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面見陛下
“是,先生?!碧K木點頭,掩去眸子里面的光彩,下去吩咐旁人辦事去了。這一次,蘇子去京城可不行,只有他去才最合適。
云昭倒也沒有準(zhǔn)備什么,反正一應(yīng)事物等到進(jìn)入京城都會得到妥善的安置。他需要準(zhǔn)備的無非就是前幾天戚柒送過來的這首曲調(diào)。說來倒還真的挺不錯。以他的能力也難以譜出這樣子的曲調(diào)。
真的是,不服老不行啊。
不對,不是他老,是那丫頭太年輕,天才之腦,無法匹及啊。
距離太樂局初選還有三天,云昭來到了京城,遞上一塊玉佩之后,有禁軍相護(hù)進(jìn)了皇宮乾華殿。
“云昭拜見吾皇,吾皇萬歲?!痹普殉嗟酃笆郑⑽葱腥Y。
大師自有大師的風(fēng)骨,再加上景云書院名滿天下,就算是覲見各國君王也依舊要受到禮待三分。
余帝自然知曉其中分寸,倒也沒有出聲責(zé)問。只是拿著手里面的玉佩,久久未曾言語。
“陛下。云昭大師還在下面站著?!敝钡奖菹律磉叺睦罟鲅蕴嵝?,余帝這才回過神來。
余帝擺了擺手,“賜座吧?!?p> “是,賜座?!崩顫筛呗晜饔?。
“謝陛下?!痹普训挂膊豢蜌?,直接在奴才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蘇木站在一側(cè),緊守著本分,未去偷偷打量圣顏。
人坐了下來,余帝這才開口問道:“大師遠(yuǎn)道而來,甚為辛苦。敢問大師,此玉佩的主人現(xiàn)今安好?”
遠(yuǎn)道而來不過就是客套之意罷了,畢竟他已經(jīng)在京城之外建立去一個云棲書院接近一年,從京郊到京城不過小半天時辰而已。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塊玉佩主人乃是云韶,云昭自然知道。
“回陛下,云韶師叔正在云游四海,身體安好,多謝陛下掛念。”
掛念他倒不至于,只不過是想起她順帶問上一句,“嗯,那就好。不知大師今日前來是所為何事?”
“回陛下,景云書院有書名錄,天下胡琴有雙笙兩把。其中一把在我徒弟手中,至于另外一把,我聽聞,京都有人獲得胡琴一把,特意趕來,希望有幸瞧上一瞧?!?p> 云昭就這樣胡謅起來。蘇木就在旁邊站著,不管聽到什么都面無表情。只是心中暗暗佩服,這正兒八經(jīng)胡說的模樣還真的挺唬人。
“這,大師說,有胡琴雙笙兩把,這話可當(dāng)真?”
余帝眸子里面有些驚詫,有兩把?其中一把在蘇家之手,如今已經(jīng)被毀,而另外一把竟然在這位云昭徒弟手中??催@位大師的架勢,既然親自前來討尋觀看,由此可見這一把胡琴的重要性。
但蘇家出了這么一個蘇淮允的事情,還真是...。
云昭自然看出皇帝的異樣,卻裝作未曾瞧見繼續(xù)道:“自然當(dāng)真。前不久,有一把現(xiàn)身南渝地下拍賣場,我的徒兒特意前往欲把此琴買下但是中途發(fā)生變故,最后沒能買下這一胡琴。
后來,徒兒聽說北渝又出現(xiàn)這么一把胡琴,于是她趕來北渝。
但現(xiàn)在,胡琴再次被世家子弟買去。我們師徒幾次錯過胡琴,實在煩憂,這一次,我便斗膽,來這皇宮走一遭,希望可以得陛下準(zhǔn)允,再見一次另一把胡琴。
另外,陛下放心,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們只是瞧上一瞧,并不會強(qiáng)求奪取寶物。”
云昭所言讓余帝無法拒絕,若是以往,像這種大師,萬眾敬仰,受天下學(xué)子愛戴。
他所求之物就算是天價之物,天子也是愿意雙手奉上的。
可是那一把胡琴已經(jīng)損毀,根本無法再讓人觀看。且若是讓人知曉尋求已久的寶物遭到損毀,余帝不知道云昭大師會不會直接怒袖轉(zhuǎn)身離去。
“大師可能有所不知,這一把胡琴目前是在京城一位世族手中。不過,想要品鑒可能需要時間,朕需要去詢問此愛卿的意見?!?p> 帝王老謀深算這么多年,自然也是處變不驚之人,不過余下可以做的也就是想辦法拖延一下時間,那一把胡琴可以修好則已,不然...。
聽皇上之意,沒有直接拒絕,這倒是在云昭的意料之中,畢竟皇家顏面很是重要,倒也難為他們維持了。
“這是自然。這是我的不情之請。當(dāng)然要聽從主人之意。那我就在此多謝陛下了?!?p> “大師客氣了。對了,剛才大師說你的徒弟有另外一把胡琴,不知其現(xiàn)在身在何處,是否愿意來此演奏一曲,好讓朕也長長見識。”
余帝不知為何竟然生出這樣子的想法,或許是因為上一次見到這一位南傾公主,當(dāng)時她提及自己會彈奏胡琴是,他其實是有過幾分期待的。
但是沒想到,蘇家這般不爭氣,讓太多人研究以至于不小心損毀胡琴,所以最終沒有聽成奏曲,他這心里面也難免有幾分失落。
今日忽然聽聞還有一把胡琴,想必這位大師極其弟子必是精通音律之人。若是可以聽其彈奏一曲,或許就可以彌補(bǔ)上一次心中的遺憾了。
“陛下這就折煞我那徒弟了。至于彈奏,想必她是愿意的。不過,陛下也需等等,或許不久,無須刻意傳喚,她應(yīng)該就有機(jī)會在陛下的面前露臉了?!?p> 聽戚柒彈奏一曲別說是皇帝,他也挺想的。
上座的皇帝聽見此言,眸子深了深,“哦,大師之意耐人尋味啊?!?p> “哈哈。確實,其余的,我不多說。也算是給陛下一份驚喜。”云昭也是一笑,他的話可所言非虛。若是戚柒的表演可以入選,皇帝壽誕之時,自然可以聽到這一場演奏。
且他還聽玄七說過,戚柒的準(zhǔn)備可不僅如此。想必絕對是要有大動作的。這怎么不讓人心生期待?
“那朕就耐心等待大師的這份驚喜了?!?p> 等人離開之后,余帝又握著手里面的玉佩,不知云昭是無意還是特意的,這一塊玉佩他竟然沒有開口拿走。
拿著玉佩,看著上面的紋路,他仿佛看見了那人,想起與她在一起的僅僅一年時間,雖然時間尚短,可是那薄施粉,淡暈妝,遠(yuǎn)山眉,點朱唇,一片花鈿吹眉心,朱砂描畫定其心之景卻猶在眼前,久久不能忘懷。
南棲素來喜歡彈琴,她的手指白皙修長,真的是一雙無與倫比的美指。而她,最不耐的便是打扮,總是嫌棄那太過于麻煩。
因為她最美不過素顏,所以自己也就由著她的性子了。不過,在他們也會有閑情逸致時,他也會親自動手想要為她挽起萬千青絲,描妝畫眉。
南棲一直覺得,自己之所以和她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姐姐,另外一方面是因為言家。也是因為這些,她才毅然決然選擇了離開皇宮。
她與南梔雖然不是親姐妹卻勝似親姐妹。縱然善良,內(nèi)心卻總是有那么一種決絕與堅韌。
這些年,其實他也是這般認(rèn)為的,雖然不是喜歡,但是相伴一生其實也可以接受。
但當(dāng)她真的離開,遠(yuǎn)走高飛之時,他的惱怒不是惱她丟了自己的皇家顏面,而是惱她那般決絕,連一個解釋的機(jī)會都不曾給自己。
其實當(dāng)年,想要立她為后,不是自己為了維護(hù)皇室利益才決定的,而是...因為她,也只是因為她陌南棲,所以才決定的。
但這些,他都無法再說出來了。如今再見她的玉佩,猶記得當(dāng)年,與她洣水相遇。
她彈奏一曲琵琶思往事,與云韶相遇為知音,而贈送這一塊玉佩。那是她之意,她與自己有一個夫妻協(xié)議,若是有人拿此玉佩進(jìn)宮覲見,自己要給人家一個機(jī)會入仕為官。
只是當(dāng)年,云韶拒絕了這個機(jī)會,只說他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想要追尋的那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