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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沉紗宮堆雪

一百零七、休管廟堂風(fēng)和雨,權(quán)衡利弊顧大局

庭院沉紗宮堆雪 冷恢 2086 2020-12-15 23:23:43

  呂氏心驚,一時抓緊了手中帕子,另一只手摁在桌子上,腿也有些微微抖了,快到年下了,難道家里還要鬧出人命?若是讓外面知道了,那可怎么好?

  自家事都是關(guān)起門捂著,怎么這三爺還要往外揚(yáng)呢?發(fā)賣一個丫頭,總比抬出去一具尸體要容易遮掩;若是此時抬出去一具尸體,明日這玉京陽夏,豈不都會看她家的笑話?

  前些日子兵部侍郎家老太太死了,發(fā)喪送殯未停夠禮數(shù),一時便傳出了閑話,說是兒子與父親侍妾有些不清不楚,老人家一氣臥床,遙言越傳越厲害,說的有鼻子有眼,似是真的一般。

  御史臺羅大人上了一本,隨后幾位言官跟著參奏,皇太后新喪未過三年,圣上近幾年更是越發(fā)重孝道,便下令徹查。

  兵部侍郎府被封禁,羅大人竟從侍郎府書房里,查出了一本貪贓賬簿。

  圣上看后當(dāng)庭拂袖,一怒之下,將兵部侍郎下了大理寺獄,未等審問,兵部侍郎石文心便畏罪自裁了。

  此事一出,王侯將相之家或是品階清貴之流,俱是提心吊膽,不敢出一點紕漏,若是被人撕開了口子,那可是傾門之禍。

  安國侯府內(nèi)中無人,雖是侯爵,但不能探聽到內(nèi)庭消息,便更多一層小心,呂氏思來想去,更覺這件事非同小可,叫上幾個大丫頭就要去攔林伯明。

  駱勝家的見呂氏這么心軟,不耐地上前說:“奶奶,您管她是死是活,現(xiàn)如今要緊的是三姑娘,不是西院!若是三爺將那小賤人處置了,您再去問候三姑娘,豈不是顯得咱們不是真關(guān)切,而是怕了,您就該在六奶奶剛拿住人時,就親去佑安院探望,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快走吧?!?p>  呂氏急切道:“可是那丫頭死了,侯府怎么辦?栩兒怎么辦?”

  駱勝家的說:“三爺是爺們兒,他既敢殺,就敢埋,若是真出了事,又與我們什么相干?我們又沒殺人。”

  墨衡聽了駱勝家的這話,知道這里用不上自己了,便轉(zhuǎn)身退了出去,抬眸見胡子忠家的仍躬身等在廊前,上前道:“嬤嬤,走吧?!焙又壹业狞c頭,跟著墨衡身側(cè),走了幾步低聲道:“姑娘,奶奶就是閨閣中見識太少了,您小小年紀(jì)見識多些,將來才好壓住場面,才不至像奶奶一樣......擔(dān)驚受怕?!?p>  墨衡笑:“小時我說一句話,嬤嬤也要說我,一步路,嬤嬤也不放心,現(xiàn)我知道了,怎么嬤嬤反倒不開心了?!?p>  胡子忠家的慈愛地笑笑,感慨自己老了,二姑娘長大了,已用不著她了。

  墨衡不說話,和胡子忠家的走了幾步路,便分開了。

  胡子忠家的不是她乳母,隨呂氏陪嫁過來,處處被駱勝家的壓著,后來便自請去看了廚房,墨衡出生時馮姨娘整日狼嚎鬼叫,呂氏只顧得上林墨栩,所有人都圍在林墨栩身邊,生怕有閃失,也爭當(dāng)林墨栩房里的嬤嬤或丫頭。

  胡子忠家的便照看了墨衡幾年,等墨衡有了貼身丫頭,她又回了廚房,一直做些不起眼的事,煎藥、料理飲食,都是粗活。

  墨衡心里給胡子忠家的道一句“可惜”,轉(zhuǎn)身回了自己房間,剛到房門前,就見碧池笑趕上來,十分殷切地問她:“二姑娘可要吃些什么?”

  墨衡忍住心里煩躁,立時一副端然樣子,擺手讓碧池自去做事情吧,這現(xiàn)用不著她伺候,讓她自去做活。

  碧池巴不得聽了這話,閃開路讓墨衡進(jìn)了屋子,磕著瓜子轉(zhuǎn)身回屋,支使小丫頭來給自己捶腿。

  駱勝家的好容易將呂氏哄出了院子,拉到了佑安院,墨染正在床上躺坐著,聽藿芝報說呂氏來了,忙松了衣裳躺了下去,一副病弱弱的樣子,似是疼得睜不開眼睛。

  呂氏站在床前,合手念佛,忙回頭接過碧棋的手上的錦盒,打開后將里面的玉佩放到墨染枕頭上,不敢挪動墨染,便回身對蘇夫人說:“這是靜國寺開過光的,請高僧頌了三天經(jīng)度過的,戴在身上可保平安?!?p>  蘇夫人面上緊張,邊替墨染向呂氏道謝,邊微使眼色給藿芝,藿芝得了蘇夫人眼色,便上前給墨染戴玉佩,用身子擋住呂氏,極快地將玉佩塞進(jìn)了被子里,讓它離墨染身體遠(yuǎn)遠(yuǎn)的。

  呂氏被蘇夫人請出去說話,眼含憐惜地問蘇夫人,“三丫頭這傷會留疤嗎?大夫怎么說?怎么醒過來后還是沒精神呢?我看染兒閉著眼睛,似是沒力氣?!?p>  蘇夫人嘆一聲,答道:“要休養(yǎng)好一陣子,沒有三五個月下不來床,不過孩子小,倒是不會留疤?!?p>  呂氏放了心,手拍著自己胸口,想問蘇夫人怎么處置碧燭,又覺沒有立場,只好含糊兩句,將關(guān)心的話都說完了,可還不見林伯明回來,干坐著又覺尷尬,轉(zhuǎn)頭見蘇夫人還懷著身子,不好久坐,只好起身告辭。

  駱勝家的站在呂氏身旁,壓住呂氏胳膊,示意呂氏快問,將話說明白了,才不至替西院擔(dān)了一半罪責(zé),若是不說清楚,難免有偏袒之嫌。

  呂氏只好猶豫地說:“那......預(yù)備......怎么處置那個丫頭,聽老太太的意思還是.....”

  她話還未說完,蘇夫人便將這話打了過去,說自己從未經(jīng)過此事,也不知道該怎么料理,出嫁從夫,自是聽林伯明的。

  呂氏面露窘色,坐立不安,仰頭去看駱勝家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心里也沒了主意。

  若是全憑林伯明處置,那不是真要出人命?他們家三爺可是土匪窩里闖出來的,一個小丫頭,怕是眨眼功夫都不用,就得碾碎了。

  蘇夫人見她們主仆在自己面前賣弄機(jī)巧,心里不屑,面上卻未露出來,手肘虛力倚在桌子上,肚子里的孩子又踹了她幾腳,身子微微動動,一副不管事的內(nèi)宅婦人模樣。

  呂氏正要起身告辭,聽外面報“三爺回來了”,廳堂中幾人即刻起身,蘇夫人也有些拿不準(zhǔn),她家這個粗魯相公,到底是怎么處置的?

  林伯明先拜見了呂氏,然后才上前扶住蘇夫人,夫妻兩人手一交握,蘇夫人心里更是忐忑,她摸到了林伯明掌心的一抹冷血,刺得她胸中犯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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