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琋果然沒等碧知通報,就直沖沖地闖了進來,頗有一副“提刀殺人”的樣子,她一向是如此,得了便宜就沾沾自喜,恨不得要陽夏都知道,語氣也變得嬌里嬌氣,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卻字字句句都是炫耀,若是被人奪了風頭,或是有什么不痛快,便立刻變成了“母夜叉”,狠狠如狼仿佛要咬下別人一塊肉來。
墨琋掀簾子進屋,看到墨染這副模樣后頓時停了腳步,打量著墨染神色,換了一副笑臉問:“三姐姐出府回來,怎么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看上去懨懨的,可別是受了什么氣?聽下人說我還不信,特來瞧瞧三姐姐。”
墨染收起憂愁,冷冷地看著林墨琋:“五妹妹不請自來,是為了替我排解?看五妹妹這樣子,并不像是能感同身受,那又有何可說?況我如今居長,出府都如此了,五妹妹又能如何?徒惹煩惱罷了!”
句句不留情,也像是找人出氣一般,氣得墨琋頭昏腦漲,恨不得上來和墨染撕打,在觸到墨染眼神時又不敢動了,心里怯得不敢看墨染臉色。
林墨琋自顧自說:“我是來關(guān)心三姐姐,便是不能排解一二,也不想三姐姐會誤會妹妹,我也是......”
她忽然轉(zhuǎn)了話風,暗含得意地說:“三姐姐在府外受了氣,這也是好事,也好讓三姐姐知道,并非人人都是二姐姐,能讓宮中的娘娘都夸一句聰慧!”
她說完就慢悠悠地走了,門外的碧知聽得很是氣憤,想伸出腳來絆林墨琋一下子,讓林墨琋摔個“以頭搶地”,但碧知終是忿忿地忍住了,忍得幾乎要吐血,看著林墨琋飄飄然出了叢然館,嘴都笑得咧成幾瓣。
碧知問墨染怎么任林墨琋這么猖狂?以往不過是在老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壓這個壓那個,怎么現(xiàn)在竟敢上門來挑釁了?
墨染久久不語,神色傲然冷淡,將碧知急得跺腳,要沖到西院去理論,便略略解釋道:“她見不到別人好,又不敢惹厲害的人,若不是如今形勢,我也懶得理她,犯不上費心治她?!?p> 碧知似懂非懂,見墨染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便點點頭說:“既然姑娘心里有數(shù),我就不氣了?!?p> 過了半響,碧知忽然道:“若是碧鶴在,定能聽明白姑娘的意思,不會像我一樣,呆呆笨笨的,還要讓姑娘費心和我說話。”
碧知知道自己不必碧鶴靈透,很多事情想不明白,這么多年也只是學會了看人眼色,旁的機關(guān)啞謎一概猜不透,故而遇事總是主動讓開,讓碧鶴去辦、去問,而她只是盯在廚房,守在墨染房門外,或是拼命地練女紅,給墨染做了不少貼身衣物。
然越是如此,碧知越是少了歷練,一日日默默無聞,便是院子里小丫頭回稟事情,也是先找碧鶴,若是碧鶴不在,便讓碧知轉(zhuǎn)告碧鶴,為此碧知還和碧鶴鬧過脾氣。
墨染見碧知這般模樣,笑笑說:“那今夜你不來了?讓碧鶴伺候?”
碧知反駁:“夜里又不用說話?姑娘要碧鶴做什么?”
墨染笑而不語,碧知也后知后覺地笑了出來,又是平日一副天地不怕的樣子,風風火火地到廚房去催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