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潛龍靜靜地站在那里,雖然身旁有層層護衛(wèi)保護,但他周身仍是金光湛然,將他護在中央。
剛才狙殺于芻的那枚子彈令他心有忌憚,亂世之中多些小心總是不錯的。
身后趙聃的呼吸卻略有急促,趙潛龍不禁微微皺眉道:“你心態(tài)不穩(wěn),如何成得了大事?”
趙耽不敢爭辯,只是低頭連連稱是。
但心中卻像橫了一根刺一般,無論如何刻意不管,也無法忽視它。
趙潛龍微微嘆氣,人總是本性難移,趙聃人雖然聰明絕頂,卻過于細膩敏感。
他也不知著了什么魔,竟然對于芻一見傾心,無論如何也絲毫不改其心。
剛才于芻出言為欒天一求情,竟然動了他的心性,始終心旌搖曳,難以定神。
這時,趙耽忽然一驚。
因為他看到那群身穿黃色衣服的人在巨渦四周站定,和大同軍淡藍色的軍裝截然不同。
他們在大同聯(lián)盟的軍隊外圍布置了大量的間諜,雖然無法刺探核心機密,卻知道這些人都是丑牛脈變異者。
大同聯(lián)盟苦心召集了這么多丑牛賣變異者,意圖呼之欲出,但威力確實很強,幾乎非人力可扭轉(zhuǎn)。
趙聃忍不住看了趙潛龍一眼,這個叔爺看起來老態(tài)龍鐘,似乎命不久矣。
但他知道,這是在于天問面前刻意藏著,以免蓋了于天問的風(fēng)頭,若論謀略決斷,趙潛龍并不在于天問之下。
現(xiàn)在看他淡然如初,定然早有準備。
趙潛龍確實早有準備,但還是緩緩坐了下來,以免讓人看出他雙腿不自覺的顫動。
這一戰(zhàn),趙潛龍也沒有十足的勝算。
欒天一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想從懷里掏出了兩個耳塞,塞進了徐穹耳中。
徐穹仍然一動不動任他施為,那種古怪的韻律是從那些丑牛脈變異者身上傳出來的。
動靜雖然很微小,就像蜜蜂扇動翅膀一樣,但卻是同起同落,若有呼應(yīng),匯集起來就成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動靜。
雖然不見其形,卻總牽動著人的本源,似乎也讓人的心臟隨之顫動起來。
欒天一知道這就是大同聯(lián)盟費盡心機,千里迢迢的召集了那么多丑牛脈變異者的手段。
他們先前按兵不動,始終沒有動手,想來便是為現(xiàn)在的動作做的準備,畢竟訓(xùn)練這些丑牛脈變異者需要時間。
他們制造出來的動靜起初很小,但越來越大,后來已如同洪鐘大呂一般發(fā)出轟然巨響。
在漩渦四周不斷制造動靜,到后來越來越靠近巨渦。
那巨渦原本快速轉(zhuǎn)動。卻在一聲聲的巨震之下,速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下來。
欒天一心中微微一動。他有些明白大同聯(lián)盟的意圖了。
這是利用丑牛脈變異者調(diào)動天地之力。來禁錮封印這個巨大的漩渦。
這三千多個丑牛脈變異者能調(diào)動的天地之力確實很宏大,連這貫穿天地的漩渦都受到了影響。
大同軍傳出來了陣陣歡呼聲,顯然也是看到漩渦的變化情況,士氣大振。
此消彼長,一統(tǒng)教那邊也傳來了驚呼聲,更有人趴地痛哭。
方耀卻帶人筑起精神囚籠,向丑牛脈變異者發(fā)出連綿不斷的攻擊,卻被分布在四方的那種帶著棱鏡的車輛所防御,徒勞無功,反倒傷了很多圣戰(zhàn)者。
那些圣戰(zhàn)者絕望之下,更增憤怒,有些人甚至私自調(diào)轉(zhuǎn)攻擊方向,徑直將精神囚籠嵌入那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開始還只是一兩個人這樣,到后來連方耀也受到了指引,帶著人將巨大的精神囚籠狠狠地撞進黑色漩渦之中。
精神囚籠無形無質(zhì),但每一次撞入漩渦之中,那漩渦就劇烈震動起來。
紊亂過后,原本變慢的旋轉(zhuǎn)反而加快了,這也進一步刺激了那些圣戰(zhàn)者。
他們一邊虔誠地叫著,一邊奮力筑起精神囚籠撞擊漩渦。
很多人本源耗盡,卻絲毫不顧,不時有人緩緩軟倒在地,七竅流血而死。
有人甚至在此前破碎本源,將本源之力灌入精神囚籠之中,以求更好的刺激那個巨大的漩渦。
欒天一忍不住看了看徐穹,心中暗嘆運氣不好。
徐穹體內(nèi)含有很多印力未化,若是離開這里以后就未必再有機會了。
那些圣戰(zhàn)者真是瘋了,也不知道于天問等人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竟然這么不畏死的想要引怪物降世。
也不想想,即便是于天問這些人了贏了,也只是這天下?lián)Q一幫人掌權(quán)而已,只要沒有人監(jiān)督,又沒有自我革新的決心和能力,執(zhí)政者腐朽的本質(zhì)永遠不會改變。
但大同軍毫不藏私,各種高科技武器齊番出動,重點攻擊那些能發(fā)動精神囚籠的圣戰(zhàn)者,令敵人時傷慘重。
作用在巨渦之上的力量遠遠不如己方,眼看著那個巨喔越轉(zhuǎn)越快,很多信徒心中冰冷,甚至絕望。
很多人面帶決絕的回頭望向趙潛龍,他和于天問一道,屢次創(chuàng)造奇跡。
這些信徒都相信他們還能再創(chuàng)造一次奇跡,迎接神跡降臨。
趙潛龍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他早已渾身披掛防護裝具,帶領(lǐng)親信子弟大步向前,目光銳利而又堅定,大聲道:“跟我上,死戰(zhàn)!”
無數(shù)一統(tǒng)教信徒狂熱的舉起雙手,異口同聲的大喊道:“死戰(zhàn),死戰(zhàn),死戰(zhàn)……”
馮偉也到了前方,不識撮唇吐出一口口晦氣口水。
這種人多慌亂的時候,誰也沒有在意他這些細微的動作,這導(dǎo)致那一統(tǒng)教的那些中層領(lǐng)導(dǎo)莫名其妙的開始吃起各種小虧,喝著涼水都能硌牙。
鐵民卻始終站立不動。坐鎮(zhèn)軍隊的正中央,此時突然拔出了腰間懸著的指揮劍,指著前方,鋒利的刀刃上映日發(fā)出森森寒光,鐵民高聲道:“此戰(zhàn)有進無退,違者軍法處事?!?p> 大同軍卻沒有整齊的呼喊,而是在各級指揮官的命令下沉穩(wěn)向前,踏著沉重步伐,精確的操作著手頭的武器。
每一輪攻擊都能給一統(tǒng)教信徒造成巨大的傷亡。
一統(tǒng)教信徒死傷慘重,但更令他們絕望的是,那個巨渦眼見著就要停止轉(zhuǎn)動了,若不是趙潛龍仍然沉穩(wěn)的向前踏步,他們幾乎都要痛哭失聲、絕望自盡。
“向死而生,此其時也?!壁w潛龍喃喃自語,指尖金光閃閃。
他的頭顱像充了氣的皮球一樣,竟然鼓了起來,兩眼角血淚汩汩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