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自從和徐曉衿決裂,秦芳和王明盛每天都會去看他。
但是最讓徐修感動的,應該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氛圍和歡聲笑語。
雖然他們的家庭也很是富有,但是秦芳卻親力親為,圍著圍裙在廚房做菜,秦明盛雖然是老總,但是卻能在客廳陪著徐修玩游戲。
看著秦明盛有些笨拙卻很是努力的樣子,徐修的心里很是觸動。
所有的所有,都是他從未體驗的過的。
當小時候他想跟徐曉衿一起玩的時候,只能得到一個“少主很忙”的回答。
少爺這個身份,禁錮了他,少主這個身份也禁錮了徐曉衿。
他不知道徐曉衿喜不喜歡這種感覺,又或者她是享受這種權(quán)力,所以甘愿被囚,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倆并不是一樣的人。
如果說徐曉衿是深海里的巨鯨,那么他就是飛翔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海鷗。
飯桌上,秦芳給徐修夾了一筷子的紅燒肉,說道:“這是媽媽的拿手好菜,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p> “多吃點排骨,我用文火燉了一下午,我還特地加了筍?!?p>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吃筍?!?p> 徐修筷子夾著筍有些停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秦芳。
在排骨湯蒸騰的熱氣中,秦芳的眼角都有些濕潤,她溫柔的說道:“一個母親當然知道自己的孩子喜歡吃什么,就算不知道還不能去問,不能靠自己發(fā)現(xiàn)嗎?“
徐修一聽,心里頓時有些苦澀起來。
他喃喃說道:“可是她就不知道?!?p> “君爍你在說什么?”
秦芳笑著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秦明盛也夾了一筷子肉給了秦芳。
秦芳瞋笑著說了一句:“你也不給孩子多夾些,給我夾這么多做什么?!?p> 秦明盛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說道:“你寵著孩子,我寵著你,沒錯。現(xiàn)在孩子回來了,你也開心了,我們一家人和和美美?!?p> 徐修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心里也很是幸福。
徐曉衿在幾天后終于醒了過來,馮叔看到徐曉衿醒過來,很是激動,眼底閃爍著淚花。
徐曉衿躺在床上,還戴著氧氣面罩說不出話。
馮叔面色憔悴,胡子拉碴,眼球里布滿了血絲,看上去像是老了好幾十歲。
徐曉衿想說什么,但是只能發(fā)出啊啊的聲音,有些焦急,馮叔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
“少主,現(xiàn)在氧氣面罩還不能摘,還是別說話了?!?p> 徐曉衿閉上眼睛,為不可聞的搖了搖頭。
馮叔知道徐曉衿是什么意思,叫來醫(yī)生把氧氣管拔掉,再把面罩去掉。
徐曉衿摘下氧氣面罩的的那一剎那,好幾個儀器開始警報,滴滴聲充斥了整個監(jiān)護室。
馮叔急得想讓醫(yī)生把把氧氣罩再戴回去,但是徐曉衿卻倔強的別過頭去。
“小…..修…..”
徐曉衿費力說出了這兩個字。
“少主,你說什么?”
馮叔湊近徐曉衿,只聽到了一個修字。
“少主,是關于小少爺?shù)氖聦???p> 徐曉衿點點頭,又很快開始氣喘起來。
“快給病人戴上氧氣面罩!”
一群人開始手忙腳亂起來,馮叔被一擁而上的醫(yī)生護士擠在了外面。
等到徐曉衿的病情再一次穩(wěn)定下來,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是徐曉衿沒有睡意,抬頭望著天花板,馮叔也守在旁邊。
“少主,我好像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剛剛家主給我打電話了…….“
徐曉衿的眼神一下子聚焦起來,她偏過頭,看著馮叔,眨巴了一下眼睛,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家主知道了這件事…很是震怒….所以……我明白了?!?p> 徐曉衿重重的眨了一下眼睛,表示馮叔說的是對的。
“那少主您真的要這么做嗎?“馮叔看著徐曉衿的病容,已經(jīng)有些不忍了,他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怎么可以崩塌。
徐曉衿好像笑了,又或者是馮叔看錯了,但是她又是真真實實的在笑。
馮叔低下頭,他已經(jīng)了然了,命人把文件擬好,就準備交給徐曉衿。
“少主,您都這樣了,還能簽字嗎?“
徐曉衿說不出話,但是她的眼神卻很是堅定,她的右手指上夾著的脈搏傳感器,左手還吊著吊瓶,只能左手寫了。
馮叔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頁,靠進徐曉衿的左手,緊貼著,給她一個支撐點。
徐曉衿連抬頭看文件的力氣也沒有,用左手勉強拿著筆,一筆一劃簽下了這份文件。
“那我現(xiàn)在就把這份文件送到美國老宅?!?p> 馮叔把筆接過,文件放進黃皮袋里,用繩子纏著密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