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我這紙鳶撐不了太久?!北臼怯脕韨餍诺募堷S如今載了兩個人,已是多處磨損。著陸后,雪玉蕊架著墨心燈找到一個巖洞,暫且坐下歇息。現(xiàn)在天色已晚,估計(jì)那些黑衣人不會這么快就追上來,兩人待在這里暫且安全。縱橫山早晚溫差大,巖洞的墻壁上開始結(jié)起了霜花。剛打算生火取暖,順便吃點(diǎn)東西的時候,雪玉蕊突然意識到,在打斗的時候他們把包裹落下了。
且不說現(xiàn)在沒有火、沒有吃的,那包裹中可是放置了他們防身的傀儡啊?!坝袢?,怎么了?!蹦臒衄F(xiàn)在的情況很不好,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燒了,時而冷時而熱,那張美艷的臉燒的通紅?!拔覀兊陌鼇G了。我現(xiàn)在去外面撿點(diǎn)干柴。”“別去,”高燒讓墨心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外面危險。”“可是這樣你會被凍死的!”墨心燈費(fèi)盡力氣從懷中拿出一只傀儡,“你把這個帶上?!薄白詈笠粋€?”“嗯?!薄澳悄隳兀俊薄斑@里安全。”雪玉蕊將小小的傀儡揣進(jìn)袋子,上面沾著墨心燈的體溫,暖暖的。
干柴撿的都是地上的枯枝,剛開始細(xì)嫩的手指劃破了還會好好擦拭一番,到后來就不管不顧了。雪玉蕊從裙子上扯下兩條布條,將柴火背在身上,衣衫襤褸、蓬頭垢面,哪里還有雪女的仙氣。接下來便是食物了,好不容易見到一顆果子樹,樹卻高的很。
雪玉蕊從懷中拿出傀儡,正要施法驅(qū)動時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也不知道明天會碰見什么,還是留著為好。樹,是費(fèi)了千辛萬苦才爬上去的,好不容易摘到了果子,卻不料這樹枝不結(jié)實(shí),只聽咔嚓一聲,雪玉蕊整個人就栽了下去,后腦鈍痛便失了意識。
“玉蕊?玉蕊?”依稀感到有人在喊自己,緩緩睜開眼,渾身仿佛散了架,每一寸都痛到骨子中去了。“心燈?”“我在?!蹦臒艟従彿銎鹚?,“我剛才見你久久不回來就出去尋你?!蹦臒舻氖指鼪隽?,身子卻更燙了,剛才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拖著發(fā)燒的身子出來找的自己。
柴火是點(diǎn)起來了,但相較這洞穴的寒冷,這柴火只能起到照明的作用。自己摘得果子墨心燈是絲毫未動,應(yīng)該是燒狠了,什么都不想吃。淚水又不爭氣的淌下來了,“對不起啊”,雪玉蕊緊緊抱住了墨心燈?!澳?,”墨心燈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手傻傻的不知該放在何處,“我——”還未開口,一張柔軟的唇就印在了自己的嘴上。是夜,兩具軀體緊緊的抱在一起,企圖驅(qū)散周圍的寒冷。
墨府中,五位黑衣人跪在地上,“老爺,屬下辦事不利,讓雪玉蕊逃脫了?!薄八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還能逃脫我墨家的暗衛(wèi)?”“是墨心燈用傀儡術(shù)和她乘紙鳶從懸崖上逃脫的?!蹦L昆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也罷也罷,司命當(dāng)年的預(yù)言是‘二子遇雪女’,而我現(xiàn)在只有一子,算了。”雪玉蕊的傀儡術(shù)對我墨家還有些用處,墨老爺在心里安慰自己。
清晨的鳥叫喚醒了緊抱的兩人,溫度高了很多,只要熬到縱橫山的出口便無事了。兩人相互攙扶行走,一路上走走停停,路過溪水的時候雪玉蕊給墨心燈清洗了一下傷口,驚喜的發(fā)現(xiàn)他的燒退了稍許,便從行囊中拿了些果子喂給他。
“玉蕊,我喜歡你。”沒頭沒腦的一句就這么出口了,是真的喜歡,是真的愛,否則怎么就這樣出口了呢?你的一切我都喜歡,你的每時每刻我都愛。墨心燈用嘴接過雪玉蕊手上的果子,舌尖不小心輕觸到她的指尖,便見少女雪白的耳垂變得通紅。
兩人再度啟程,快到縱橫山出口的時候不由加快了速度。突然間墨心燈停了下來,“我怎么覺得不大對勁。”“怎么了?”剛才兩人急著趕路,到?jīng)]有怎么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這縱橫山樹林密布,照理來說周圍不可能一個活物都沒有,除非——墨心燈猛地將雪玉蕊撲倒,自己卻沒能躲過,肩上平添了三道口子,血流不止?!坝袢?!快跑!”
一只巨大的花斑虎站在不遠(yuǎn)的地方,虎視眈眈的看著兩人。是想跑,這是人的本能,但愛的人在這里,便給了自己留下的勇氣。傀儡術(shù)!雪玉蕊從懷中拿出傀儡施咒?!坝袢铮艿謸醪涣颂玫?,你帶著我根本跑不遠(yuǎn)。”“你不跑,我就陪你死。走呀!”雪玉蕊拼勁全力拉著墨心燈往前跑。
為什么,為什么就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出口就在眼前,可是花斑虎已經(jīng)追上了他們,殘破的傀儡倒在地上。“雪妹啊,你就往你心燈師兄背后躲?!蹦X海中忽然想起白雨瀾的話,可是白姐姐,我又為何不能擋在他的面前?“玉蕊,你快逃,不要管我?!蹦臒羝D難的爬了起來,朝著老虎吼道“快來吃我啊?!?p> 雪玉蕊從靴子中抽出了一把很短的匕首,把全身的靈力都注了進(jìn)去?;ò呋⒊臒魮淞诉^去,雪玉蕊拼勁全力將匕首扎進(jìn)了老虎的軀體,老虎吃痛,一掌揮過去,雪玉蕊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砸在地上,五臟六腑都裂開了般。受了傷的老虎獸性被激發(fā),再次朝已經(jīng)昏迷的墨心燈發(fā)起進(jìn)攻?!靶臒?”強(qiáng)撐著站起,仿佛腿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像一只破敗的傀儡,雪玉蕊用單薄的身子擋在了老虎和墨心燈之間。“雪妹!”一道劍光閃過,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兩個身影,太好了,心燈有救了。
雪玉蕊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泛青,墨心燈趴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旁邊孫貌然背著手踱來跺去。白雨瀾看不下去,拉著墨煙跑到了門外?!澳珶?,玉蕊以現(xiàn)在的狀況怕是一個時辰都撐不過去!”“我知道,可是現(xiàn)在我們能做什么嗎?孫醫(yī)師都束手無策?。 卑子隇懸бё齑竭€是說了出來,“墨煙,我聽說墨家嫡系的心頭血能治百病,你可不可以……”
“我和父親說過,但父親不讓,他說取了心頭血我的修為會停滯不前,到時候墨家無法在天庭立足?!薄翱墒俏覀儾荒苎郾牨牭目粗袢锞瓦@樣死了呀!”兩人并排坐著,沉默不語,救還是不救,不救,雪玉蕊必死,那個他們視為親妹妹的女孩就會眼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救,墨家前途黑暗,墨煙的修為不是他一個人可以炫耀的資本,他的修為是整個墨家在天庭賴以生存的保障,從他修為高過墨老爺?shù)哪翘炱?,墨煙就是墨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