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
接連三日,自從苗主和火流風會談有了分歧,苗主也再未出現(xiàn)過。
每日里只有三餐時間,伴隨著輕微的鈴鐺響聲,苗止戰(zhàn)總會提著餐盒送飯。
“今天是清蒸鯽魚,紅燒排骨,涼拌蔥花豆腐,鹽焗木耳,搭配的蛋花湯,還有你們漢人吃的細米。對了,你傷勢怎么樣了!好些了沒”
嘰嘰喳喳的苗止戰(zhàn),并沒有因為火流風的拒絕而態(tài)度有變,反而每頓餐飲都是自己親力操勞。
“多謝苗姑娘悉心照料,已經(jīng)好多了。今早我運功已無大礙,可自行活動,等會兒用過飯便準備向苗主告辭了”
火流風與苗止戰(zhàn)經(jīng)過幾日相處,每每茶飯間苗止戰(zhàn)嘰嘰喳喳,說東說西,忽聽的火流風此言,身體微微一震,轉(zhuǎn)過了身子,看向窗外。
“你咋個這么快就要走了”
火流風見苗族勢必要奪的蟲卵,而不知所蹤的漢人高手也勢在必得,兩方必然要有一場龍爭虎斗的血戰(zhàn),火流風最初雖然想嘗試奪的蟲卵,可如今看來一場蟲卵爭奪,已經(jīng)悄然夾雜了苗漢之間的暗戰(zhàn),這場爭斗,無論誰贏?;蛟S都會改變未來苗漢之間的局勢,而火流風孤身一人浪蕩天下。
不愿幫助漢人高手,也無法幫助苗人。如此局面已然心生退意,余生遠離苗疆,不再插手。
正午之后,苗止戰(zhàn)送過午餐約莫半個時辰,又端著一盒剝好的蜜餞,果仁,削了皮的水果,送往火流風住處。
“火流風,嘗嘗水果。你在房間待了好幾天,一會兒我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透透風如何?”
苗止戰(zhàn)面帶笑意,腳步輕快的走進臥室。
“火流風。。。。咦,人去哪兒了!”
苗止戰(zhàn)話語停下,看著疊好整齊的被褥,以及桌上的一張信件,屋內(nèi)再無人際。
匆忙之下,慌亂的拿起信件一看,只見信封之上赫然寫著一行清秀娟麗的小字。
苗止戰(zhàn)姑娘親啟!
“火某浪蕩江湖一生,深知得人滴水之恩,必當應涌泉相報之。奈何苗漢之間恩怨糾纏太深,僅憑人力朝夕之間恐無法化解。若助漢人,則愧對苗姑娘與苗主救命之恩。若助苗人,則失在下身為漢人大義。而火某唯恐難辭其咎,兩全之下。只有遠走他鄉(xiāng),或許便是給兩方最好的答復了!”
而苗止戰(zhàn)見短短數(shù)十行字,已經(jīng)表明了其去意,只怕已經(jīng)走的遠了!
信件末尾只有:
火流風留字!
“他走了,一聲不響的走了!”
苗止戰(zhàn)拿著信件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良久又坐在床邊,輕輕撫過,似乎想觸摸剛剛前不久還在床上歇息的人氣息。
“師尊,我去找?guī)熥??!?p> 苗止戰(zhàn)微微提神,極為靈動的奔跑,穿行在廊道里。
不多時,來到了一座偏殿里。
大殿規(guī)模不是很宏大,只是一座普通的宮殿。
殿外沒有人值守,苗止戰(zhàn)便照常輕微推開門走了進去,隨即便發(fā)現(xiàn)了令其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
往日里,大殿莊重嚴肅。
殿里的九尊人高的銅鑄香爐之上,布滿了掌印,而粗大的紅色柱子之上也有深深的拳印,地面的石磚更是有著道道裂紋。
而苗主此刻正盤膝而坐,氣息似乎有些逸動,面容深青色的運功著。
“師尊,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有漢人高手偷襲你”
苗止戰(zhàn)極為慌亂,以她師尊的修為。若是想偷襲,恐怕至少要觸動數(shù)十名漢人高手,才敢近其身。而此刻,明顯師尊受了不輕的傷勢。
“哼!你來這兒做什么”
苗止戰(zhàn)聽的師尊語氣里怒意,似乎動了真火,當下稟報說道。
“啟稟師尊,火少俠午時用過餐后。說是找您告辭,我剛剛沒見到他。就過來你這兒看一哈!”
嗡!
一股驚攝帶著殺意的莫名氣息,不受控制的四散而出,其勢之強。
壓迫的苗止戰(zhàn)呼吸困難,只覺渾身冰冷噤若寒蟬,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提他干什么,走就走了。漢人和我們苗人永遠是勢不兩立的,從今天開始。漢人,你要見一個殺一個!”
苗止戰(zhàn)聽聞,以她冰雪聰敏瞬間便可猜出。
大殿里的動靜應當是火流風和師尊又因意見不和而大打出手,只是不知道當時兩人聊了什么,以至于出手如此果決。
“師尊,那火流風他也是迫于無奈。。。。??!”
隨即,一道勁風襲來。竟是苗主袍袖一撫,將苗止戰(zhàn)卷飛擲在墻壁。
轟!
苗止戰(zhàn)只覺身體如遭雷劈,不由自主吐出一口鮮血。
“什么時候了,你還替漢人說話。給我出去。咳咳”
苗主盤膝而坐,似乎牽動氣息,不由自主的咳嗽起來。
“師尊,師尊?!?p> 苗止戰(zhàn)心神劇震,根本沒想到自己師尊因此而發(fā)出如此大的脾氣,眼見師尊從未如此發(fā)火,也不敢再勸解,起身后便出了大殿。
擦拭了嘴角的鮮血后,便一言不發(fā)的轉(zhuǎn)身去了另一處宮殿。
議事堂。
這座大殿專門便是苗族高層討論決策的大殿,此刻已經(jīng)坐滿了數(shù)十人。
而這些人,便是苗族的支柱,三大壇主,六大理事。
原來苗族廣泛,族民遍布區(qū)域眾多,后來集中生活后過于龐大,現(xiàn)任最高首領(lǐng)苗主便分封管理,將龐大的苗族化為三大香壇。
每一壇最高首領(lǐng)便是壇主,座下又分別由兩個理事處理日常要務。
擔任壇主最低也要達到馭氣大成,而理事基本的要求也是馭氣境修士。
“圣女來了”
開口的便是第一壇主,此刻議事堂里眾苗族高手面色低沉,都默不作聲。
“咋個回事?”
苗止戰(zhàn)在其師尊面前雖如同頑皮女子一般,可在外界,她收起了自己那份少女之心,儼然便是坐鎮(zhèn)苗族的圣女。
幾名壇主面面相覷,互相推搡了一下。最終,還是第一壇主仗著膽兒,上前一步對著坐在主位的苗止戰(zhàn)說道。
“稟圣女,主上回來之后不久。那漢人高手火流風便前來拜訪,只不過。他和主上二人在殿里會談,不知道談了什么。最后我聽的主上聲音漸漸大,說著什么。將。。。。。。?!?p> 第一壇主面色怪異,語氣漸漸低了下去,抬頭看了苗止戰(zhàn)一眼。
苗止戰(zhàn)面露疑惑,隨即道:“一壇主,有什么你講就行了。不用避諱,大家都是自己兄弟?!?p> 在得到圣女的肯定會后,一壇主才復而開口道:“我們依稀聽的主上說‘火少俠,一表人才。我們圣女也是絕色佳人,倒是般配得很,倒不如就留在我們苗疆。娶得美貌佳人,也是你的福氣。老身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而后,那火流風說‘多謝苗主善意,不過苗主不必再多挽留,火某去意已決’?!?p> “隨后,二人似乎聲音漸大。我們驚恐的發(fā)現(xiàn),墻壁開始顫抖,大片大片的墻皮不住掉落。初始,我們以為是發(fā)生了震災??呻S即,未出片刻。大殿門忽而開啟,那火流風身形飄動,咻呼而出。幾個起落,上了宮殿房屋。便化作一朵紅云消失在了天際”
此刻,二壇主也開口結(jié)果話題說著。
“當我們,進入大殿后。只見主上面色深沉,盤膝而坐不語。我等不敢逗留,便退了出來。圣女,當下如何,還請示下。”
三壇主接過話題,打斷了二人的話語,拋出了關(guān)鍵的問題。
苗止戰(zhàn)沒想到二人交談到最后會大打出手,一時間,腦海里亂作一團,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眼下,等漢人高手恢復傷勢后,勢必會再次出手參加蟲卵的爭奪,到時候。不管結(jié)局如何,漢人高手都會對苗族出手。
屆時,又是一場災難。
苗止戰(zhàn)此刻,只感覺壓力頗大。無奈揮了揮手,驅(qū)散了眾人,只留下來自己,靜靜的坐在議事堂內(nèi)。
那一夜,苗人都知道。
圣女在議事堂里,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并未離開。
天微亮,懸掛在天邊的明月撒下最后一絲清輝,便在幾抹云層中隱去了。
此刻,整個苗疆還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夜色之下,即將破曉的山尖,也終于起了一層魚肚白。
“敵襲,敵襲,有。。。?!?p> 咣,咣咣。
隨著一陣刺耳的敲鑼聲,那人呼聲戛然而止,似乎已經(jīng)遇了害。
一場慘絕人寰,早有預謀的夜襲。此刻,悄無聲息的降臨在了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