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經(jīng)被朱厚照懟得無話可言,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還好,和事佬謝遷在這里,謝遷趕忙引開話題,把新話題往安置流民上引,并說明流民進入順天府可能會引來白蓮教趁勢作亂,問朱厚照是否有解決辦法。
“這有何難,讓那些流民去天津衛(wèi)唄,天津衛(wèi)有天津三衛(wèi)在,有我的日月神教在,李二那狗東西也在那里,還擔心安置不了這些流民嗎?”
朱厚照大大咧咧地回答。
他說的雖然很不靠譜,因為天津衛(wèi)不同于京城,出現(xiàn)了很多新作坊,但是,朱厚照說的話,著實給弘治皇帝等人提供了三個思路。
一是天津衛(wèi)是軍事重鎮(zhèn),有重兵駐扎在此,白蓮教想要趁勢作亂,難度很高。
二是日月神教在天津衛(wèi)貧苦百姓中影響力甚大,這能很好的監(jiān)測到流民的動向,一旦有白蓮教在暗中串聯(lián),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三是李兆同在天津衛(wèi),這是一個很關(guān)鍵的因素,弘治皇帝和在場的重臣此前雖然忽略了京城的大變化主要是李兆同帶來的,但此時經(jīng)過朱厚照的提醒,他們都想起了李兆同。
很對?。?p> 從李兆同建立西山煤業(yè)起,也不過才幾個月,京城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天津衛(wèi)目前雖然沒有什么作坊收留流民,但是有李兆同這個小財神在,短期內(nèi),出現(xiàn)大量的工作崗位,并非不可能??!
“你給朕回東宮好好反省?!?p> 用完了朱厚照,弘治皇帝就不需要朱厚照在這里讓他鬧心了,趕忙把朱厚照打發(fā)走,然后開始與重臣們商量把流民安置到天津衛(wèi)的細則。
經(jīng)過一番商討,一封圣旨,緊急送往天津衛(wèi)。
……
天津衛(wèi),咸水沽,李氏造船廠。
“兄長,造船廠的規(guī)模很大?。∵@里一年能造多少艘這樣的船?”李兆同指著一艘淺船問道。
這淺船,就是漕船的一種,體型并不大,市場價也很便宜,一百多兩銀子一艘,是大明最常見的船只。
“年均產(chǎn)量在80艘左右?!崩钤肓讼牖卮稹?p> “厲害!”
一年產(chǎn)80艘淺船,真的很厲害了!
李兆同自與弘治皇帝、朱厚照決定搞大明海事商行起,就查過大明造船業(yè)的數(shù)據(jù),大明最大的造船廠——清江督造船廠的年均產(chǎn)量也不過才五百多艘。
這李氏造船廠,作為私營造船廠,年均產(chǎn)量能達到清江督造船廠的六分之一少一點,實力真的很強!
“對了,兄長,李氏造船廠,能造海船嗎?”
李兆同突然站到李原邊上,小聲地問道。
李原是一個謙謙君子,真的是不會撒謊,被李兆同這一突然襲擊,他猶豫了片刻,便道:
“能?!?p> “不瞞賢弟,我李氏造船廠所出的海船,正是由愚兄設(shè)計?!?p> “想來也是?!?p> 李兆同微微點頭。
其實,在見到淺船的那一刻起,李兆同就猜到了這李氏造船廠擁有造海船的能力。
因為在這李氏造船廠的船塢內(nèi),他只看到了淺船這一種船只在建造,而李氏造船廠所造的這種淺船,與其他造船廠所造的淺船并沒有太大的差異,造出來只需按照圖紙依葫蘆畫瓢即可,根本用不上李原這種負責設(shè)計船只造型的造船師。
而李原對李兆同說他是李氏造船廠的造船師大匠,負責設(shè)計船只船只造型,那么很顯然,李氏造船廠的船塢,并不止這里一處。
在其他地方,李氏造船廠肯定還擁有船塢。
而且那個船塢,需要保密!
所以才不與此處的船塢放在一塊。
那么什么樣的船塢需要做好保密工作呢?
極大可能,便是海船了!
因為太祖高皇帝規(guī)定了“嚴交通外藩之禁”,大明法律也規(guī)定了嚴酷的處罰辦法:
“若奸豪勢要及軍民人等,擅造三桅以上違式大船,將帶違禁貨物下海,前往番國買賣,潛通海賊,同謀結(jié)聚,及為向?qū)Ы俾恿济裾?,正犯比照己行律處斬,仍梟首示眾,全家發(fā)邊衛(wèi)充軍。
其打造前項海船,賣與夷人圖利者,比照將應(yīng)禁軍器下海者,因而走泄軍情律,為首者處斬,為從者發(fā)邊充軍?!?p> 所以,這建造海船,必然需要保密。
一旦聲張開來,李家就完了。
“兄長放心,李氏造船廠擁有制造海船能力一事兒,愚弟不會聲張?!?p> 李兆同先給李原吃了一顆定心丸,然后向李原透露道:
“兄長,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機密,兄長能為我保密嗎?”
“賢弟放心,愚兄定為賢弟保密。”李原神色堅定地說道。
李原是個君子,他說的保密,李兆同就能肯定他能夠保密,于是,李兆同靠近李原,在他耳邊耳語道:
“兄長,陛下有意開海,而主持開海事務(wù)前期準備工作的人,正是愚弟,所以,兄長這李氏造船廠,未來可期??!”
“真的?!”
李原眼神大亮。
李氏造船廠,雖然具有建造海船的能力,也在私底下偷偷建造海船,但是,李家并不涉及出海走私貿(mào)易,所以,對于開海一事兒,李原肯定是投贊成票的!
朝廷一旦開海,擁有建造海船能力的李氏造船廠,必然迎來很大的發(fā)展。
“千真萬確,只是現(xiàn)在需要一個開海的契機。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愚弟手下沒有海船,所以還需要等朝廷建造好海船,才能初步下海,這應(yīng)該要等上一兩年?!?p> “不需要啊!”
聽到李兆同沒有海船,使得初步下海需要拖上一兩年,李原激動了:
“賢弟你沒有海船,我有??!我李氏造船廠目前正好就有一艘正在建造的海船馬上就能下水了!”
李原真的很激動,首先,這艘海船是一名從事走私的海商定制的,而那海商,已經(jīng)有小半年失去了消息。
顯然,這名海商極大可能出現(xiàn)了意外,這對李氏造船廠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建造的這艘海船可能賣不出去,收不回成本,就要產(chǎn)生虧損!
這海船可不是淺船這種一百多兩銀子一艘的小船,一艘海船,價值起碼幾千兩銀子,李氏造船廠即便是收了一部分定金,如果賣不出去,也是會存在很大虧損的。
現(xiàn)在李兆同缺海船,李氏造船廠有海船,李兆同需要海船打開海禁,李氏造船廠需要開海提高海船銷量,免除政策危機,這對李氏造船廠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啊!
李原雖然視錢財如糞土,但他也不可能完全不食人間煙火,他也需要考慮家族的長遠發(fā)展的。
所以,他怎么能不激動。
“兄長,你先別激動,你能先帶我去李氏造船廠的海船船塢看一下你們正在制造的海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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