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患難見真惡
莊壯忍不住厲聲喝問：“三年來你搜刮鄉(xiāng)親們的糧食，又食人無數(shù)，你給鄉(xiāng)親們留活路了嗎？”
哭喊著的周榮發(fā)正想爭辯，卻見李越突然松開右手，那殺豬刀在無手握持仍豎立不掉，直在他眼前不停地晃悠飛旋。
想到方才黑兒的遭遇，周榮發(fā)嚇得雙腿一軟，癱跪在地。
“小李仙人，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李越收起刀，眼眸中透出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深沉。
“被你宰殺的村民們，也曾哀求著要你放過吧？你放過他們嗎？”
周榮發(fā)大駭，一時間縮起脖子不敢吱聲。
李越接著說：“你不想說糧藏在哪也行，殺了你后，我們幾個人總是能找出來的?！?p> ……
最終，周榮發(fā)哭著疼著，把眾人帶到周家地窖。
早年的黃土村，雖四季分明，但寒冬總是比其它季節(jié)更長一些。為了避免寒冷而漫長的冬天缺失了食物，許多村民都在自家挖了地窖，存入另三季余下的糧食。
周家地窖石門石鎖，唯一一把鑰匙周榮發(fā)隨身帶著。
石門打開的瞬間，眾人眼都亮了。
多久沒見著這么多的食物了！
“二……越子，這些咋辦呢？”鐵柱早已不顧走光的后腚，拖著兩條分別缺失一塊大肉的腿，瘸拐著走到幾堆糧食跟前，看看這又拍拍那，直咽口水。
李越沉思片刻，轉(zhuǎn)頭對莊壯說：“叔，這些先搬到你家去，回頭我們再商議如何處理?！?p> 之所以這么做，一是因為幾人之中莊壯家離周家最近。
二是因為，莊壯無論是體力還是名望，在村里都有一定威懾力。
當然，李越還有一些自己的小九九……
在李越的安排之下，幾人押著一主三仆，扛上所有存糧出了地窖。
三個家仆毫不客氣地將一大袋白面壓到周榮發(fā)肩上。
想那周榮發(fā)多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何時做過體力活？
一袋白面壓下，他的雙腿直打哆嗦，好半天才喘上氣來，又哭著哀求：“小李仙人，給我留些糧吧……”
李越不再跟他多費口舌，只朝著周榮發(fā)晃晃手中的殺豬刀，他便乖乖地閉了嘴。
路過屠宰屋時，莊壯和李大有又將分割得整齊的黑狗帶上。
一路之上，李大有幾人歡天喜地，周榮發(fā)一臉悲戚，三個家仆則是想著法討好李越。
李越心中冷笑，并不跟家仆多言語。
如此為了一己溫飽便為虎作倀魚肉鄉(xiāng)親之人，同樣罪該萬死。
待眾人將糧食搬到莊家時，已差不多到了酉時。
常年風沙蔽日的黃土村，天總似黑得特別早。
安頓好打劫來的糧食，李越問莊壯：“?叔，你還走得動嗎？”
一下午的勞作，以及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的緊張，早將他中午喝的那碗田鼠湯消化空了。想莊壯不知多少天沒進過食，只怕今天經(jīng)歷了這些，也早餓得沒力氣了吧？
莊壯拍拍早已無肉的胸膛：“你莊叔壯實著呢，越子有啥事盡管說。”
“那咱倆天黑之前，把他們幾個送回周家大院吧！”
李越指著早已累得癱坐在地的周榮發(fā)，和那三個見李越目光投過來，立馬對他哈腰討好的家仆。
莊壯聽言也不問究竟，起身便揪起地上的周榮發(fā)喝道：“走著！”
……
二人將周榮發(fā)與三個家仆押回周家，鎖進了地窖。
既然不能殺他們，那也不能此時立刻放了他們。
主仆四人如今并不處于饑餓狀態(tài)，照剛才搬扛周家存糧的情形看，他們可是比饑餓多日的村民力氣要大得很多。
所以……李越?jīng)Q定先餓餓他們。
讓他們體驗幾天饑餓的滋味。
等他們餓得再也無力為禍鄉(xiāng)里時，再放他們出來不遲。
而且……惡人嘛！
只有在患難中，才能見真惡吧？
對于周榮發(fā)的六個妻妾，李越本不知該如何處理。
或許她們并沒有參與過殺人，但在饑荒之年，她們卻能頓頓有肉吃。李越打死也不相信，她們會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肉。
莊壯說，六人大多是被周榮發(fā)強搶或強買來的，曾經(jīng)也是本分人家的女兒。最終二人商議決定，六人去留自便，可回歸娘家求一生路，或是繼續(xù)守著再無存糧的周家。
……
李越二人回去的路上，天已完全黑下來。
莊壯走了幾步，沒見到李越手提著那把令他仰慕不已的刀，忍不住問：“越子，你那刀呢？”
“莊叔，我把他收起來了。”
莊壯瞪著雙眼，將李越上下好一番打量：“收哪兒了？”
轉(zhuǎn)頭又說：“你給叔握握那刀唄，叔殺豬二十年，還未見過這樣的神刀呢！”
李越也沒法，只得再次喚出殺豬刀。
“這刀除了我，別人是拿不了的，不信叔試試？”
莊壯狐疑，試了幾次果然如此，不由奇怪：“那這刀咋來的啊？”
自己也好想有把這樣的殺豬刀……
李越沉吟片刻，說：“前幾天挑水時，遇到個仙人送我的?！?p> 解釋不通的地方，往神仙身上推就對了！
神仙可是無所不能的！
莊壯驚訝：“你小子竟遇上仙人了？”
李越正想說是，卻聽莊壯接著說：“這仙人也是糊涂，咋讓如此好的刀認了你做主呢？”
李越：……
這話說得……
莊壯很快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連忙解釋：“叔不是那意思，叔想說的是，越子你從小便機靈聰穎，咋看也不該是像你叔我這樣當屠夫的命?！?p> 好吧！
有歧義的話題咱就不聊了，聊點重要的吧！
“叔見過仙人？”
沒聽錯的話，剛才莊壯還表達了武器認主這層含義……
“叔哪有那福份能見到仙人??？”莊壯嘆息一聲，接著說：“倒是天災(zāi)沒來之前，我一直給望隴城幾家酒樓送肉。
有次送肉進城，正巧遇上一個老仙人正在城里選徒呢，那場面……人山人海的真叫個熱鬧！可惜你叔我當時脖子都抻累了，也沒能見著仙人的影子。
后來叔回來還尋思著，要不讓滾丫頭也去城里拜個師啥的？
可這門路還沒打聽清楚呢，天災(zāi)來了，全村都給關(guān)在村里出不去了……哎！”
李越聽得這一番話，心里那是個激動呀！
原來這個世界真有仙人?。?p> 可惜地處偏僻的黃土村，即使天災(zāi)來臨之前，大部分村民也很少有走出村子出去看看的機會。
“小三小三，能不能給我一份谷陵的詳細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