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依在宮里陪著榮妃的日子,府里的大事小事她統(tǒng)統(tǒng)用不著操心,明成王也是偶爾來一趟瑾文宮,她倒也落個清閑。
東偏殿被燒毀后,榮妃一直沒讓內(nèi)務(wù)府來修繕,倒是皇上明著暗著說了幾次,可榮妃總以各種理由推脫了。
“額娘,東偏殿怎么不讓人修繕一下?”
看著那燒為灰燼的地方,傅棠依總是心有余悸,要不是那日榮妃讓她去了御書房,只怕她就要葬身在那場大火里。
“反正也沒人來,就讓它這樣吧?!?p> 榮妃在宮里那么些年,對于有些人的手段她是清楚的,這房子可以修好,但只怕那些人還會再來一次,與其再給她們一次機會,不如自己守著這堆廢墟。
傅棠依沒有繼續(xù)說話,她能明白榮妃的想法。
“額娘,最近天氣不錯,兒臣陪您去御花園走走吧?!?p> 入冬以來整個京中落了三次雪,不過傅棠依都在宮里,她也沒機會和明成王一起賞雪,有時就獨自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雪花,一片片飄落,想著那些心里藏了許久的事。
雪停了,榮妃看了看窗外有些露頭的太陽,點了點頭,她自然也是許久沒有出去賞景了。
傅棠依攙扶著榮妃,婆媳兩有說有笑的出了瑾文宮。
“額娘,你看這雪下的,就連城樓上都是白茫茫一片?!?p> 傅棠依指著不遠處白茫茫的城樓,榮妃看著她高興的樣子,也跟著樂了起來。
大雪都下過了,御花園里也唯有梅花了,有的梅花被這白茫茫的大雪壓彎了枝,那星星點點的梅花落在了樹下的雪里,遠處看去,漂亮極了。
傅棠依伸手去摘了一朵梅花,帶在了榮妃的發(fā)髻上,一旁的嬤嬤看了,也是忍不住會心一笑。
“棠依,為何這般?”
“古人都說人比花嬌,兒臣今日就是想看看,這句話是否正確?”
“那如今你看呢?”
“兒臣覺得古人說的極對,這梅花遠比不上額娘的美貌?!?p> 傅棠依說完還不忘吐了吐舌頭,看她這般“頑皮”,榮妃也是樂了起來。
整個御花園里充滿著這婆媳二人的歡聲笑語。
“喲,姐姐也來賞梅花?”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懿嬪在一眾下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想著明成王說的懿嬪有孕可能有問題,傅棠依的目光放在了懿嬪的肚子上。
“妹妹怎么也來了?”
見是懿嬪來了,榮妃立馬打起了精神,原本還有些許笑意的臉,立馬變得嚴肅起來。
“姐姐,這御花園是有什么東西嗎?怎么姐姐能來,妹妹就來不得?!?p> 懿嬪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不屑,那高傲的表情,落在傅棠依的眼睛,可真是礙眼。
“喲,福晉也來了?”
不等榮妃回答,懿嬪就將目光投向了站在一側(cè)的傅棠依。
傅棠依一直在盯著懿嬪的肚子,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懿娘娘,您這身懷六甲,還是不要隨意出來走動的好?!?p> “怎么,本宮出來是礙著誰的眼了嗎?”
“這雪天路滑的,可得仔細些。”
傅棠依說的這些話,在懿嬪聽來簡直就是刺耳,可一時間,懿嬪卻是笑了起來。
榮妃看著懿嬪那撫摸著孕肚,一臉輕狂的樣,心里是當真的不爽,可奈何人家腹里有龍?zhí)?,就算是看不下去,榮妃也不好發(fā)作。
“本宮有龍?zhí)ケ佑樱匀粫桨岔標?,稱心如意。”
“最好是。”
傅棠依瞧著懿嬪的肚子,心里愈發(fā)的生疑,沒吃過豬肉,但她見過豬跑,她記得莊子里有身孕的人,做什么都是格外小心的,哪有懿嬪這般輕狂的。
“姐姐,等到本宮來日晉升妃位,可就要與你平起平坐了,只不過這孩兒雖在本宮腹中,卻也知道是個乖巧的孩子,可斷不會像王爺一般。”
有事無事就把明成王提出來溜溜,刺激一下榮妃,哪有做額娘的愿意聽到旁人說自己兒子不是的。
懿嬪此話一出,明顯看到榮妃急了。
傅棠依用手拉住了她,搖了搖頭,示意榮妃不要輕舉妄動。
“懿娘娘,你最好是能生個兒子,這要是生個女兒,怕也只有和親的命數(shù),若是來日遠嫁蠻夷,怕娘娘也是要傷心的吧?!?p> “胡說,本宮懷的是皇上的孩子,金貴無比,就算是公主,皇上也不會忍心的。”
傅棠依輕蔑的笑了一聲,這懿嬪還是太天真,最是無情帝王家,為了政治,皇上又有何不忍心的,更何況能用女人換來的和平,想必皇上會更愿意選擇。
“懿娘娘,勸您啊,還是好好回去養(yǎng)胎,別到時候辜負了皇上給您的這份福氣?!?p> 傅棠依最是看不慣這種小人得志的模樣,懷個孩子跟懷個金元寶似的,到處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額娘,咱們走,別被某些人打擾了賞風(fēng)景的興致。”
說完,傅棠依白了懿嬪一眼,牽著榮妃離開了御花園,留下身后的懿嬪,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
“棠依,你不必與她這般爭執(zhí)的?!?p> 榮妃心里雖是有些難堪,可到底懿嬪肚子里懷著的是皇上的孩子,這要是因為賭氣,有了什么閃失,那可就真的不好了。
“額娘,放心吧,兒臣說的也只是實話,若是為這事來污蔑為難您,兒臣大可和她去皇上面前對質(zhì),看誰怕誰?!?p> 榮妃就喜歡傅棠依這樣的性子,從小是,現(xiàn)在也是。
“棠依,你可真有當年你娘的樣子?!?p> 聽到榮妃提起自己的娘,傅棠依隨之一愣,除了白氏,她已經(jīng)很久沒聽人提起過了。
“額娘,您認識她?”
傅棠依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在她的口中,那個已經(jīng)去了很久的人猶如嘴里的寶貝,怕說重了,她也變成泡沫走了。
“本宮和你娘是舊相識了,怎會不知道。”
榮妃拍了拍傅棠依的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事她本想著埋在心里,可如今看著傅棠依越來越像她,榮妃心里也不免感傷。
“那您可以和兒臣講講她嗎?”
對于她的記憶,傅棠依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除了那一幕深深的刻在傅棠依的腦海里以外,關(guān)于其他的,傅棠依已經(jīng)都快忘了。
榮妃點了點頭,有些秘密該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