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渡口營建的事基本確定了,自家人拿良田更換灘涂地也完成了。
這時候徐義需要拜訪楊玄璬,這畢竟涉及到所謂的津橋事務(wù),屬于河南府士曹參軍,也就是楊玄璬的職權(quán)。
當(dāng)然,不是要徐義辦理整個關(guān)于渡口跟朝廷允許的手續(xù),是徐義需要了解一些整個洛陽貨物往來和人員流動的資料。
左金吾衛(wèi)雖然也有對口津橋業(yè)務(wù),僅限于治安管理,不涉及津橋稅入和人貨往來。
考慮到倉庫建造的數(shù)量,以及客貨如何分流,包括生活區(qū)和娛樂區(qū)的規(guī)模,徐義都需要從楊玄璬那里了解一些數(shù)據(jù)。
只是,因為當(dāng)初乍見楊玉環(huán)被誤會,讓徐義有些抹不開臉。
徐義其實想去楊玄璬家里拜訪,只是不能在表面上表現(xiàn)出來。
真不是貪戀楊玉環(huán)的美色,就是單純的想看看,看著這樣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女人成長,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不用發(fā)揮不要臉的精神,沒人在意。即便是鶯娘,也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鶯娘,此去拜訪楊家,千萬不敢妄言呀,不是去崔家,百無禁忌。拜訪一個陌生的,關(guān)系很扯淡的同僚,禮節(jié)還是要注意的?!?p> 徐義鄭重的交代,只有一個白眼回了他。
好像鶯娘對自己這次拜訪的意圖不太信任呀。
徐義正兒八經(jīng)的送了拜帖,等人家楊玄璬迎進門。賓主落座,然后扯開話題嘮嗑。
都很正常的,就是鶯娘也沒出幺蛾子,靜靜的陪著,聽徐義他們扯閑篇。
也不知道是楊玄璬這下人少,還是無意中的巧合,給徐義送茶的居然是那天見過的那個什么小蓮······
當(dāng)那丫頭看到徐義跟自家主人相談甚歡,甚至主人都有些拘謹(jǐn)時,端茶的手就哆嗦了。
“我···我······”
小丫頭裝著不認(rèn)識不行嗎?哆哆嗦嗦的不說,還我個我的半天。
這樣老楊同志很沒面子呀,就跟他的下人缺少管教一樣。
徐義自然不能讓一個下人把這情況擔(dān)了。
“楊參曹,前些日子在灘涂偶遇了這小丫頭,當(dāng)時還驚擾了你家小娘子······”
徐義沒說跳舞不跳舞的事,記憶里好像楊玄璬是反對楊玉環(huán)跳舞的,不知道是不是屬實,所以就含糊過去了。
“哦,那是我兄長家的。希望沒有沖撞了徐將軍。”
這不是談話的主題,算是打哈哈過去了。不知道楊玄璬心里怎么想了,會不會懷疑自己此行的目的。
很明顯,是懷疑了,后面的話有一搭沒一搭的,心不在焉。
好像還有欲言又止的意味。徐義很知趣,沒在繼續(xù)讓人家不自在。
出了楊家門,徐義還想著自己的解釋會不會有什么歧義······主要是那楊玉環(huán)太驚艷了。楊家有這樣的小娘子,想來也是門廳不凈吧?
“徐公子,謝謝你?!?p> 啊······徐義又一次差點唐突了。沒想到楊玉環(huán)會在門外候著。
“三叔不讓玉娘跳舞,謝謝徐公子沒有揭破?!?p> “談不上,玉娘沒有允許,我又怎能隨意說人的閑話。不過,還是算了······”
徐義本來想說:這終歸是瞞不住的。卻覺得這話有點多余,也不是話多余,是自己作為一個陌生人這樣說多余。
楊玉環(huán)施了禮,帶著一絲的嬌羞轉(zhuǎn)身了。
這一次徐義沒有留戀背影,很干脆的離開了,鶯娘亂轉(zhuǎn)的腦殼子,也沒搞明白徐義是怎么個意思。
能怎么回事?徐義自覺給楊玉環(huán)留下了不錯的印象,對他來說這一趟也算賺了。
只有他知道這小娘子的未來。在這個時候結(jié)一個善緣,在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內(nèi),都將會受益無窮。
心情不錯。
徐義卻不知道這時的長安興慶宮里······
高力士之所以將這份彈章帶進來,是因為這是彈劾左金吾衛(wèi)中郎將的,還是主東都事的閑置差事。
徐義,他是知道的,甚至還知道大家這樣安排這小子的目的。也知道這小子是信安王極度推崇的,出仕都是信安王賀崔家舉薦的。
他雖然跟信安王交好,卻不敢隱瞞。
“徐義?”
圣人摸了摸搖椅的扶手,看了看彈章。
“搶占他人田地?力士你如何看?”
“老奴不看?!?p> “你呀,也好,那朕也不看,你把這個送給信安王吧。這搖椅不錯,這木料也不錯,確實有養(yǎng)心安神的功效。就當(dāng)朕還這小子人情了?!?p> 沒錯,徐義被彈劾了。彈劾的內(nèi)容是,徐義仗勢欺人,霸占百姓水田無數(shù)······
就是這樣,灘涂嘛,也算是水田,至于產(chǎn)量,不需要講明,水田是沒錯的。
李煒看到彈章后很無語,這事他知道,甚至連徐義那小子收家臣的事他都知道。
那幾位從安西回來的軍卒,直接拖家?guī)Э冢B帶家業(yè)一起并入了徐家。
置換的那些地,說白了就是徐義的,還是吃著虧兌換的。
李煒知道徐義的心大,在整個奏請圣人允許營建渡口時,都避開了那一片土地的用途,只是單純的提出嘗試營建渡口。
沒想到······李嵩的吃相有點難看了,真不把我李煒放眼里呀。
“高翁,徐義那小子在東都訓(xùn)練彉騎和武侯隊列隊形,幾日后要搞一個隊列隊形的比試。不知道高翁能否屈尊,讓老朽陪高翁去一趟東都?”
“當(dāng)然,若是高翁抽不開空,那就隨便使喚個人過去?這小子搞這個新花樣,老朽還是有一定興致的。”
“不管是當(dāng)初石堡城之戰(zhàn),還是傷病營硬抗契丹夜襲,徐義這小子有大將風(fēng)范?!?p> 李煒絕口不提這彈章的事,甚至不說自己要怎樣處理彈章。
意思很明白,信安王絕對相信徐義,不會對徐義處置,甚至對彈劾一事不恥。
對此,甚至敢于讓圣人親裁。
這是正式的,官方的見面,即便是關(guān)系好,也需要按官方的流程來。
高力士回稟圣人的是信安王的原話,原絲不動,連語氣都神似。
“隊列隊形?那力士你去看一看,那個石漆······算了,等這小子有個年歲,自己主軍了再說?!?p> 石漆的事,石堡城之戰(zhàn)那么大的火,怎么可能瞞下?
李煒因為徐義的年齡小,再大的功勞也無法掌軍出仕,不得不瞞下石漆,為徐義以后有進獻石漆之功。
圣人又何嘗不明白,既然都在留一手,圣人也干脆順勢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