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愛意
“你，你說什么……”艾薇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的男人。仿佛他剛剛說了一件無比荒謬的事情。
“我說，我喜歡你?！眲P爾微笑著，又將他剛剛所說重復了一遍，可是這遍他說的更加溫柔，看著艾薇的目光也飽含著笑意。
“你又在戲弄我了?！卑被艁y地躲閃著他的目光，幸好臉上的紅暈在路邊昏暗的燈光下顯得不再明顯，她下意識地咬住嘴唇，凱爾便知道她一定是慌了。
“嗯？我在你心里就是這樣嗎？”凱爾伸手，將她摟到懷中。
他的懷抱雖然冰冷，但是很有力量，肌肉結(jié)實的胳膊緊緊擁著艾薇的身體，身上特有的茶葉香將艾薇包圍，清冷又帶著隱約的魅惑。艾薇接觸到他冰涼的身體，忍不住地想離他盡量遠些，可是凱爾力量太大，絲毫不給她離開的機會，她只好縮在他懷里，用自己的體溫溫暖他。凱爾感覺到從胸膛一點一點傳來的暖意，他將左手摟住艾薇纖細的腰肢，右手握住她的手：“你覺得我是在戲弄你嗎？”
艾薇將紅紅的臉側(cè)到一邊：“不然呢？我只是你要獻給吸血鬼長老的食物而已，現(xiàn)在說這些話有意思嗎？你覺得，先征服一個人的內(nèi)心，然后一點一點毀掉，很能滿足你的惡趣味嗎？”
凱爾摩挲著她的手動作一停，他以為只是出于她對自己的不信任，才會一直躲閃，沒想到血祭的身份，真的讓她糾結(jié)了許久，甚至用它作為抵抗自己感情的擋箭牌。他說：“我從來就沒有那種低級的惡趣味。艾薇，看著我?！?p> 凱爾不得不松開她，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她的臉蛋軟乎乎的，而且熱熱的，摸起來舒服極了。
“我喜歡你。”他總是能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他繼續(xù)說著，“是認真的，不是為了滿足征服欲，也不是為了光明正大有理由吸食血液，我只是……”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深深地吸氣，道：“我只是漸漸地被你吸引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明明那么害怕吸血鬼，卻還是對我說，讓我放了那個小女孩，你代替她來做我的血祭，我當時在想，這個人類怎么這么蠢，居然真的會舍己為人?！?p> “然后我開始欺負你、吸你的血，我以為你會更加恐懼吸血鬼的力量，可你從不逆來順受，想著法子來反擊。”說到這，他笑了一下，“我喜歡聰明又不服輸?shù)娜?，我開始關(guān)注你。”
“從那時開始，你就不單單是我的食物了，我發(fā)現(xiàn)你那么多可愛的一面。覺得人類真是有趣?！?p> “一直到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我的注意力都無法從你身上離開，”凱爾自嘲地笑了，松開雙手，將額頭輕輕地搭在艾薇的肩膀上，輕聲說，“你怕是給我施了什么魔法吧，讓我越來越為你著迷，真是個合格的小魔法師?！?p> 聽到這里，艾薇的心臟猛烈地跳動著，都快蹦出了胸膛，她的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幕幕曾經(jīng)和凱爾在一起的畫面。她清楚得很，自己早就對凱爾動了心，不然自己不可能面對他的時候臉紅、心跳加速。只是因為害怕這段感情會有始無終，而一直隱藏。但是，就像杰西卡對她說的那樣，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現(xiàn)在，他既然這么說了，那是不是代表自己也可以卸下防備表明心意了呢？
“我沒有給你施過魔法，”艾薇伸手，在空中猶豫了一下，隨即撫上凱爾柔軟的短發(fā)，像在安慰家中以前受傷的大狗一樣地撫摸著。
“我只是覺得，如果魔法師都不敢站出來保護人類，那魔法師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而我作為阿爾卡納的正義，在進入阿爾卡納之前就在水晶球面前宣誓過，要拼盡全力守護帝國，守護帝國的子民?！卑鄙钗豢跉?。
“小傻子?！眲P爾無奈地笑著，任由她撫摸著自己的頭發(fā)，而自己摟住她的腰。
“我……我也喜歡你?！?p> 凱爾猛地抬起頭，這句話像驚雷一樣迅捷地傳到他的耳膜，驚起內(nèi)心一片漣漪。他幾乎難以掩蓋住心中的激動。吸血鬼的心臟雖然會跳動，但是和人類相比跳的速度極慢，這時候也猛烈地撞擊著凱爾的胸膛，似乎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他日思夜想的那個人，此刻正在他懷中說著他最想聽到的那句話。
“真的嗎？”凱爾終于開心地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是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彎彎的笑眼讓他整個人都看起來柔和了許多，笑起來合不攏的嘴巴會露出兩顆小虎牙——在他吸血時會長成尖利的獠牙。橋下流淌著的河水拍打岸邊的嘩啦聲，和柔美的月光，都讓這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曖昧。
“嗯?！卑笨吭谒磉?，將臉埋在他的敞開的外套里，害羞得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半晌，他低沉的聲音才從艾薇頭上響起：“小家伙，我好開心?！?p> 艾薇抬起頭去看他，他臉上的笑意無法掩蓋住，濃濃的睫毛下的雙眼深邃透明，讓艾薇想到了她曾在天文課上觀測到的最亮的星星，哪怕是路旁昏黃的燈光讓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感情，但是也能感覺到凱爾對自己的愛意。
“我也，很開心……”艾薇回應(yīng)著他的擁抱。凱爾低下頭來靠近她，她瞬間明白了男人想做什么——巧得很，她剛好也想做這件事。
凱爾冰涼的唇瓣吻上了她，艾薇感覺似乎是過了很久，凱爾才戀戀不舍地放開她。她的臉色潮紅，整個人都沒了什么力氣，雙腿發(fā)軟，虛弱地靠在凱爾懷中。
“小家伙技術(shù)不錯，知道該怎樣換氣?！眲P爾又開始調(diào)戲她了，“以后多來幾次，你會更加熟練?！?p> “你，你討厭！”艾薇瞪了他一眼，輕輕推了他。殊不知這樣半抗拒半撒嬌的動作在凱爾看來就是在誘惑，他眼色一沉：“小家伙，我們回去吧？”
艾薇點點頭，得到了應(yīng)允后，凱爾一把將她打橫抱起，瞬移回了家。
鐘表的指針指向十點，家里的臥室早就由女仆打掃好了，白天的時候還點了熏香，現(xiàn)在屋子里還彌漫著一股暖暖的令人犯困的氣息。
“以后要不要就住在這里了？”凱爾將她放在床上，自己也躺在她旁邊，面對著她，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你想養(yǎng)我嗎？”艾薇說。
凱爾的手指勾起她的下頜：“是啊，一輩子?！?p> “現(xiàn)在說這些太早啦！”女孩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所幸臥室里沒有點燈，只有月光照進屋子里?！耙灰〉竭@里等我完成這個委托之后再說吧。這個委托蠻棘手的，我?guī)煾蹬闪巳齻€人和我一起做這個委托呢……”
凱爾心知肚明，她要做的委托是什么，也不多問，只是回答了一句好。凱爾伸手將她摟近一點，“對了，你那個同事，是叫阿瑞斯吧——”
艾薇聽到這里一驚，她差點忘了阿爾卡納還有個阿瑞斯的存在，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自己和凱爾在一起之后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和他劃清楚關(guān)系，不然我不能保證看到他和你走那么近，我會不會做出什么事情來?！眲P爾的語氣中有些醋意，他在嫉妒阿瑞斯能和艾薇朝夕相處一起工作。吸血鬼都是有著極強的占有欲的，對獵物是這樣，對愛人更是如此，不允許周圍有任何男性對她有任何妄想。
“可我和他一起在做這個委托，我有時候不得不和他接觸啊……”艾薇委屈巴巴地看著他，眼里水汪汪的，勾得凱爾心癢癢。
“盡量不要接觸他?！眲P爾皺眉，“不然我要考慮要不要在阿爾卡納安插眼線了?！?p> “安插眼線？？你怎么安排？阿爾卡納的所有成員都是需要通過塔羅牌認證的……唔，”艾薇正喋喋不休的小嘴就被凱爾吻住，凱爾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又是一個綿長的吻。
“我是凱爾.柯爾特斯，小家伙，你記住，只要是我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币晃沁^后，凱爾在她耳邊輕聲說，“以前我想變得強大，我做到了；但是現(xiàn)在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你能和我一起嗎？”
“嗯……”艾薇被吻得暈乎乎的，像著了魔一樣地點點頭。
“乖?！眲P爾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很晚了，你該睡覺了?！?p> “你不睡嗎？”見凱爾坐起了身子往門外走，艾薇喊住了他。剛喊完之后她突然就反應(yīng)過來了，凱爾是吸血鬼，本來就是晚上活動，睡什么睡??！
果然愛情會讓人頭腦不清醒。
“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凱爾說。
“那……晚安?！?p> “晚安，小家伙。”
見艾薇乖乖地縮進了被子里躺好，小小的身體在被子里縮成一團，被包裹得圓滾滾的，遠看著可愛極了。凱爾嘴角勾起弧度，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