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動,我兄弟耿牛會把守衛(wèi)調(diào)開的?!币姽⑴>o咬嘴唇,顯得很膽怯,欒天一輕聲告誡他人不必擔心。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耿牛知道自己必須得為錯誤埋單了,要不然欒天一多半會用別的方式來懲戒自己。
“你們……一定要等我,莫先跑了!”耿牛咬咬牙,眼巴巴地看著欒天一,這當口還盼著他能改變主意,終究還是失望了。
他像赴刑場一樣大步向前,手中忽然多出一面盾牌。
欒天一只覺身旁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都投向那面盾牌,多半都有垂涎之意,不禁暗暗好奇。
看那面盾牌的質(zhì)地和重量,應該是面木制盾牌而已,難道有什么出奇之處不成?
正思索間,忽聽耿牛大喊一聲,跑到守衛(wèi)附近,嚷嚷道:“我們想進黯道喝點湯,快讓我們進去,回頭或許還能分你些!”
耿婷后住眼睛,不忍直視,大多數(shù)人都是這想法。
欒天一卻饒有興趣,耿牛這種直腸子果然有意思,就是用計也是直腸子。
羅泊城堡的城守軍身經(jīng)百戰(zhàn),極富傲氣,耿牛這么挑釁,自然惹出他們真火,當即分出一組人擒拿他。
“你們有種單挑!”耿牛大聲呼喊,轉(zhuǎn)身就跑。
欒天一的瞳孔驟然一縮,原來耿牛的速度也算快,卻遠遜于自己,他的長處在于變向極快,忽東忽西,令人難以鎖定。
“開槍!”那些士兵的班長一聲令下,頓時槍聲如雨,覆蓋耿牛周身幾十米范圍。
只是大部分子彈都擊空,打中耿牛的子彈也被那面木盾牌擋住,并沒有傷到耿牛。
耿牛嚇得大喊大叫,跑得飛快,那組士兵緊追不舍,很快消失在遠方。
欒天一搖了搖頭,這些士兵訓練有素,現(xiàn)在還有大半數(shù)的人留下駐守,十分警惕,耿牛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并算不成功。
“我又回來了!你們抓不住我,還不如放我過去,大家都省心了!”不想耿牛不知道從哪里突然躥了出來,對著那些士兵扮鬼臉。
雖然知道耿牛說得是真話,但那些士兵還是藏不住怒火,又指派一組士兵捉拿他,再次被耿牛帶遠。
之后又是一次,那些士兵只剩下兩人,一看模樣就是高手,任耿牛如何引誘都不再動,耿牛也不敢靠近,見先前追擊的士兵返回追來,只能再次遠遁,臨行前不住大喊:“靠你們了!”
這些人果然沒簡單的,欒天一心里有數(shù),忽然轉(zhuǎn)身指著一人道:“你,去把那兩個笨蛋引開!”
那人名叫白林,聞言差點跌倒在地,無助地望向后方,卻發(fā)現(xiàn)沒人理會他。
他本是一統(tǒng)教的信徒,帶著任務混入隊伍中,本來自覺隱藏挺深,現(xiàn)在卻被欒天一單拎了出來,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了端倪,莫非真能感應到那些虛無飄渺的本源之力?
“為什么是我?”同伴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不予理會,白林只能硬著頭皮頂撞,只盼欒天一能改了主意。
“我善于用人啊,總不能讓大家都去硬頂重火力吧,苦了你一人,幸福你我他,你應該有這覺悟吧?!睓杼煲荒樕蠋е聪?,似乎被他的低覺悟傷到了。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連善于用人這種無聊的借口都敢說?白森咬牙切齒,大聲道:“我不去!”
“你說什么?”三個人突然異口同聲地道,眼神陰冷,竟令白林不敢逼視。
這三個人分別是華志用、鄭夏、莊上安,是前后加入的三撥人的首領,也是本領最強的。
他們?nèi)硕假澩瑱杼煲坏囊馑?,令白林無可奈何。
白林還知道,莊上安也是一統(tǒng)教信徒,同屬于撒旦宗,他既然發(fā)了話,白林必須照辦,否則事后必被鹵化成黑雕,生不如死。
白林驀地沖出,他是申猴一脈的二階變異者,身手靈活,縱躍如飛,打算高高跳起,擲出手雷解決掉這兩人。
砰砰砰……
一個長點射掃過,白林的身子如斷線風箏般直直飛出,頃刻間身中數(shù)彈,死不瞑目。
“我來!”莊上安自告奮勇,他不能讓欒天一再點名了,要不然這些廢物都得交代在這里。
那兩人都是神射手,本想穩(wěn)坐釣魚臺控制住裂縫的,忽覺心猛地一跳,意識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他們知道有變異者運使異能,本想扣動扳機亂掃射的,卻發(fā)現(xiàn)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眼見莊上安緩緩行近,那兩人仍然沒有射擊,一反先前的兇狠果斷,眾人這才相信莊上安已經(jīng)控制住了局面。
“走!”欒天一揮揮手,這些人還知道守規(guī)矩,知道沒自己的號令不亂動,不過或許打的是讓自己在前面頂雷的心思也說不準。
莊上安應該是未羊一系的變異者,能禁錮他人行動,和虞姝同屬一脈,異能威力卻比虞姝強多了。
越過兩名泥雕般的士兵和機槍陣地,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個狹長的洞口,有若一只鬼眼,伸縮不定,黑光流轉(zhuǎn),帶著死亡的氣息。
不用說,這應該就是黯道裂縫了。
“我回來了!”耿牛再次冒了出來,渾身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氣喘吁吁的,虛弱得快連盾牌都拿不住了。
欒天一當先跳進裂縫,只覺通體陰冷。
黯道之中廣闊無垠,到處彌散著黑森森的霧氣,有若鉛云。
欒天一卻覺精神一震,那股陰冷不斷進入身體,投入黑色光柱中,令光柱中的黑光緊縮,變得更為凝實,通體舒泰。
看這情形,這里的陰冷之氣似乎能凈化提純黑色光柱中的陰氣。
雖然很多人并不是第一次進入黯道,眾人仍是過了半天才適應過來。
縱然如此,他們?nèi)杂X呼吸發(fā)緊,無盡的陰冷透體而入,不斷誘發(fā)疲勞感,令人只想坐在地上休息,一步也不挪動。
只有華志用、鄭夏、莊上安三人神態(tài)如常,但他們看到欒天一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禁對望一眼,均有震驚之色。
他們都是四階變異者,雖然看似輕松,實則已經(jīng)動用了異源的深層震動,才能抵御那股陰冷之氣,也就是他們稱作黯氣的侵襲。
欒天一就比他們自然多了,這身本事可真是深不可測,難怪敢太歲頭上動土、來闖這黯道了。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欒天一團團轉(zhuǎn)了一圈,后來干脆閉上了眼睛走了很遠才停下。
過了許久,欒天一才睜開眼睛,問道:“咱們應該往哪個方向走?”
黯道廣闊無垠,又有鉛霧和黯氣干擾感覺,很難深入。
好在他們經(jīng)驗豐富,各有一套辨別方向的法門,紛紛指出自己意見的方向。
尷尬的是,雖然有重復的,但大家所指的方向各有不同,甚至有截然相反的。
華志用、鄭夏、莊上安三人也是心中疑惑,現(xiàn)在黯道中黯氣動蕩得厲害,似乎慣常的經(jīng)驗都不好用了,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走對路。
“沒關系,我善于用人,指派個向?qū)Ь托辛恕!睓杼煲活H為輕松,突然指向一人。
眾人不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