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談判4，冷戰(zhàn)
“什么后續(xù)？”王默不是太理解趙倩的意思，甚至感到錯愕。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壁w倩鼓著嘴，悻悻地說。
看王默一眼，趙倩雙目盯著電視機(jī)清眸緊了緊：“萬一我懷孕了怎么辦？”
“怎么可能？”
“萬一呢！”趙倩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微微起顫，
“吃了藥也不是百分百能避孕的，你也看到了，我是第一次，假如有這樣一個意外，就一定是你的。你吧吧吧的說了一大堆，卻沒有一句話是關(guān)于這件事的。我才19歲，還是學(xué)生，該怎樣面對？你也不要用成年人的處理方式綁架在我身上，我是沒辦法承擔(dān)的！”
談話最終變得微妙起來，從一開始，兩個人想要的結(jié)果就不一樣，所以研討的事情沒辦法重合，甚至刺激到了彼此，成為灼膚的疼痛。
“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王默看向趙倩，心間隱隱作疼。
喉嚨滾了滾，王默心間的那一絲柔光不歡而散。
“那么我問你，你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很后悔來南京了吧？”
“是！”趙倩生硬而決絕的回答，聲線刺耳。
傷害總是兩面的，匕刃將你穿腸破肚的同時，自己也在血泊中抽搐，死亡的氣息近在咫尺！每一瞬的喘息都顯得那樣艱辛。
房間里越來越冷，可能是空調(diào)的功率、可能是今夜的暴雨、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心漸行漸遠(yuǎn)，再也不能在彼此身上找到絲毫的溫愉。
“我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蓖跄淠卣f，臉上沒有了之前的謙遜和愧色，冷眸微緊，絲絲傲慢爬上了脖子，悄無聲息地將他淹沒。
“我是個自尊心強的人，盡管是我做錯了事、我罪該萬死，你可以向我提任何條件、打我罵我都可以，唯獨這樣的結(jié)果我不能接受！你這叫殺心。”
“你的自尊心與我無關(guān)?！壁w倩冷艷地說，說完譏笑道：“好可笑，是你要找我談話，卻不允許談這個事，那么你想讓我告訴你什么？說你身體棒不棒？”
羞怒的色彩彌漫在深眸之中。王默盯著眼前的電視機(jī)，身體微微起顫。
“趙倩，我知道我和我的行為讓你失望了。你該恨我，我也該受到一定的懲罰，但我不希望是這樣的懲罰。趨利避害，我知道你在恨我的話，我會強迫自己忘記你、和在這里發(fā)生的事。真的，我是個有精神潔癖的人，容不下污穢。今天晚上找你談話，也是想和你緩解矛盾，我其實很喜歡你，從看見你之前就喜歡你。你帶著信任來和我奔現(xiàn)，我本該照顧好你，給你一個好的印象、一場唯美難忘的人生旅程，這些對我自己而言也非常重要。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放縱自己犯這樣的過錯，這對于我而言也是一場災(zāi)難，我不僅沒有辦法正視你，也無法正視自己。我一直是一個自尊心強、對自己要求嚴(yán)苛的人，你的態(tài)度，關(guān)系我給自己的人設(shè)，我……”
“王默！”趙倩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板過臉去對著王默說：“我覺得我們的談話該結(jié)束了。你從一進(jìn)門，就圍繞自己的利益說事，不管說什么三十年五十年對我好、還是問我后不后悔來南京、一會兒說什么趨利避害要忘記我、一會兒又說什么自尊心人設(shè)崩塌……，這些鏡花水月的東西，一點干貨都沒有。我不知道你們90后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沒你想象中的那么幼稚。我現(xiàn)在所希望的，就是快點結(jié)束這場本不該有的行程。至于那件事，我已經(jīng)說過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所以一會兒你出了這個門，就再也不要提這個事。這件事翻篇了，我不會拿它要挾你什么，也不想你因此有什么優(yōu)越感。再過幾年，你該結(jié)婚生子了、而我也會找自己的男朋友，深究下去對誰都不是好事?！?p> “王默，你不是要談?wù)剢幔恳陨暇褪俏覀兘裉煺勗挼慕Y(jié)果?！壁w倩說著指了指房門，冷絕地提醒道：“今晚出了這個門，我們之間的那件事一筆勾銷！”
耳邊仿佛回蕩著捶打的回音，一重重的聲線跌宕不絕，在這裝飾溫馨的民宿房間里一遍又一遍的摧殘折磨著你。
王默的手指微微顫抖，一種無力感遍布全身。
有那么一刻，他想撲上去，將那個在自己自尊心上一刀接一刀捅殺的女孩子制服、親吻、xx，告訴她，我說的話，已經(jīng)被你曲解到面目全非。
有那么一刻，王默想緊緊的抱住這個女孩，聲嘶力竭地嚎吼也好，哽吟抽泣地哀求也罷，他只想告訴她，自己要說的，其實是喜歡你，想給你一份愛情。
又有那么一刻，王默想給她一記響亮耳光。為什么，今天談話的結(jié)果不可以是我們建立戀愛關(guān)系呢。這，才是王默想要的談話結(jié)果。
可是，最終王默敗給了自卑。他不配在趙倩面前談?wù)f愛情、沒有資格給這個19歲的00后女孩一個完整的愛情。即便沒有那件事，即便不是這一千六百多公里的距離。
電視機(jī)里的綜藝節(jié)目放完了，好像是應(yīng)著倆人的談話，終于告一段落。
電視廣告的聲貝總是突如其來的高，震耳欲聾。趙倩拿起枕頭邊的遙控器，這時候王默也站了起來，冷漠、孤高、殘忍地走出了房間。
他帶上了房門，
趙倩捏著遙控器的手有點僵，音量滑到了最低點。
一時間房間里靜謐異常，好像被關(guān)進(jìn)了一只玻璃瓶子里，眼淚滑落的聲響是那樣清晰可辨。
沒有玫瑰花、沒有浪漫的江邊漫步、沒有南京眼的橋墩夜色、沒有肩并肩的依偎……
這就是自己不遠(yuǎn)千里奔赴而來的愛情嗎？
趙倩不爭氣的抹一把臉，衣袖上浸著斑駁淚痕。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一定要說那些刻薄的話，也并不知道，自己不僅是在傷害那個男人，更是在傷害這份期待已久的初遇。
也許正像自己所說的，走出了這個房門，他們的關(guān)系一筆勾銷。但一筆勾銷的，不僅僅是那些污濁和疼痛，更有這兩年以來不日不夜的憧憬和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