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楓嘖嘖兩聲,顯然,這樣的范斯野,也只有賀斯繁可以降服。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萬一……呸,哪有什么萬一。
他們一致認為,哪怕范斯野再怎么野蠻,也不可能會傷害賀斯繁,所以由南楓來聯(lián)系她。
然而,就在這時候,白霧突然闖了進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沒有人邀請她,還是推開門走了進來。
一看到范斯野情況不對,伸出手想要去查看范斯野的情況,可,剛剛碰到衣服……
“滾!”
語氣比之前更加清冷,仿佛遇空氣成冰,能瞬間將人凍成冰塊一般。
白霧眼淚婆娑,她是真的很喜歡他啊,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她?難道他真的對她沒有半分感情嗎?
南楓時刻注意著白霧的動作,見她被嚇到,出聲道,“四爺心情不好,醉了誰也不認識,你還是先回去吧?!?p> 范斯野懷里抱著好幾個酒瓶,眼睛紅紅的,周身散發(fā)著清冷的氣息,誰要是靠近一步,誰就自尋死路,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大開殺戒。
這樣的范斯野,別說管哥,就是和他認識許久的南楓都是第一次看到。
管哥舔了舔唇角,將白霧打發(fā)出去后,看向南楓,“我說你到底打電話沒有,四爺這幅模樣,誰也搞不定,恐怕只有斯繁可以吧!”
賀斯繁剛收拾好行李,明天就要跟陳菲菲去劇場,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接到南楓的電話。
“斯繁!”南楓壓低聲音,呼吸卻十分沉重,像是受到不小的驚嚇一般,“能不能請你幫個小小的指甲縫大小的忙?!?p> 賀斯繁下意識地認為事情不對勁,皺著眉,“發(fā)生什么事了?”
南楓的聲音依舊很低,“四爺……喝醉了,現(xiàn)在正在發(fā)酒瘋……”
賀斯繁心中一緊,咬著嘴唇,他喝醉了,是因為內(nèi)心的苦悶嗎?所以需要用這種方法來排解?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問道,“我能幫什么?你們不在家嗎?要是我出現(xiàn),豈不是很麻煩?”
“在……在酒吧,可是他現(xiàn)在情況很糟糕?!?p> “我們擔心他這樣出去,明天的頭條就是某著名藝人大醉酒吧,私生活混亂等等……”
“斯繁,你們關(guān)系最好的,不能見死不救?。 ?p> 南楓一個頭兩個大,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怎么回事?
賀斯繁還在猶豫,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管哥雖然不想他們有聯(lián)系,但這種時候肯定只有頭才能解決,干脆出聲道,“斯繁啊,你知道四爺是歌手,不能喝酒的,他都已經(jīng)喝得酩酊大醉,還在繼續(xù)喝,這嗓子怎么受得了啊……”
“你和南楓都在,不知道勸勸?”
“斯繁喲,你又不是不了解四爺,他性子倔,誰能勸得了?。 ?p> “就是啊,也只有你才有這種魔力!”
南楓知道不下點猛藥,賀斯繁是不可能過來的,干脆叫到,“四爺,你怎么了,別嚇我們……”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管哥看了一眼范斯野,舔了下嘴唇,“你說斯繁會過來嗎?”
南楓同樣看向醉了的某人,嘆了口氣,如果這樣,賀斯繁都不來,那么,他也該死心了,畢竟一個不關(guān)心你的人,是不可能對你有感情的。
他還算靠譜,知道給賀斯繁發(fā)一個定位過去。
不到二十分鐘,賀斯繁就趕了過來。
南楓估算過,從賀斯繁的公寓到這里最少需要半個小時,而她不到二十分鐘就趕了過來,說明她火急火燎,而且十有八九還闖了紅綠燈。
看樣子,這一次賭對了。
這個季節(jié),白天的溫度二三十度,太陽一落山,又立刻降到十來度。
賀斯繁穿著一件針織衫外套,長發(fā)凌亂,邁著步子走進包廂,“怎么回事?”
南楓一陣木訥,“不……不知道啊?!?p> 昏暗的包廂里,賀斯繁一眼就看到酒紅色沙發(fā)上低著頭的男人,腳步一頓,冷著一張臉看向南楓,“不是說他不舒服來著?”
“是……是啊,這不是他不肯去醫(yī)院……”
“對啊,不知道是不是胃不舒服,斯繁,你也知道的,空腹喝酒不好……”
“空腹喝酒不好?”
“是……是啊……”
賀斯繁瞇起眼睛,她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然而,此刻,她的模樣和范斯野沒什么區(qū)別,轉(zhuǎn)身涼涼的掃過他們,兩個人背后一冷,總覺得事情不太妙。
南楓立刻走向范斯野,推了推他,“四爺,四爺,快醒醒,你看誰來了?”
范斯野頭都沒抬,突然一發(fā)狠,將懷里的酒瓶往地上一摔。
用力過猛,玻璃酒瓶撞擊在地板上,立刻四分五裂看不清顏色的液體濺在賀斯繁高跟鞋上,立刻漾開了水花。
管哥嚇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四爺,斯繁來了?!?p> 斯繁這兩個字仿佛開關(guān)一般,讓無動于衷的范斯野突然動了動,但他卻沒有抬起頭來,嗓音仿佛地底下的修羅一般,沉啞冰冷,不帶一起溫度,“滾,她……怎么可能……”
“四爺,真的是斯繁?!?p> 南楓忍不住提醒,天啊,這兩個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這樣?
“別吵!”范斯野再次摔了一個酒瓶,這一次,他跌跌撞撞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那雙原本如星光一樣燦爛的眼睛此刻充滿血色,仿佛滿月變異的吸血鬼,“她……現(xiàn)在都不愿見我……”
站在門口的賀斯繁心情復雜,張了張紅唇,卻一個字都沒有發(fā)出來。
范斯野一起身,懷里的酒瓶一個一個掉了下來,全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而他全然不覺,踩在那些玻璃碎片上,絲毫不擔心會傷害到自己。
“她……肯定對我很失望吧?”
南楓和管哥都知道他對賀斯繁的感情。不禁心中一酸。
范斯野低著腳下的碎片,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和她在一起,明明他們之前感情那般好的啊,現(xiàn)在怎么……
心中似乎有什么在咆哮,“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斯繁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賀斯繁雙手緊握成拳,突然走到范斯野面前,揚起手就給他一巴掌,“能不能清醒一點?”
這是第一次,賀斯繁毫不遲疑的打塔。
范斯野瞬間呆住,沒有發(fā)瘋,沒有咆哮,而是傻傻的,像是一尊雕像。
“一定要這樣嗎?”
“斯繁……”
他的嘴唇輕輕顫動,像是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一看到面前的人,所有的狂躁,所有的黑云,通通消散。
顯然,在她面前,他才是真正溫柔的男人。
“斯繁……”他像是找到解藥一般,瞬間清醒了些許。
賀斯繁雙手緊握成拳,想要說些什么,卻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可她沒動作,范斯野卻跌跌撞撞的朝他走了過來,眼眶通紅,像是誰欺負了他一般,委屈極了。
他不管不顧的抓住賀斯繁的手腕,用力一拉,直接將她拉進懷里。
范斯野一直很想很想真正的作為一個男人,將她擁在懷里,讓她聽聽自己的心跳,了解自己的心意。
“斯繁,你還愿意搭理我,是不是?”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難過,無措,只要有她在,才仿佛有希望一般,他的眼里,向來只有她這一個異性。
明明嗓子難受極了,可是他還是不停的說話,“斯繁,我是認真的,從未有過的認真?!?p> 南楓好幾次想將管哥拉出去,他敢說明天他們兩個人就慘了。
可是管哥說什么也要留下,萬一發(fā)生什么,他也好盡快想辦法解決。
當然,還想欣賞范斯野變臉,這樣的范斯野是他從未見過的,明明是那樣一個云淡風輕,不將任何放在眼里的男人,此刻卻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轉(zhuǎn)變。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一定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是他們所認識的四爺范斯野。
賀斯繁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動彈不得,一低頭就會看到他那雙通紅的眸子,仿佛她欺人太甚。
不對,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呢?
不行,這樣做不對,大錯特錯,怎么可以這樣呢?
賀斯繁狠下心,哪怕無法動彈,也用盡全力將他甩開,故意不去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然后淡聲道,“南楓,你和管哥先送他回去?!?p> 管哥用力搖搖頭,他不敢,他雖然想看戲,但是也想要命啊。
南楓一眼瞅到范斯野那噴火要殺人的目光,連忙開口道,“斯繁,你也知道,我們要是能送他回去早就回去,哪里還用得著給你打電話啊?!?p> 賀斯繁硬著心不想搭理范斯野,那你們就在這里守著,等他酒醒了再回去。
范斯野知道她才不會心軟,撲通一下,直接跪在地上,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下面全都是他之前摔碎的玻璃碎片,這一下,直接就是鮮血淋漓,碎片上都是,可他全然不察,有些冷笑地開口,“果然,我們只能越來越陌生嗎?”
看到這一幕,管哥那顆心臟都快破裂了,心說我的爺啊,就算想要美人心疼吧,也要注意方法吧,這也太……
范斯野沒有心情搭理其他人,目光沉沉地看向賀斯繁,“斯繁,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賀斯繁心臟一陣抽痛,原本做好的冷情都化作虛無。
南楓都待了,一句話不敢說,生怕他還會做出什么來。
包廂里一片安靜,卻能聽到鮮血滴落在玻璃碎片上的聲音,嘀嗒嘀嗒,格外明顯。
“斯繁,能不能幫幫我?”范斯野像是被人遺棄的動物,語氣哀傷,“我真的……沒有其他人在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