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被通緝的乞丐
由于在城南淋了雨,又接著和詡王喝了一晚上的酒,回府后洗完便去同沈煥常汲商議事情,當(dāng)天夜里余擇言便有些發(fā)燒。
撐了一宿到第二天,余擇言起床后嗓子疼到說不出話來。
侍女拿了碗還在冒熱氣的水遞給他,他喝了一口,覺得有些甜,他咋舌問道:“這什么水?糖水?”
一臉懵逼的侍女搖了搖頭:“回殿下的話,這就是單純的水??!”
“是水嗎?”
余擇言又喝了一口,但還是感覺有些過分的甜。
沈煥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站在了余擇言背后,小聲吐槽道:“公子,酒喝多了,水都甜了?!?p> “就你話多,再胡說八道就把你送進(jìn)宮?!庇鄵裱缘闪艘谎凵驘ǎf話的聲音有些許喑啞。
“公子,不會是染上了風(fēng)寒了吧?”沈煥關(guān)切的問道。
“無妨?!?p> 余擇言裹緊了外衣,每說一句話,嗓子就像有刀在剌,他又拿起侍女手中的水碗咕咚咕咚的喝起水來。
門前的院子里種著的那幾顆不知品種的樹上已然全部泛黃了,有小廝在打掃著落葉。余擇言隨手抓了把魚食,站在池塘旁邊喂魚。
他不太習(xí)慣養(yǎng)這些小動物,這池子里的魚被他養(yǎng)死了好幾批。沈煥隔段時間便會尋些錦鯉放在這池塘里,但是照著余擇言這養(yǎng)法,到最后沈煥再去給他尋魚苗時都只撿那便宜的魚苗買,因為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隔著不遠(yuǎn)便聽到一墻之隔外的大街上有吵吵嚷嚷的聲音,余擇言聽得出像是官府的人,他隨手拽住了一個正在灑掃的小廝問道:“外面發(fā)生什么了?”
這小廝懵懂的回道:“回殿下的話,小的今天沒出門,所以不知道。”
“還能有什么事情?無非就是那點(diǎn)破事?!鄙驘ù钋坏溃俑鰜磉@么鬧挺人的辦事,無非就是哪個貴族家里又丟了什么東西,亦或者是抓小偷的告示。
余擇言“哦”了一聲,腦袋有些昏沉,他輕聲問沈煥:“常汲呢?”
沈煥聳聳肩,一晚上并沒有收到任何來自常汲的消息。
“那你呢?”余擇言目光一瞥,轉(zhuǎn)頭目光炯炯的看向沈煥。
沈煥不敢吭聲,一晚上卻是是沒查出來個啥,但是他知道詡王今天入宮了。
“詡王殿下今晨快馬入宮了。”
余擇言又“哦”了一聲,沒有耐心的將一把魚餌都撒入池塘中,引得一群五顏六色的魚爭先搶后的探出水面吃食。
“多吃點(diǎn)。”
余擇言看著這些魚,呢喃道。
有小廝跑來稟報,說飯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可以用飯了。
抬頭看見這正午的太陽時,余擇言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這一覺竟是睡到了晌午。
他搖搖頭,沖著小廝擺手示意:“我不吃了,沈煥你去吃吧?!?p> 沈煥一臉拒絕,他好心勸慰道:“公子,您要是不吃,這要是被江叔知道了,會被他念叨死的!”
余擇言突然想到江叔放鞭式的嘮叨,心想還是去隨便吃一點(diǎn)吧。
他下意識應(yīng)聲,小廝便將飯菜呈到了院子中的涼亭中。
世子府的廚子都是各地請來的名廚,其做菜功力堪比御膳房,不僅飯菜十里飄香,吃起來更是回味無窮。擺盤也精致,就連餐具都是用著上好的琉璃盞,色香味俱全。
可是余擇言著了風(fēng)寒,頭昏腦漲,嗓子還劇痛無比,他看著這些一點(diǎn)胃口都沒有。
他坐下來,象征性的吃了兩口,便叫沈煥也坐下一起吃。
剛吃了沒多久,一位不速之客卻罵罵咧咧的跑了進(jìn)來。
“還在這吃,還在這吃!還有心情吃!”
那熟悉的頑劣的聲音,是初長成的男孩特有的,余擇言不用看都能聽出來是權(quán)寅。
沈煥剛咬了一大口紅燒肉,聽到這聲便驚的抬起頭來看,肉都差點(diǎn)滾到桌子上。
權(quán)寅一臉灰,就連衣服也穿的極破,渾身是洞,乍一看像一個流浪了有段時間的小乞丐。
“你這是哪兒成哪兒高就去了?”這樣子的權(quán)寅誰看了都會忍俊不禁,余擇言更是忍不住的調(diào)侃。
沈煥也一臉憋笑,“權(quán)公子不是去查事情了么?”
權(quán)寅白眼一翻,沒好氣的扔給沈煥一張黃紙,正好扔在沈煥臉上。
他拿起那黃紙一看,是個通緝令,上邊的畫像正是權(quán)寅。
“這是啥?”沈煥明知故問。
“你是瞎嗎?看不到上邊那幾個大字?”權(quán)寅氣沖沖的罵罵咧咧道,他頭發(fā)蓬松而凌亂,臉上還有淤青,他轉(zhuǎn)頭瞪著余擇言,怒道:“說好了護(hù)我十日周全,這才第六天,怎的世子殿下說話不算話到這份上了?世子殿下就暴露本性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看你就是個偽君子!”
權(quán)寅一通亂罵,對待世子絲毫沒有半分收斂,可見這境遇差到一定地步了以至于心里憋著多大的氣。
余擇言一言不發(fā),就靜靜的坐在飯桌上聽著他罵,還不時的喝口熱水。沈煥將那黃紙遞給余擇言,余擇言也沒看,而是心想原來剛才外邊鬧哄哄的只為這事。
權(quán)寅氣急,可奈何一拳打在棉花上,對方也沒給自己絲毫回應(yīng)。
他頓時要被氣得七竅生煙。
見權(quán)寅喘氣歇息的功夫,余擇言遞了雙筷子過來,道:“還沒吃飯吧?先吃點(diǎn)吧?!?p> 權(quán)寅也不客氣,接過來坐下就是一頓胡吃海喝。便吃還便氣鼓鼓的,像極了一只窮途末路的松鼠,在吃著最后的晚餐。
哦不,是午餐,稍微晚一點(diǎn)的午餐。
沈煥在一旁目瞪口呆。
余擇言都不用看那通緝令,甚至都不用想,肯定是詡王進(jìn)宮添油加醋的說了些什么,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去說了。
事實上不論昨天詡王找沒找自己,他都會找法子將這個假消息散布到陛下耳朵里。
“看什么看!假仁假義?!睓?quán)寅咬著雞腿,惡狠狠的瞪了沈煥一眼。
沈煥聳聳肩,這明槍暗炮的,瞄準(zhǔn)錯人了吧?他看了一眼依舊穩(wěn)坐釣魚鉤的余擇言,公子果然是公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贊嘆的悄悄在桌下豎起了個大拇指。
余擇言也拿起了筷子,象征性的吃了兩口,而后毫無表情的道:“不是我?!?p> 權(quán)寅卻放下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那你有搞我的想法嗎?”
“有?!庇鄵裱越z毫不掩飾,他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承認(rèn)。
“那這就是你干的?!?p> 權(quán)寅的邏輯很是驚人,一時間繞的沈煥都有點(diǎn)想不明白。
余擇言攤開雙手,無奈的道,“那是之前,后來你跟我談條件我都答應(yīng)了,這都到了第六日,我就算是做戲干嘛不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