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群隊形陡變,一只高大的老虎領(lǐng)頭,朝著天山城堡方向急沖而去,身后獸群成三股縱隊,魚貫而行,竟然井然有序。
禇石顧不得臉被打得生疼,揉了揉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神色,這也太神奇了。
他跟著獸群很多天了,它們活動極有規(guī)律,基本是南北向奔跑,可沒出現(xiàn)過一路向東的現(xiàn)象。
難道欒天一真有好運氣,連帶著獸群都聽他的,禇石當(dāng)然知道這不可能,一定另有原因。
而且獸群未必便是朝天山城堡去,這中間隔了數(shù)重山,指不定哪里是它們的目標(biāo)呢。
“快走快走,跟著看看去!”欒天一很興奮,招呼鐘瑤快走。
禇石暗喜,盼著兩人快走,他好脫身。
不過他的算盤顯然打錯了,欒天一重重踢了他一腳,罵道:“你不是能讓大象卷著你走嗎?趕緊跟上,別想溜掉!”
別看他現(xiàn)在模樣可憐,實際上禇石暴虐殘忍,以虐殺人為樂,更不將野鄉(xiāng)人當(dāng)人,欒天一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禇石沒招了,只能故技重施,讓一只巨大野象把他當(dāng)成幼崽,卷在鼻子上。
看看左右各有兩只野象,體型巨大,禇石不由動了心思。
欒天一和鐘瑤都在野象身前,這野象要是抬腿踏下,估計有萬斤巨力,什么高級護甲估計都不好使,可不就順利脫身了!
禇石竭力壓抑激動心情,暗使幻術(shù),在那些野象腦中生成幻象,欒天一和鐘瑤害死了他們的幼崽……
啪!
禇石正專心運使異能,忽覺肩膀一痛,已被欒天一重重拍了一巴掌,也不知他使那么大力氣干什么,禇石只覺肩骨快裂開了。
禇石施術(shù)最忌打擾,幻象剛起頭立刻中斷,身旁的野象眼珠血紅,焦躁不安地東張西望。
“大哥,您有什么吩咐?別一驚一乍的行嗎?”禇石沒好氣地問,實則心虛得緊,也不知道欒天一是否看出了他的心思。
“沒事,我就走著挺辛苦的,你不是能嗎?看看讓這野象馱著我倆唄!”欒天一眼睛微瞇,在禇石臉上掃過,說話不疾不徐,讓禇石猜不出他的心思。
禇石不敢拒絕,便讓欒天一爬上象背。
誰知野象桀驁不馴,欒天一剛爬上去,它便使力晃動,欒天一縱然死死抓住背皮,也被甩得蕩來蕩去,只能無奈落地。
如是再三之后,欒天一喘著氣放棄了嘗試。
禇石一直用盡心思,產(chǎn)生幻象安撫那只野象,此時也累得緊,見他放棄不由松了口氣。
“別啊,我不行不代表鐘瑤不行,讓她上去試試,她跟這些野獸應(yīng)該更合拍!”欒天一卻不讓他休息,繼續(xù)給他找事。
禇石覺得這話說得怪怪的,鐘瑤一看就是個顯貴世家出身的人,和他這個野人相比,怎么就和野獸更合拍了。
他的眼力一向不錯,鐘瑤也沒比欒天一更合拍,野象仍是瘋狂地想把鐘瑤顛下來,她全憑著助推器才沒摔落。
禇石怎么運使異能都不頂用,額頭上盡是冷汗,連連道:“唉呀,不行了不行了!”
“大象卷著你的時候怎么就行呢?你是不是藏私了?”欒天一卻不依不饒,學(xué)著鄭夏的習(xí)慣,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我長于惡型幻象,善型幻象非我所長,以我為受體尚可,你們?yōu)槭荏w我就掌控不了這些野獸……”禇石只能耐心解釋,要不然不知道欒天一能折騰到什么時候。
他這番話專業(yè)術(shù)語太多,聽得欒天一云里霧里,琢磨了很久才明白,敢情這家伙制造幻象偏向于令人難受的,令人舒服的不太會。
想想那天他看著莫娜被解剖的幻象,欒天一剛消下去的氣又起來了,這家伙以折磨人為樂,別看現(xiàn)在凄凄慘慘的,還不是一有機會就想整死自己。
“再試一次,不行就算了?!睓杼煲坏芍検?,照著一邊肩膀使勁拍。
禇石心想這話你都說了很多次了,到底有譜沒譜啊,但欒天一目光寒氣逼人,手掌拍擊部位有向下移的跡象,自己若是不答應(yīng),他萬一拍自己的斷腿……
禇石打了個寒戰(zhàn),諂媚地笑道:“聽您的,我使出吃奶的勁兒配合您。”
他說話越發(fā)恭敬,欒天一卻沒理會,對著鐘瑤耳語了幾句,鐘瑤無可無不可,也沒多說便再次飛上象背。
“一定有奸情,便宜這野人了?!钡検睦锇盗R,鐘瑤看都懶得看自己一眼,卻對這小子言聽計從,氣得他恨不得活剝了欒天一的皮。
心里雖然想著怎么百般折磨欒天一,明面上還得按照欒天一的話做,但實際上還是沒使勁,反正也是白費勁,無非讓自己看起來很費勁兒就是了。
鐘瑤剛踏上象背,野象就使力顛簸,令她無法立足,直到鐘瑤忍耐不住離開為止。
這次鐘瑤卻以助推器浮在空中,剪水雙瞳微閉,兩手掌心相對,頓時無形氣流縈繞周邊,勁風(fēng)呼嘯……
禇石這次不用制造排汗假象了,只覺后背生寒,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你這么壓制野象,激得它野性大發(fā),可是自找苦吃了,最好腿也折了……”他熟知獸性,知道這些東西野性難改,想要以勢壓服不過是異想天開罷了。
鐘瑤按照欒天一的建議,潛運異能,虎形氣團處于將現(xiàn)待現(xiàn)的狀態(tài),地面也隨之微微震動。
那野象本來狂躁得緊,此時卻漸漸安靜下來,耷拉著耳朵,哪怕鐘瑤再次落在它背上也不再理會。
“這都行?”禇石大感意外,苦苦思索其中奧妙,一時間卻難得關(guān)鍵。
“我說能行吧,里面肯定有貓膩,你好好揣摩吧。”欒天一笑著對鐘瑤道,轉(zhuǎn)向禇石時立刻由春溫轉(zhuǎn)為秋肅,“你,讓這只野象卷著你,可著一只折騰得了。”
禇石無奈,只得換馱著鐘瑤的野象卷著自己,讓自己時刻處于鐘瑤的監(jiān)視之下。
鐘瑤卻沒理會她,只是閉目潛運異源養(yǎng)傷。
此后的行程中,欒天一不停地折騰禇石,把他累得欲仙欲死。
禇石可是見性宗重要人物,哪愛過這等氣,忍耐不住時欒天一便拋出一句話:“多干點事,免得閑了多想?!?p> 禇石立時安靜了,他算明白了,欒天一看出來他想搞事,這才故意折騰他,讓他疲憊不堪,也算是個警告。
好不容易折騰了大半夜,禇石眼睛都睜不開了,躺在象鼻子里睡得得甜。
啪!
禇石正做著噩夢,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還是熟悉的位置,還是熟悉的大力,自然疼得緊。
“你還想干什么?”禇石起床氣很重,話語中有無限委曲和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