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鳶大清早就被父親叫到了正廳,蘇鳶不明所以看著蘇信捧著一帖子看了又看,但始終不敢問,畢竟此事是自己的錯,從前吵著鬧著不想和李星樓扯上關系,結(jié)果現(xiàn)在又自己說讓父親同意訂婚。
“這樣回信如何?”蘇信看著低頭不語的蘇鳶,無奈問道。
“咳,我來看看……”蘇鳶賠笑道,趕忙接過父親遞來的帖子。
原來是回帖,父親寫了很多,可以看出他思慮了很久措辭,帖中并無攀附權(quán)貴的意思,也絲毫不拿自己首富的身份說話,言語懇切,如同這世上所有的普通父親一般。
蘇鳶看著,忽然有些淚目,雖說自己也是為了蘇家,但上輩子這輩子,自己終歸不是個讓父親省心的女兒。
“您寫的很好?!碧K鳶半晌才回道。
“那就好,蘇一,你帶著人,把帖子送到將軍府。告訴他們,定親書、聘書、媒人、定禮……一個都不能少,不求多么奢侈,禮數(shù)必須足,否則我家女兒不嫁……”蘇信囑咐道。
蘇鳶心里愧疚,但也不敢多說,自己總不能現(xiàn)在告訴父親這其實只是自己和李星樓的一場戲吧。
“唉,你啊,前幾日我還聽聞那李家小少爺當街被女人追著跑……本想說你從前的想法是對的,誰知今日,他卻送了求親帖?!碧K信頂著一夜未眠的眼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蘇鳶。
“咳,爹……那是個誤會,有機會我再給你解釋。”蘇鳶尷尬道,終于體會了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信看著蘇鳶,忽然站起來摸了摸她的頭,說道:“鳶兒長大了。”不知是不是因為一夜未眠,聲音是蘇鳶從未感受到的蒼老。
蘇鳶猛然看向自己這個養(yǎng)育自己十六年的父親,一瞬間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么好,半晌小聲說了句:“爹,只是訂婚,又不是成親……”
“你啊,果然還沒長大。”蘇信看蘇鳶這個傻傻的樣子,忽然說道,說完也不解釋,轉(zhuǎn)身回院子里陪玉卿卿了。
徒留蘇鳶站在正廳思索自家老爹的意思,最后也沒想出所以然,最后干脆放棄,帶著白術蹦蹦跳跳去自家珍寶閣挑禮物了,聽說訂婚是要互相交換信物的。
蘇鳶站在珍寶閣層層架子前挑選,女孩子那些珠寶李星樓也用不上,瑪瑙樹又太大,金銀珠寶的擺件材料太珍貴蘇鳶舍不得。
最后主仆二人都看中了一把寶劍,白術看中了劍,蘇鳶看中了掛在劍上的玉穗兒,不貴、不大、不會舍不得。
最后蘇鳶笑嘻嘻拿著玉穗兒走出珍寶閣回自己的院子,一推門,只見李星樓正板板正正站在自己院子中央,手里抱著個盒子,穿著一身藍色袍子,披了個黑色披風,束起的頭發(fā)隨風飄揚。
長平長安兩個小丫頭呆站在她房間門口,不知站了多久,鼻子都凍紅了,雖說已經(jīng)正月了,但寒氣絲毫不減,等春來恐怕還有一個月。
“小姐,您終于回來了?!遍L安看見蘇鳶便跑到了她身后,一臉警戒看著李星樓。
李星樓尷尬一笑,不知所措。
“你怎么來了?”蘇鳶也被這兩個小丫頭逗笑了,抬腳朝著屋子里走,隨意問道。
“來送個東西,本來想放在你房間就走,可你家這兩個小丫鬟不讓我進去。說要她們轉(zhuǎn)交,也不肯接。”李星樓回的也很自然。
“什么東西?”蘇鳶走到房間門口,示意李星樓進屋,李星樓卻站定在門口,不肯再向前。
蘇鳶一臉疑惑看著他:“你送什么東西給我?門都不敢進?”按照自己的了解,這李星樓怕不是送了什么暗算自己的東西?
“不是不是,我剛剛也想了想,我們畢竟還沒成親,我這樣出入你閨房不合禮數(shù),吶,我母親怕我不送東西給你你不開心,讓我送來的……我先走了?!崩钚菢前咽掷飽|西塞到蘇鳶手里,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喂!什么成親?我們只是訂婚!”蘇鳶朝著已經(jīng)翻出院墻的李星樓背影喊道,對方卻頭也不回。
蘇鳶無奈抱著那盒子進門,坐在塌上打開,居然是首飾。李夫人也算為李星樓操碎了心,連送小姑娘的禮物都準備出來了。
自己上輩子對李夫人的印象其實不算差,她掌管宅子里所有事情,自己剛過門的時候甚至曾經(jīng)教過自己如何打理宅子,但后來興許看出了李星樓的態(tài)度,對自己也不再熱絡。
但比起李星樓那兩個嫂子,以及她們院子的刁鉆老嬤嬤,李夫人對自己也算不錯了。
當年那封叫她從潭州回京的信,便是李夫人親自寫的。
蘇鳶看著那一盒子珠寶首飾,都是上品,可以看出她對李星樓的重視,世上父母之心,皆用心良苦。
蘇鳶還沒從回憶里回過神來,便聽到有人進院子了,長平長安剛推開院門,蘇一快步走了進來。
“小姐,我回來了?!碧K一滿臉堆笑,去將軍府送個帖子不知遇見了什么開心成這樣。
“你這是回來路上撿錢了?”蘇鳶疑惑道。
“這可是比撿錢還高興的事,小姐,將軍府那邊說明日媒人就上門,還說既然您和李小少爺兩情相悅,要直接挑個良辰吉日上門提親下聘,快快把婚事辦了呢?!碧K一笑呵呵的說道。
“什么?!不訂婚?直接成親?”蘇鳶喊道,立刻站起身來。
“是啊,小姐……這不是挺好嘛,您不也同意?”蘇一也一臉疑惑,怎么自家小姐對訂婚這事贊同,到成親又滿臉不可置信了。
“好個屁!白術,你快去將軍府告訴李星樓,我要見他,下午春滿樓見!”蘇鳶一臉嚴肅,滿心恐慌,怎么事情的發(fā)展方向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
好死不死,今年正月的吉日特別多。
蘇鳶只想仰天長哭,自己千躲萬躲,最后怎么還是要和李星樓成親?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躲不過去呢?!碧K鳶自言自語道。
白術得了命令早已經(jīng)飛出去了,只剩下長平長安和蘇一一臉疑惑收著自言自語、滿臉懊喪的蘇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