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沒有停,一夜間,枝頭的新綠卻是冒了一大截出來,前幾日還指頭大小的葉兒,轉(zhuǎn)眼就有小孩兒拳頭大小了。
春雨貴如油,的確是有道理的。
曹嬤嬤來抱了晏歡去臨窗大炕上,早膳端了上來,大早上就和萬媽媽一起從將軍府回來了的云珠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裳,走了過來。
“婢子服侍小姐用早膳吧?!?p> 萬媽媽也抱了晏皓出來,小家伙看樣子還有些沒緩過神來,這兩日都神情呆滯,看見姐姐,這才活泛了些。
“吃不吃這個?”
晏歡夾了塊晶瑩剔透的的蝦仁在弟弟眼前晃了晃,晏皓點點頭,晏歡又夾了塊莊子上送來的香腸,“這個呢?”
晏皓再次點點頭,來者不拒。
見弟弟這幅憨憨傻傻的樣子,晏歡不由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小貝齒,伸長胳膊,小大人般拍了拍弟弟的腦袋:“真乖?!?p> 一旁丫鬟仆婦都忍俊不禁,薛氏循聲看過來。
她早早已經(jīng)用過早膳了,邵氏進門這么多年,第一次主動要服侍她用早膳,她不習(xí)慣,拒了。
見兒女們相處的溫馨,她也不和邵氏多說,轉(zhuǎn)身走了過去。
邵氏心里惱恨,自己就不該寄希望于此,薛氏怎么可能愿意幫她,不落井下石就好了,還想她雪中送炭?自己也是糊涂了!
她看著薛氏母子三人其樂融融的樣子,一雙秀拳捏的咯咯作響。
晏歡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身上,看過去,只見邵姨娘目光怨毒的盯著她們。
那之后,邵姨娘就沒有再來過酣春閣了。
有了上元節(jié)花燈會那事兒之后,薛氏心有余悸,一連幾日都住在酣春閣。
曹嬤嬤這些日子也在物色晏歡的貼身嬤嬤,晏府有邵姨娘在,薛氏不敢輕易相信那些婆子的底細,讓曹嬤嬤親自去找牙婆挑選。
可選來選去,也沒有遇到合適的人選,鎮(zhèn)國將軍府卻送了人來。
檀嬤嬤解釋道:“是老夫人親自選的,是老夫人從秦家?guī)н^來的陪房,嫁了人之后就在府里做姐兒們的教養(yǎng)嬤嬤,知根知底的?!?p> 然后拿了張紙出來,“這是高嬤嬤的契,大姑奶奶收好?!?p> 是個四十五歲左右的高瘦婦人,一臉不茍言笑的樣子,穿著樸素,言行間透露出來的規(guī)矩和分寸都是極好的。
薛氏很滿意,又問了幾句老太太可安好之類的話,才讓曹嬤嬤親自送檀嬤嬤出去。
看見高嬤嬤,晏歡不由一怔!
前世她出嫁謝府,將軍府送了幾個人給她做陪房,當時她滿心以為,這是將軍府安排的眼線,因而故意疏遠。
這位高嬤嬤,被她訓(xùn)了個借口,送去了陪嫁莊子上做事,自己前世臨死,還是高嬤嬤發(fā)現(xiàn)不對去將軍府搬救兵,只可惜她當時已經(jīng)不行了……
云珠向高嬤嬤行禮,高嬤嬤點頭,“以后你我皆是小姐身邊親近的人,別的不說,忠心不二才是最重要的,話不多說,盡心就是?!?p> 晏歡對這話深有體會,是啊,要說起來,自己那是是多風(fēng)光的謝家大夫人啊,身邊是眾星拱月,可惜忠心不二的人,也就只有和她一起長大的云珠,和后來的高嬤嬤,還有如今尚未出現(xiàn)的丫鬟紅纓了。
轉(zhuǎn)眼到了正月底,眼看就要二月了,官府那邊總算有了消息。
原來,那日拐走晏皓的,就是晏府外院的長工李福,人找到的時候,已經(jīng)懸梁自盡,死在了城西的鐵匠鋪里。
還有幾個人逃之夭夭,先進還沒找到,如今已經(jīng)出了通緝令。
可晏衍昌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
“主君來了!”
來人剛走,晏仕貴后腳就來了。
下了轎子,晏仕貴一瘸一拐的進了扶芳院,看見一雙兒女都在,揮手沉聲道:“把孩子們帶下去?!?p> 說話間,門牙處兩顆大金牙閃閃發(fā)亮。
晏歡察覺到了父親身上的怒意,牽著高嬤嬤的手往外去,不由回頭多看了父親一眼,剛走出門,就聽見“啪”的一聲,身后傳來一陣聲響。
“主君這是做什么,我們夫人做錯了什么,你要這樣不講情面的動手打人?”
曹嬤嬤的聲音仿佛一根線,一把勒在了晏歡心頭,憋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父親打了母親?
在她的記憶里,不論父親母親多疏遠,多不睦,也從未聽說過父親動手打母親。
她的心一陣疼,就聽見父親咆哮般的怒吼:“我真是祖墳冒青煙了,才會娶了你進門,真是家門不幸!”
屋里一陣寂靜,薛氏忽然冷笑出聲。
“主君家門不幸?當初你翻墻同我說,非我不娶的時候,怎么不說家門不幸?這么多年了,我不不論受了什么委屈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晏仕貴,是你對不起我!”
她紅著眼,搖搖欲墜,卻強撐著直視著丈夫的眼睛。
晏仕貴冷眼看著眼前人,心里邵姨娘的溫言軟語不?;厥幹?。
他脫口而出:“你別以為沒了昌哥兒,這晏家就是你們母子三人的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蛇蝎心腸,都會有因果報應(yīng)的,你還是為兒女多做些積德行善的好事吧!”
說完甩袖離開。
掙脫了高嬤嬤的手的晏歡站在窗戶下,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視線模糊。
邵…姨娘!
晏歡只恨自己勢單力薄,沒辦法一舉端了江汀院!
在母親屋里用過午膳,晏歡就被送回了酣春閣。
想到自己離開扶芳院時,母親空洞的目光,晏歡叫了云珠,低聲吩咐道:“去買些解憂水回來。”
云珠驚訝的張大了嘴,她自然知道解憂水是內(nèi)院對酒的雅稱,可三小姐才六歲,要這個…做什么?
“放心吧,我不喝,快去買來就是,早去早回,別讓人知道了?!?p> 云珠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擰著眉頭怎么了想不通,三小姐拿酒來做什么。
是夜,邵姨娘把晏珍哄睡了之后就重新拾掇了一番,去了書房。
晏仕貴這幾日就要回去復(fù)職了,府里又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他正焦頭爛額,邵氏的到來,讓他心情好了很多。
懷里摟著風(fēng)韻美人,美人又很上道的投懷送抱噓寒問暖,晏仕貴把持不住,把人一把頂在書案上,大力扯開裙子,就要上弓。
不知道哪兒一陣燒焦味,晏仕貴正在興頭上,只顧著入巷快活,也沒在意。
剛?cè)爰丫?,忽然窗外火光映天…?p>
欲妝
完了,寫得一肚子氣,感覺邵姨娘已經(jīng)不是花豬能控制的了,她就不是個好東西,壞得很自然了,啊,快來點紅豆幫花豬壓壓心火,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