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說他沒喜歡過什么人,至少二十歲之前是這樣的。
簡陋的屋舍只有一張木桌和破床,窗戶不堪前幾日大風(fēng)的肆虐,罷了工,如今見到些奴仆小風(fēng)都要畏畏縮縮響上幾響。
晚秋的風(fēng)漸漸涼了,江笙往書里夾了枝干花做書簽,緊了緊身上的薄衣,離開了窗邊。
推開吱呀作響的門,風(fēng)涼得刺骨,江笙臉色不太好,抖了一下,終是往院里那棵梧桐樹走去。
江笙腳步輕,卻仍踩得樹下青綠梧桐葉沙沙的響,風(fēng)一吹,江笙剛踩過的那葉子便隨風(fēng)去了遠(yuǎn)方。
在一棵梧桐樹下,江笙停下了。
過分蒼白的手撫上粗糙的樹皮,即使被磨得有些疼痛,江笙也毫無反應(yīng)。
細(xì)看,江笙眼里多了些感傷。
“又是晚秋了……今年你回來嗎?”
江笙抱膝,頭靠著梧桐坐下,眼未離開梧桐半步。
“你的葉子還是這青綠色,跟我和陸簡第一次來看時一樣?!?p> 江笙輕輕開口,說的有氣無力,如果不仔細(xì)去聽,怕是連他開口都不知道。
提到陸簡,江笙眼眸黯淡,久久沒能恢復(fù)光彩。
任誰見了江笙,怕都會說他陰柔如一女子。
不是空談,江笙自幼體弱,病倒也是經(jīng)常,小時候江笙家里哪哪兒都是一股濃濃的草藥味兒。
也就是過了十五歲,身體才有了些好轉(zhuǎn)。在那之前,江笙的爹娘也鮮少讓他出門去。
久了久了,養(yǎng)成了江笙這副病態(tài)的樣子,膚色也是不健康的白皙,就算做了女子怕也只十指不沾陽春水了。
就是這副模樣,讓他在以后的日子里受了屈辱。
江笙就是在那時候遇見陸簡的。
一身白衫,干凈的不像話。
“這般以貌取人,予以屈辱,怕是不合禮數(shù),無現(xiàn)教養(yǎng)啊。”
陸簡是第一個為他說話的人。
從那時起,陸簡身后多了一個叫江笙的男孩子。