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廳。
當(dāng)別墅的主人宗正臣就坐的時候,就意味著這場晚宴正式開始了。
周家的三人也參加了,而曹原夫婦則是一如既往的在樓上用餐。
楊牧看了一眼羅哲的座位,依舊是空著的。
“這家伙,干嘛去了...”楊牧心中想著,“不來正好,等會直接去搜他的房間,只要搜到了鑰匙,看這家伙還有什么話好說...”
宗正臣看到了羅哲空蕩蕩的位子,對著毛管家說:“羅偵探還是不肯和我們一起共用晚餐嗎?”
毛管家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將自己反鎖在房間里,我無論怎么叫他,他也不肯答應(yīng),也許還在生氣吧?!?p> 宗正臣無奈的搖了搖頭,“羅偵探的脾氣還挺大的?!?p> “只可惜,他是空有大脾氣,卻沒什么能耐?!绷柩┰谘哉Z間絲毫不掩飾對羅哲的厭惡:“算了,毛管家,您不用管他,我們吃我們的就行,他不吃就餓著好了?!?p> 毛管家苦笑一聲,這種情況下,他無論怎么說都要得罪人,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低頭吃飯。
“好吧,既然羅偵探不愿意來,那我們也算是齊了,大家開動吧。”宗正臣說,“對了,諸位偵探們,對于案件,你們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嗎?”
凌雪搖了搖頭:“實不相瞞,今天我的進(jìn)度只能說是一籌莫展?!?p> 蔣中瑞嘆了一口氣:“我也是,可用的資料太少了,判斷不出什么?!?p> 連兩位‘偵探巨頭’都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進(jìn)展,更不要提剩下得到剩下的‘偵探旅游團(tuán)’了。宗正臣倒也沒有失望:“沒關(guān)系,畢竟這才第一天嘛,慢慢來,總會有收獲的。”
周鴻放進(jìn)嘴中一塊蝦肉,一邊咀嚼一邊說:“只怕讓這群人在別墅中待一輩子,他們也找不出什么咯?!?p> 其他偵探聽了后心中雖然不爽,但并沒有說話,只有凌雪以一聲冷笑報以回應(yīng)。她認(rèn)為和這種人實在沒什么好交流的,就和一個網(wǎng)絡(luò)噴子講道理是一個道理。
“慢著?!闭?dāng)大廳中逐漸陷入安靜的時候,一道并不洪亮的聲音響起。
是楊牧。
何才看著楊牧,他是全場唯一一個知道楊牧要做什么的人。
宗正臣看向了楊牧:“楊偵探,你有什么事嗎?”
楊牧雙手按在桌面上,緩緩起身,椅子被直起的腿逼的向后退去,“當(dāng)然有。”
餐桌上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他望來,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殺死蘇銘偵探的兇手是誰了?!睏钅辆従彽恼f。
“什么?”
“什么?”
“你沒開玩笑吧?”屈心靜不可置信的說:“真的?”
“你覺得我會在這個時候開玩笑嗎?”楊牧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
宗正臣激動的說:“楊偵探,那個兇手是誰?”
凌雪與蔣中瑞的視線也逐漸變了,就連周家的人也看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楊牧的身上。
“是誰?”
“那個兇手,就是...”楊牧深吸一口氣,羅哲二字剛到嘴邊,還沒等說出口,大廳內(nèi)頓時響起了一聲巨響。
轟!
“什么...什么聲音?”所有人的視線朝外看去,在大廳的正上方,突然裂開了一個大洞,煙霧繚繞,將人們的視線給阻隔了,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煙霧之后似乎有一道人影。
“那個地方不是昨天蘇銘偵探的尸體被吊著的地方嗎?”何才驚駭?shù)穆曇舳甲兞饲唬芗夷樕膊⒉缓每矗骸笆前?,那里的玻璃從外面被打破后,我就用水泥將那個地方給封住了,但是似乎又被什么東西給沖破了...”
“是炸藥,”凌雪的聲音很堅定,“有人用炸藥將那些還沒有完全干涸的水泥給炸開了!”
“炸藥?”除去凌雪外的兩名女人聽后頓時面如土色。
“會是誰干的?”宗正臣此刻是又驚又怒,在社會上他也算是一號人物,走到哪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連自己的祖宅都要被人炸掉了?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也許還是那個殺死了蘇銘的兇手?!笔Y中瑞的聲音有些低沉。
“還是他?這家伙,未免也太囂張了點。”宗正臣的聲音中蘊(yùn)含著絲絲冰冷的殺意,這位中年男人已經(jīng)起了真火。
當(dāng)然,雖然他的真火或許也不頂什么用。
凌雪將視線轉(zhuǎn)移到了楊牧的臉上:“楊偵探,你剛剛說你知道誰是殺死蘇偵探的真兇?可否告訴我們?”
“我...”楊牧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去了。當(dāng)煙霧散去,那道人影也逐漸的顯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楊牧瞳孔一縮,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這...這怎么可能?”
因為他看到,那個被吊死的尸體,赫然正是羅哲本人!
“羅哲?”何才失聲,這家伙不是兇手嗎?怎么自己反倒是死了?
眾人也看到了那個被吊死的尸體,手法和昨天死去的蘇銘偵探一模一樣,就連被吊死的方式都是分毫不差!
“我...我的推理可能有誤?!睏钅恋谋砬殛幥绮欢āK趺匆矝]有想到,剛剛還被自己堅定認(rèn)為是兇手的羅哲,居然會死在相同的位置上!
不對!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難道兇手不是羅哲,而是另有其人?!
該死,會是誰?
羅哲的死亡,不僅讓楊牧的推理被生生打破,也讓在座所有人都徹底不安了。
短短兩天,已經(jīng)有兩名偵探死亡。
這也就是說明,對方很有可能真的如同他們之前推測的那樣,是隨機(jī)殺人的,難道他和這兩名偵探都有仇?這很難有說服力。
“這個家伙,簡直就是一個惡魔!”屈心靜的聲音中已經(jīng)有些顫抖了,接連兩人在她面前的死亡已經(jīng)讓這個花季少女的心靈逐漸崩潰。
“不管怎么說,我們還是先去看看情況再說?!绷柩┱f著站起身,剛想朝著門外走去,卻是一愣:“羅哲的尸體呢?”
眾人聽后連忙朝著那個被打碎的門窗看去,果然,被懸掛著的尸體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居然又消失不見了!
“同樣的手法!這肯定是一個人做的!”蔣中瑞沉聲說,他緊緊的握著拳頭,由于用力,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的肉中。
“那個家伙,現(xiàn)在肯定在三樓!”凌雪說著就要沖上去,楊牧和何才幾人連忙跟上,眼下已經(jīng)有兩名偵探去世了,如果有更多的人死去,那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
幾人橫沖直撞的來到了三樓,卻在走廊中看到了正在不知道和誰通電話的曹原,曹原看到幾人冒失的跑上來,眉頭一皺,不耐煩的冷喝:“你們要干什么?你們的房間不是在二樓嗎?還有,剛才外面?zhèn)鱽淼捻懧暿窃趺椿厥??該死!?p> 凌雪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殺意,那刀刻的目光令曹原更加暴戾,他一把掛掉電話,走到凌雪的面前:“你看什么?”
“人是不是你殺的?”凌雪問。
“什么?”曹原眉頭一皺:“你是說那個叫什么蘇的偵探?”
“你少給我裝蒜!”凌雪冷笑一聲:“我說的是羅哲,另一個人!”
看著氣勢洶洶的幾人,曹原意識到這絕對不會是一個玩笑,他瞳孔一縮:“不是姓蘇的?又死了一個?”
蔣中瑞還算是他們這一行人中比較理智的,他點了點頭,勉強(qiáng)算平靜的說:“曹先生,您怎么在這兒?”
“我本來就住在這兒,我不在這兒要在哪兒?”曹原指了指走廊的盡頭:“看到了嗎?那里就是我的房間。”
蔣中瑞說:“為了您的安全起見,您還是搬到二樓或者一樓住吧?!?p> “安全起見?說的好聽,是為了更好的監(jiān)督我吧?!辈茉冻隽艘粋€猙獰的笑容:“但是你們放心,我是不可能搬過去和你們這些討人厭的臭偵探一起住的。”
楊牧皺了皺眉頭,這個曹原,簡直是囂張到無法無天了。
他會是兇手嗎?
無論是出現(xiàn)的時機(jī)還是動機(jī),他似乎都很有理由殺人。而且這家伙這個性格,簡直沒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您不怕兇手找上門嗎?”蔣中瑞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的看著曹原。
“兇手找上門?哈哈哈!”像是聽到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曹原大笑不止,眼淚幾乎都要出來了。突然,他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猙獰的表情猶如地獄爬來的惡鬼:“愚蠢的女人,我警告你,別白費力氣了,兇手怎么可能會找上我的門呢?他要殺死的,分明是你們這些令人作嘔的騙子偵探??!哈哈哈!如果我遇到了兇手,反倒要請他好好喝上兩杯了,因為太解氣了?!?p> “這個家伙...”不要說是脾氣火爆的凌雪,就算是溫和的楊牧,此刻也有些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暴怒了。本來羅哲的死就讓他們的心情低沉,此時又碰到了這個一個混蛋東西,任誰的心情也做不到波瀾起伏。
凌雪走到了曹原面前,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她的聲音中已經(jīng)沒有了憤怒,似乎出奇的平靜,但是此刻的她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危險,“如果你真的是殺人兇手,相信我,我會讓你的余生很慘?!?p> 盡管曹原感覺到有一些冷意,但他依舊冷笑,并且做出了極具侮辱性的動作:他將頭湊到了凌雪的側(cè)臉,對著她的耳垂輕輕吹了口氣。
“大偵探,那我就期待著,你找到我的殺人證據(jù)。”曹原說完這句話后,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楊牧低下頭,看到了凌雪因為用力而扭曲發(fā)白的青蔥玉指,看來她的內(nèi)心絕不像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
“我們走吧?!绷柩┑穆曇糁杏兄z絲顫抖。
僅僅時隔一天的時間,他們又來到了C09房間——那個犯人曾兩次作案的地方。
楊牧沒有想到,這個犯人的膽子居然會這么大。
大到故技重施,大到將同一種手法在同一個地方兩天內(nèi)使用兩遍。
這給楊牧一種,兇手已經(jīng)將他們所有人的心思全部吃定的感覺,這種感覺,楊牧只有當(dāng)自己還是個孩童,面對大人的時候才會有。
當(dāng)偵探們進(jìn)入C09房間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了,留下的只有一根空掉的繩子,和昨天的場景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家伙...”
幾人里里外外的將這個房間給全部搜查了一遍,就連進(jìn)門的地毯下都沒有放過,但是依舊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
“如果房間里有安裝監(jiān)控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揭開兇手的把戲。”凌雪說。
蔣中瑞站起來,搖了搖頭:“如果房間里真的有監(jiān)控的話,那么兇手也許就會換個作案方式了?!?p> 毛管家苦笑:“這些都是客房,給客人居住的,在房間里安裝監(jiān)控,未免有些...”
“我明白?!绷柩┱f,她也只是發(fā)發(fā)牢騷而已,此刻她的心中像是有一座火山即將要噴發(fā)了,她敢保證,如果那個兇手敢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話,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白刀子進(jìn)紅刀子出。
一天半的時間,連續(xù)兩人的死亡,讓整座古堡都陷入了不安。不止是宗正臣,就連偵探們也開始有些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