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天一有些郁悶,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耿婷,只見耿婷微微搖頭。
她身具異能后直覺很強,除了能預(yù)知目的地所在外,若能靠近某人,便能記住那人的本源氣息,進行追蹤。
只是朱蒙太警覺了,耿婷剛靠近那個感知距離,他似乎便有所覺察,讓耿婷始終沒法探查到他的本源氣息。
欒天一抬頭看看天色,夕陽下沉,頭頂沉濃重的霧霾壓得天地間黑沉沉的,再過半小時天色就完全黑下來了。
“我去找找這個人?!辩姮帣z查了下護甲的飛行裝置,直接飛上了樓頂。
朱蒙既然能察覺到危險,那就一直給他施加壓力,不能讓他肆無忌憚地給他們找麻煩了。
“一定小心!”雖然知道鐘瑤經(jīng)驗豐富,但欒天一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夜空中鐘瑤雖然安全性大增,但飛行裝置噴口淡藍色火焰就是個靶子,好在鐘瑤只是利用飛行裝置在樓層間跳躍,并不在空中長時間停留,倒讓他放下心事。
“咱們別再分散了,等消息?!睓杼煲话咽O碌娜思m集在一起,找了個樓頂吃東西休息。
隨著夜色降臨,這處野鄉(xiāng)不僅沒有安靜下來,反倒有喧鬧漸起,而且不止一處。
好幾個地方仿佛是一點火星掉進油鍋里,引得附近的野鄉(xiāng)人傾巢而動,喧囂震天。
辛格很懵,他本來就黑,不露牙基本看不見人,趁夜出來吃些東西,怎么就被人圍住了。
而且望著別人餓狼般的眼睛,他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這不應(yīng)該是自己專屬的嗎,怎么主客易位了?
好在辛格頭腦靈活,很快搞清楚原委,忙辯解道:“你們被騙了,我們沒搶到他們的金子,老大還被他們干掉了……”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周圍的人頓時炸開了鍋。
“太假了,那個骷髏鬼傍晚時還現(xiàn)身了,然后又躲起來了,一定有鬼。”
“這謊撒得也自然了,全都是瞎話,當(dāng)我們是小孩呢?”
“這幫人平時沒少干壞事,積蓄肯定不少,打死他們肯定有收獲,沖吧!”
“都別等著別人干活了,趁他落單趕緊上啊,手快有、手慢無!”
……
辛格陷入了野鄉(xiāng)人的汪洋大海之中,惡狠狠地反擊,想殺雞儆猴,雖然也打死了幾人,但周圍人太多了而且都有武器,棍棒如雨、砍刀如林,辛格很快就掛彩了,撞開人群就想逃跑,又被人追著砍殺……
“看到了嗎?這就是野鄉(xiāng)人的野性,兇狠而貪婪,哪怕五六歲的小孩都是如此!”徐穹透過望遠鏡,看到有個小孩拿刀追殺辛格,卻被人群踩倒在地。
那小孩被激發(fā)了野性,拿著刀亂砍,登時引起一片混亂。
欒天一知道徐穹說的是實情,新城城堡的野鄉(xiāng)也是如此,他和莫娜年紀(jì)小,平時沒少挨欺負,有幾次差點死在別人手上,幸虧他們命大,還有辛娣夫妻的幫助,才挺了過來。
“我曾聽過一句話,倉廩實而知禮節(jié),他們整天三餐不繼、朝不保夕,自然像野獸一樣不擇手段地解決饑餓問題,而這和城堡對他們的盤剝有很大關(guān)系?!钡祚凡⒉毁澩祚返目捶?。
衣食富足、但天天還想著殺人越貨的人肯定有,但絕對是極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都是形勢所迫。
辛格再也不敢露出胸前的紋身了,黑夜里黑皮膚的人看起來差不多,他被人追砍還是這個紋身太顯眼了。
他氣喘吁吁地跑進一間地下室里,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聚集了好幾個弟兄,大多數(shù)衣服都破破爛爛的,身上都有傷口。
有個人胳膊差點給人卸下來了,半邊身子都染紅了,眼中卻有慶幸神色。
畢竟他活著回到這個隱秘老巢了,老鬼、十二都沒回來了,過了這么長時間,估計也不會回來了。
辛格看到老鬼掉進溝里去了,不禁打了個冷戰(zhàn),喘著粗氣道:“這幾天都別露頭了,咱們得忍著,得報仇,以后你們都聽我的。”
說話的同時,他情不自大禁地掀開衣服,拍拍胸脯上那兩個字,再加上兇神惡煞的表情,極有威懾力。
沒人敢有異議,辛格拳頭大、力氣大,除了馬德哈萬就他最強了。
“我還沒死呢,就想造反了?”這時門外忽然傳來馬德哈萬的聲音,嚇得辛格直接坐倒在地,心中說不上是喜是悲。
但進來的人并不是馬德哈萬,領(lǐng)頭的是耿婷,說話的是欒天一,他學(xué)馬德哈萬的聲音還是挺像的。
這個老巢有好幾個出口,辛格等人正想一轟而散,卻見徐穹雙手張開,振動發(fā)出,幾個暗道登時坍塌。
有個倒霉蛋人機靈,路得快,卻被土石壓住半邊身子,痛得哇哇大叫。
這下大家都呆住了,其實想逃也沒地方去,欒天一他們守著最后那個入口,他們想硬闖也得打贏耿婷才行。
“冤有頭、債有主,是我們老大想抓你們,我們跟人混的,做不了主,我看過你們的情報,覺得斗不過你們的……”辛格不想服軟,但形勢比人強,只能盡量推卸責(zé)任。
欒天一拍拍手,大家便各干各的活,欒天一把莫娜和柳圓護在身后,問道:“你認識朱蒙嗎?”
辛格搖搖頭,越想越是絕望,無力地坐在地上。
現(xiàn)場被徐穹搞得有點兒亂,李金銀找金子估計得花些時間,欒天一決定解開心中的疑惑。
“你胸前紋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欒天一問話時間忍不住向辛格臍下三寸看了看。
辛格沒領(lǐng)會欒天一目光的含義,卻是精神一振,指著胸前兩字道:“我特意紋的,官、宦,再加上這個鬼官,占盡風(fēng)水,意味著我能縱橫黑白兩道,做大做強,再創(chuàng)輝煌?!?p> 欒天一聽他滿嘴跑火車就想笑,趕情大家都從左往右看,含義截然不同,但紋身和風(fēng)水扯上關(guān)系是什么鬼?
“哪個龜兒子告訴你的?”柳圓聽著有些生氣,這該是多缺德的人能這么耍人。
“給我紋身的人告訴我的,這家伙老神了,可惜獨來獨往,不帶我玩兒?!毙粮裾f到這里神情一黯,看來這是他的心病。
這時李金銀喜孜孜地走過來,雙手虛報,牽引著一大塊金子飛過來,笑著道:“這幫家伙肯定沒少干壞事,拿了心里沒負擔(dān)。”
“我看你這肥豬搶金子從來沒有過負擔(dān)!”柳圓鄙夷地道。
李金銀被嗆了下,心虛地看看耿婷,發(fā)現(xiàn)她沒注意這邊,不禁放下?lián)鷳n。
欒天一卻心中一動,辛格這幫人丟了這么多金子,神色都很悲憤,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
可他總感覺哪里有古怪,順口問道:“英杰,這金子重量對得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