急事要找你!”
李兆先老臉微紅。
“四叔,他身體出問題了?”李兆同脫口而出道。
“你才身體出問題了呢!我說二弟,你不要總是拿我們身體不好來說事,不然這事兒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李家的風(fēng)水有問題呢!”
“沒出問題就好,大哥你快去上課吧!晚了遲到了可不好!”
李兆同不想接李兆先的話,因為李家的風(fēng)水,可能還真有問題!
怎么說呢?
因為李家的氣運,全部被李東陽一個人占盡了,形成了“天煞孤星”的格局。
如果沒有李兆同這個變數(shù),李東陽總共克死了三個兄弟,三個兒子,兩個妻子,三個女兒!
最終,只有繼子李兆蕃和夫人朱氏,活了下來。
其他的,要么夭折,要么年紀(jì)輕輕就病死!
其中,李兆同的四叔李東溟,也就是李兆蕃的親生父親,如果沒有李兆同這個變數(shù),會在馬上到來的四月,卒!
所以,注意到這一點之后,李兆同立馬以老子的名義,泄露天機,說李東溟可能活不過今年四月,李東溟要想打破天命,不被閻王收了去,就必須搬進(jìn)李府居住,并時常在他身邊。
所以,李東溟從西直門外畏吾村搬到了李閣老胡同的李府。
……
“四叔,聽說你找小侄有急事?”
李兆同在給朱氏問安過后,便來到了李東溟居住的院子。
“二郎你終于回來了,先坐吧!”
李東陽一家都是金吾左衛(wèi)籍,但到了由于李東陽的父親李淳是私塾先生,并未入行伍,所以李東陽四兄弟,都是文化人,并不毛燥。
李兆同反倒有些毛燥,他也不客氣,屁股直接坐到了李東溟右手邊的位置上,然后一趴,繼續(xù)追問道:
“四叔,什么事?。渴遣皇桥c西山煤業(yè)有關(guān)?”
李兆同這么問,是因為除了生病和西山煤業(yè),他也想不出李東溟找自己有什么急事了,總不可能他要給自己說媒吧?
不可能!
唯有西山煤業(yè),才值得李東溟找自己,因為李東溟是西山煤業(yè)的大掌柜!
這是由于當(dāng)初李東溟搬進(jìn)李府時,了解到李兆同在府里找賬房先生。
李東溟自認(rèn)自己雖然才華、能力什么的遠(yuǎn)不如自己的大哥,但是覺得替陛下和自家侄子管好錢,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他向李兆同毛遂自薦了。
而李兆同,則想著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么優(yōu)秀的管理人才,既然四叔毛遂自薦,那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任命他為西山煤業(yè)的大掌柜。
“確實與西山煤業(yè)有關(guān)。”
李東溟點點頭,然后給自己和李兆同倒上茶水,抿了一小口,潤了潤嗓子,繼續(xù)道:
“二郎,最近市面上生鐵價格大漲,我們的蜂窩煤爐,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虧損!”
“生鐵價格大漲?”李兆同不解:“我們西山煤業(yè)用鐵量是很大,可是也還不至于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就讓生鐵價格暴漲吧!
而且,我們西山煤業(yè)的火爆是被人看在眼中的,那些商人,見我們用鐵量大,難道沒有去其他地方將生鐵運送過來?”
“有的,很多商人已經(jīng)上路了,但是如今市面上的生鐵數(shù)量大幅減少,根本等不及其他地方的生鐵運送過來?!?p> “為什么?是什么人在針對西山煤業(yè)?難道他們連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嗎?”
李兆同是懂一些市場經(jīng)濟的人,出現(xiàn)這種情況,他已經(jīng)可以斷定是有幕后黑手了。
“此事應(yīng)該是張家兄弟所為?!崩顤|溟回答。
“壽寧侯和建昌伯?”
“嗯?!?p> “可我跟他們沒交集??!這倆兄弟大肆囤生鐵干嘛?
不怕被人彈劾圖謀造反?
不怕其他地方的生鐵運送過來之后,價格下跌虧本?
難道他們也想做蜂窩煤?可他們有那個技術(shù)嗎?”
李兆同不解。
“彈劾,張家兄弟是肯定不怕的,他們有皇后護(hù)著。
技術(shù),張家兄弟也肯定沒有!西山煤業(yè)的人,還沒誰敢出賣蜂窩煤的洗煤技術(shù)。
張家兄弟這么做,應(yīng)該是我們西山煤業(yè)得罪了他們。”
“得罪了他們?我沒得罪他們啊,我都跟他們沒交集,難道是太子?”
李兆同想起了壽昌賭坊,因此他腦海里冒出一個想法:
那狗逼太子不會真的去他那倆摳門的舅舅了吧!
然后狗逼太子在壽昌賭坊贏了錢,又口無遮攔地說出了是自己指導(dǎo)他來的,以至于西山煤業(yè)就引來了張家兄弟的報復(fù)?
“此事與你和太子皆無關(guān)。”李東溟不急不緩,解釋道:
“我聽你爹提過,此事應(yīng)當(dāng)與陛下有關(guān)。”
“陛下?”
“嗯,你爹說,前段時間陛下微服出巡,在去往西山煤礦的途中,遇到了從密云過來投奔我們西山煤業(yè)的流民。
那流民向陛下告狀,說他們從家鄉(xiāng)逃亡出來,都是壽寧侯逼的。
所以陛下回來之后,就召見了壽寧侯,然后就懲罰壽寧侯,收繳了壽寧侯在密云擁有的土地。
你爹當(dāng)時提醒我,要我注意張家兄弟的動靜。”
“然后張家兄弟就真的有了動靜?對陛下的警告視而不見,反而還起了報復(fù)之心,來報復(fù)西山煤業(yè)?”
“嗯,他們大肆囤積生鐵,迫使生鐵價格大漲,還放出話來,要我們西山煤業(yè)以如今的市價收購他們手里的生鐵,并交出告狀之人,否則不死不休!”
“這……簡直無法無天??!”
李兆同對這倆極品兄弟是真的感覺到無語,這倆極品,借著陛下只寵幸張皇后一個,就胡作非為,連陛下都不放在眼里了。
也難怪“記憶”里這倆極品兄弟后來被朱厚照不喜,讓朱厚照非常想要弄死這倆舅舅,但礙于老娘的面子才放過,但最后這倆極品兄弟還是被跟他們不親的朱厚熜給活活整死了。
“二郎,張家兄弟有皇后護(hù)著,就算無法無天,我們也管不了。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處理好生鐵價格大漲,導(dǎo)致蜂窩煤爐虧本的事情。
我們是無視張家兄弟的威脅,還是與張家兄弟談判求和?
是對蜂窩煤爐漲價,還是繼續(xù)虧本銷售?
這些都要盡快想出一個合適的處理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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