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歡剛夾了塊玲瓏蟹肉餃放進嘴里,門就外就有人敲門,云珠銀珠筷子一放立刻起身來,開門一看卻沒有人。
菜已經(jīng)上齊了,等閑不會有人來打擾,晏歡也動作一頓,看向門外。
門關(guān)上,兩人剛走兩步,敲門聲又響起了,云珠皺眉,道:“小姐,要不婢子去問問掌柜的?”
晏歡眼神微閃,點點頭。
銀珠守在門口,云珠下樓去找掌柜的,屏風后一聲異響,晏歡心頭咯噔一下,抬眸看去,“別躲了,出來吧?!?p> 饒是有心理準備,可一道玄色錦服的男人鬼魅般出現(xiàn)在眼前時,晏歡還是被嚇了一跳。
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面前的男人比她高了足足兩個頭,她得仰著頭才能看清他的長相。
男子目若繁星,眉似長劍,身形風流令人遐想,這張俊朗逼人的臉,卻讓晏歡的瞳孔下意識的縮了縮。
“公子是……?”
她忽然有些頭疼,傅玄也沒打算兜圈子,開門見山道:“你六歲的毒,是我下的?!?p> 空氣忽然靜謐得嚇人,晏歡語塞。
她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害了她還敢明目張膽的跑來告訴她,而且六歲的事,五年后才來說,這是鬧哪一出?
“我知道了?!?p> “嗯——?”
晏歡重新坐了回去,“如果這位公子是來告訴我這件事的,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了,慢走不送。”
傅玄愣住,他告訴她自己害了她,她竟然不生氣?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夜就一直睡不著,一合上眼就會想起那雙香肩,那張唇,讓他莫名的渾身燥熱。
他自認自己對女色一向很能把持,可這一次卻有股邪火壓也壓不住,洗了個冷水澡,好不容易能睡著了,又想到自己當初害她的事,更是輾轉(zhuǎn)難眠,今日上朝會都沒有什么精神。
知道她在這兒后,他換了身衣裳就過來了。
“那…你不怪我?”
他聲音低沉,目光緊緊的盯著晏歡。
“我不怪你。”
晏歡坦然抬頭,“當初你也算是幫了我和我弟弟,那件事就抵了,我不欠你的,你也不欠我的?!?p> 傅玄說不出自己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想說什么,卻又怕說錯話,他好久沒有過這樣的局促了。
見他還不走,晏歡的心不由一沉,“以前的事已經(jīng)過去了,我如今與你無冤無仇,你若是再害我,我也不會束手就擒了。”
傅玄聽著,薄唇微揚,“好?!?p> 她再抬頭時,人已經(jīng)沒影了。
云珠回來時,就發(fā)現(xiàn)銀珠倚在門框睡著了,不由嗔道:“這樣也能睡著,今晚還是我值夜吧?!?p> 銀珠揉揉腦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月淺燈深,晏歡泡了腳躺在床上,覺得后背有些疼,這幾日沒怎么睡好,玉珠主動請纓要幫她松松筋骨,“高嬤嬤有腰酸的老毛病,常讓婢子幫她揉?!?p> 晏歡點頭,趴在軟軟的褥子上,銀珠捏著柄貴妃醉酒的團扇給她扇著,玉珠的手很軟,力道也合適,晏歡不由的表揚了兩句,覺得十分愜意。
云珠端了果盤進來,笑道:“小姐,這是京郊莊子上送過來的櫻桃,前日小姐才說了櫻桃好,這下午就送過來,瞧著比那糖水鋪子的櫻桃更大更甜呢!”
晏歡瞥了一眼,云珠送上前喂了她一顆,果然汁兒多又甜。
“呼啦啦”一陣異響,窗戶被吹得一下關(guān)了過來,一旁站著的金珠見狀忙“哎喲”一聲上前去把窗戶關(guān)好,“外面起了好大的風!”
晏歡聽著,就問云珠:“高嬤嬤還沒回來嗎,若是下雨,記得送傘過去?!?p> 她讓高嬤嬤留意這扶芳院那邊的情況,雖說玉蟬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問題,可她心里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雨嘩啦啦的落了下來,樹下,屋檐下,很快就成了一片水澤之地,金珠剛準備去給高嬤嬤送傘,誰知道高嬤嬤就回來了。
饒是打了傘,衣擺卻還是濕了,去西廂房換了衣裳,她這才進了內(nèi)室。
屋里都是自己人,晏歡沒有讓人回避,高嬤嬤便道:“方才用過晚膳,玉姨娘把六少爺抱給主君,兩個人一起在院子里散步,就聽見玉姨娘對主君說……”
下面的話高嬤嬤有些說不出口,她看了一眼金珠幾人,晏歡想了想,還是把人遣了出去。
高嬤嬤就有些羞于啟齒地道:“玉姨娘說,多日不見主君了,想請主君今夜去她屋里歇,主君卻說她那屋子小了些,又有個孩子,不方便,等以后擴修一下孩子大些了再去?!?p> 這話的弦外之音,晏歡自然是聽出來了。
玉蟬想請父親去她屋里過夜,父親卻拿慧哥兒為由拒了,這讓她不由的想起當初父親黏著玉蟬的那個勁兒,寧愿和她一起住在府外也不肯回府。
只是父親如今賴在扶芳院,恐怕也是想說動母親讓她改變主意吧。
晏歡輕笑,沒有繼續(xù)想這件事,她把從寶釵樓帶回來的箱子打開,揀了幾塊上好的玉石出來,單獨放在了雕花精致的紅木匣子里。
她帶了一筐新鮮的櫻桃和幾塊上好的玉石去了白馬巷。
裴君澤沒想到晏歡會來,見課還沒講完,示意她先等等。
晏歡點頭,去了偏廳等著。
晏皓看見姐姐,張了張嘴又閉上,徐長安正在打盹兒,聽見動靜看過去的時候,晏歡已經(jīng)進了屋。
等講完了今日的課,裴君澤這才拍了拍衣擺凈了手,去了偏廳。
晏歡把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親自給裴君澤斟了一杯熱茶。
裴君澤今日穿了一身月白的直裰,上次晏歡過來的時候還是臘月里,之后就一直這事兒那事兒的忙著。
裴君澤于晏歡而言一直都是亦師亦友的角色,她很感激他對自己的傾囊相授,因而也惦記著他的喜好,讓寶釵樓幫著搜羅一些上等的石頭玉石之類的玩意兒。
“這塊石頭可以給你雕個墜子?!?p> 裴君澤拿起一塊青玉石,在晏歡面前比畫了一下。
晏歡卻搖搖頭,“我覺得先生可以雕枚閑章,這玉雖常見,可這樣的品相這么大的個頭,先生送給我…舍得嗎?”
這話逗笑了裴君澤,他伸出手想像小時候那樣點點她的額頭,可看見晏歡明媚的笑顏,又緩緩的收回手,小丫頭長大了,可不是那個不用避嫌的小家伙了。
門外一陣嬉笑傳來,就看見晏皓和徐長安兩個人擠眉弄眼的望著偏廳的方向,似乎在說什么趣事兒。
晏歡見時辰也不早了,起身告辭,抓著弟弟的胳膊就出了院子。
晏皓“嗷嗷”的叫喚著想掙脫姐姐,晏歡一把松開手,他卻一個慣性摔倒在地。
徐長安幸災樂禍的笑著,美滋滋的從晏皓身邊走過,還不忘對著晏歡擠眉弄眼。
一群小屁孩兒,晏歡失笑,把晏皓拽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了。
“姐!姐,等等我!”
欲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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