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怪事連連
此時正值初春，寒冬已過，天雖然還沒有變暖，但也不會覺得太冷。
天空很干凈，遠(yuǎn)遠(yuǎn)的，只有幾朵云彩飄過，似乎連帶著這個季節(jié)陽光看起來都不那么刺眼了。
孫老頭的院子很安靜，也顯得很空曠，整個院子內(nèi)除了一棵老人早些年間種下的茶樹外，再沒有其它。
一陣風(fēng)吹來，枝條搖曳，把所剩不多的茶葉也一并吹落了，但卻并不顯的光禿，樹梢頭不知何時早已長出來幾片嫩芽。
“寒冬過去，經(jīng)過嚴(yán)寒而不枯，想來今年這株茶樹又會多長出幾片新葉了，要說這茶葉啊，還得是新葉才行。”
老者抬頭看著院子里這株茶樹，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阿鬼能感受的到，這棵茶樹對老者而言，似乎有著特別的意義。
“可是那老狼救過王叔一命，難道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它被衙役抓嗎？”他還是有些擔(dān)憂道。
“老狼本就通人性，尤其它還是一頭白狼，靈智早已通達(dá)，絲毫不弱于人類，不會那么容易被抓的，你放心好了?！崩项^竟絲毫不擔(dān)心，對著阿鬼若無其事說道。
“再說了，林子里的路曲折幽深，即便是你王叔進(jìn)去一趟都不一定能夠出來，那些衙役還差的遠(yuǎn)呢?！?p> “對了，孫爺爺，都這么長時間過去了，你都還沒告訴我古廟內(nèi)那中年男子的石像是誰呢？”
看著眼前的老頭又恢復(fù)到了以前的模樣，阿鬼還是沒忍住地又問了一句。
“那座破石像啊，是很久之前從天上掉下來的，下來的時候腳沒著好地，撞斷了一條腿。”
孫老頭喝了一口茶，吐出來一口的茶沫子，輕描淡寫的說道。
“從天上掉下來的？！這小老頭又騙我?！卑⒐聿挪恍胚@么一座巨大的石像居然還能從天上掉下來。
那座石像明顯有著極大的來頭，那神性粒子構(gòu)成的虛影，宛如仙靈般的存在，阿鬼現(xiàn)在想起來都震撼莫名。
“鬼兒，以后那間廟子少去，最近不知怎么回事，邪祟橫生，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老頭怪異道。
找什么東西？阿鬼的眸子微不可查的一閃，內(nèi)心驚道:“難道是那只邪眼？”
就在他們談話之際，一陣吆喝聲突然響起，接著阿鬼便看見劉嬸提著籃子走了進(jìn)來。
“鬼兒，這是嬸子從鎮(zhèn)子上帶來的烙餅，你拿兩個帶回去吃，順便給你婆婆說這兩天別出門了?！?p> “劉嬸，你咋知道我在孫爺爺這兒？”阿鬼好奇的問道。
“這還用問，你家大黃正在孫老頭門口撒尿呢，一路的腥臊味！”劉嬸說完，朝著阿鬼瞪了一眼。
“哎呦我去！這大狗，宰了燉了算了！”老者一聽，頓時氣急道。
劉嬸又道:“我可聽說這兩天附近的深山里死了不少衙役，有'臟東西'，不安生！你和富貴最近就別到處亂跑了。”
想到平日里那些衙役沒少禍害鄉(xiāng)里鄉(xiāng)親，本身就對他們沒有什么好感的阿鬼，面色毫不在意的說道:“他們死了，我們倒是好了?！?p> “噓！這種話可別瞎說，小心被抓去做個小苦力，沒人給丑婆送終。”劉嬸說完，往少年胸前塞了兩塊餅后便離開了。
“不過，最近還真是怪事連連，難道真的是有邪祟，出來霍霍人了？”少年心里有些擔(dān)憂。
“還是說那些衙役招惹了什么厲害的‘臟東西’？邪祟出來報復(fù)？”
“老頭你都這大把年紀(jì)了，我倒是不擔(dān)心，邪祟指定是看不上你了！”
少年看了老頭一眼，故意嘆了口氣，接著道:“可我就危險了??！我還這么年輕，眉清目秀，細(xì)皮嫩肉的，這可咋辦啊？”阿鬼故意目露擔(dān)憂的看了眼老者。
“小屁孩！說誰大把年紀(jì)呢！要不是看在你家大黃的份上，信不信老頭子今天就和你動手掰扯掰扯！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老頭沒好氣的捋了捋胡須，說完就要擼袖子，那架勢勢必要和阿鬼干一架。
“老頭，我勸你適可而止，別好了傷疤忘了疼！”阿鬼老氣橫秋的說道，還不忘記又撇了一眼老者的屁股。
“唉！正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崩险哂行┎桓市牡耐T口瞅了一眼大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不過鬼兒，你把心放肚子里，邪靈就是來了，你肯定也死不了，當(dāng)年那么厲害的瘟疫你都活了下來，更何況這區(qū)區(qū)邪……”
老頭說到這，立馬暗中抽了自己倆嘴巴子，一雙小眼鬼鬼祟祟的偷瞄了小阿鬼一眼，見少年沒再說話，立馬擔(dān)憂了起來。
“鬼兒啊，剛才爺爺不是故意說你的……”
院落內(nèi)，茶樹前，少年突然安靜下來，他抬頭看著天空，飄落的云彩，湛藍(lán)色的天空，真的是很安靜啊。
“爺爺，沒關(guān)系的，其實(shí)很早之前，我就想知道我來自哪里？我的父母又是誰？”
看著那似乎開始慢慢下落的夕陽，少年沉默了好一會，才傳出帶著孤獨(dú)與茫然聲音。
“婆婆說那時候的我才兩歲，那只知道一個勁的喊著婆婆……”
安靜的天空下，傍晚的桃花村不再那么寧靜，院前的小路上，伴著一陣陣狗叫聲。三三兩兩打獵的人們陸續(xù)結(jié)隊(duì)歸來，偶爾還會聽到幾句吆喝聲。
而與院外熱鬧的氣氛相比，此刻空曠的院落內(nèi)，空氣顯得十分的安靜。只是這安靜下，少年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顫抖，眼眸中不知何時充滿了沉甸甸的淚水。
阿鬼哭了……哭了很久……很久……
老人看著痛哭中的阿鬼，沒有再說話，直到許久以后，才輕聲安慰道:“阿鬼，丑婆待你如何？”
“婆婆待我當(dāng)然極好了，婆婆是這個世界上對鬼兒最好的人！”阿鬼想也沒想，就立馬答道。
他有些不明白老人為何會這樣問。
“老頭子我活了這么久，也給人算過不少命，什么樣的人我都見過，上至達(dá)官貴人，下到地痞無賴?！?p> “時間久了，我看的人多了，凡夫俗事也見得多了，聽聞的多了，自然而然也跟著看懂了，聽明了，學(xué)會了。”
“再到后來，我即便不用開眼占卜，不需八字生辰，只觀面相也能輕易看透他們的天命！”
“富貴貧賤，氣運(yùn)災(zāi)禍，吉兇相顧，一目了然。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這是道，是自然之道?！?p> 老者說到此處，突然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蒼老的容顏上，第一次閃過一絲憂愁，這也是阿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孫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